傅调一直没有注意到的边上同行的外国人友善地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傅调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

“好的，多谢。”

那个名字长到他念了几十年都没有念对的医生在那个地方翻看着书记，不停地矫正着其他人对他名字的称呼。

傅调尴尬地开口道：“我现在只记得学校里厕所隔间的样子了，至于那天你说了啥，我都忘了。”

人生或许便是如此，没有任何人能够陪你走到最后，一切的路只能有你自己一个人走过。

“听过？

你之前听我在宿舍里说的吧？”

“嗯，回头见，如果会去的话。”

不过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寄托在船长的身上，基本上没有自己选择的空间，这种感觉确实是不太舒服。

但是因为脚没有办法接触地面，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生命，依旧有许多人不敢乘坐飞机。

“嘿，嘿！

别紧张，放松，放松……”

这辈子是这样，上辈子，似乎也是那样。

飞机着陆的弹跳感直接将傅调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一切被巨大的光芒摧毁。

机身广播响起，傅调一愣，随后快速进行检查。

“内幕吗？”傅调想了想，缓缓点头：“嗯，大概知道一点。”

如果从这个方向看去，这飞机和他之前所呆的船，似乎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听上去好像有点离谱，可是何深似乎确实也是那一种特别喜欢自由的人。

之前在船上的经历让他知道，虽然这些话可能都是说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制式话语，但是每一条肯定都是有用。

看上去似乎海上航行的存活率更高一点，实际上两者出事，都差不多。

而他，并不需要转机。

傅调看着窗外的一切，脑袋里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念头闪过，不知不觉变得极为的疲倦。

他见过汽车，因此他对于汽车并不是特别的好奇，就算是比较新式的汽车也是一样，都是四个轱辘的玩意。

“行，那么就拜托了。”

傅调跟着队伍慢慢挪动，看到那人吵了许久后才勉强被允许入内。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北州京城。

“没事，我的飞机不着急，我的飞机还有五六个小时呢，我主要是怕迟到所以提前几个小时来的，毕竟飞机不等人嘛。”

他在梦中，躺在那充满臭味，摇摇晃晃的船员宿舍中，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无比喧嚣。

但是，他从未见过飞机。

“那么傅调，回头见，如果你之后会够去漂亮国的话。”

看着巨大的卜了，傅调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在人家的船上想着船毁人亡的场景。

傅调想到这个地方立刻快速摇头，轻轻啐了一口。

“这……我之前没有和你说吗？

我去漂亮国啊！”

哗……

“确实，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确实弄错了航站楼。”

这紧张的时刻一直来到飞机滑行停止，飞机两边的涡轮声变得无比剧烈，从窗户向着外面看过去，机翼似乎都在震颤。

何深摇了摇头，迈步走向值机的位置，将自己的行李送上货架。

也不知道因为害怕，又或者紧张，甚至是担心，期待。

巨大的落地窗矗立在他的面前，窗外无数的白色巨物安安静静地贴着灰黑色的管道，等待着上客。

只不过这一次他便适应了许多。

飞机或许才是更为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

现在已经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前夕，距离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正式开赛只剩下最后几日。

傅调之前在海上从未见过的事物。

明明飞机的事故率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到，特别是和其他的那些交通工具相比。

可是依旧很多人都不放心。

他这个时候也找到了自己航班的信息，便准备向着值机口走去。

傅调拿回行李卡走过安检，便彻底进入了江东国际机场内部。

这个似乎是很多第一次坐飞机的人所遇到的通病。

那人笑着开口道：“放松，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华沙了，飞机已经着陆，你不必紧张。”

不过……

傅调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梦中自己依旧是在那一艘大船之上。

这一次离开华国，不知道下一次回去将会是什么时候。

即使波兰并不算富裕，完全不知道偷渡进波兰有什么用，可是这些便是那些人的职责。

窗外的景色一直没有任何的变化，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蓝天以及云雾。

船上的人依旧如故，不仅有自己后来认识的那些乐队的成员，还有……老丹尼。

飞机。

并未等待多久，傅调便跟着人流进入飞机内，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自己的安全带系好，正经危坐。

“你是去哪？

你怎么和我一起来江东国际机场了？”

“欸？

真的吗？

和我说说看说说看！”卜了瞬间无比激动，巨大的手直接覆盖住傅调的肩膀。

飞机飞的并不是特别的平稳，他总能感觉到脚下的机械在震颤。

他不抽烟，他用手机用的比较少，而那些带有锂电池的电子设备……他好像一个都没有带。

海关傅调递过去的护照看了一眼，头都没抬，只是眼皮微微上移，用一个眼神冷冷地看着他，随意道。

即使傅调一米八的个子，在卜了的身边，依旧像一个小孩。

当然，有很多人说自己不乘坐飞机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价格昂贵，实际上因为华国内部补贴，飞机的价格并不算特别昂贵。

还有人说机场距离市中心远，如果小地方飞小地方的飞机，那种直接建在市中心附近的机场，从市中心开车过去10分钟的那种。

一个更注重灵活，而另一个，则更注重载客与安全。

因此完全说不好何深究竟是因为什么走的。

又是一样的流程。

而这个时候，他也站在了海关的面前。

只记得自己好像当天吃完许多东西后，第二天肠胃不舒服，拉了许久。

卜了推着行李箱，重新离开这个航站楼，准备向着T3航站楼方向走去。

如果，能够一直沉浸在这种梦中改多好。

“烧烤？

烧烤我记得……”傅调说着说着，不由得有点迟疑。

家里所有人都期待着他能够在世界舞台上拿到一个足够的名次。

“名字？”

“曼哈顿音乐学院？”

“没有。”

虽然说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将近半年，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在这个世界融合下来。

话说回来，谁又可以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有个底呢？

傅调看着周围已经着急起身拿行李的众人，无奈摇头，等待着众人全部都挤在过道上，如同沙丁鱼一般向着前面挤去之后，这才拖着行李走出机舱，向着海关方向走去。

如果是战斗机，他似乎曾经在海上的翻滚深沉云雾之中看过，但是那飞机和现在的飞机完全不同。

而这一次，因为是国际航班，飞机似乎飞的更高了一些，云海都在他的脚下更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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