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门口的工作人员对着傅调挥手，让他站在舞台的台阶下。

“对，他音乐之中的肖邦肯定是不够的，按照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目前的方向，再加上只有半年的时间继续改进，不管怎么想傅调他都不可能将肖邦给演奏出花来吧？

如果他半年能够达到这种地步，那么他还练啥啊？

直接刷奖得了。”

其中一些比较偏向于肖邦的评委在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思考，开始思考起自己究竟应该给傅调一个什么样的分数。

舞台上最后一颗音落下，掌声响起，不过似乎并不热烈。

他的对手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

那人从傅调的身边走过，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她走路的姿势好像有一点难受。

他们连分界线都没有达到，音乐之中所表达的一切还没有达到完美的境界。

“好。”

傅调的手在空中缓缓晃动了几下后，他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键盘之上，按下钢琴上的琴键。

傅调的音乐之中独属于肖邦的表演，并没有多少，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极少，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壳子在那边，让你听到了他的音乐，你就知道这个是一首肖邦的作品，作品之中有着肖邦的味道。

相比较其他选手一页纸几乎写不下的荣誉，傅调的经历就少的可怜，就只是一行很简单的出生经历，一些小比赛的冠军，以及海城音乐学院的学生。

平静且厚重，带着一股磅礴的力量隐藏在钢琴之下。

当……

傅调一时间有点恍惚，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大船上。

毕竟傅调他的演奏是真的漂亮，虽然跟他所期待的并不是完全相符，可给一个很高的分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为了公平，所有跟选手同国籍的人不得打分，跟选手有过接触的打分有限制，给选手上过大师课的打分有限制，跟选手为师生关系或者亲朋好友关系的打分有限制。”

哗！

掌声再次响起，傅调坐在钢琴之上，将自己腹部前方的纽扣解开，让衣服不再束缚着自己的身体后，眼睛缓缓闭起，双手放在钢琴之上，凝固在半空中。

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地方，而是应该完全放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能够看到的，便是舞台下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傅调，等待着他的演奏。

“如果你跟选手碰面了说自己没有碰面，回头还被其他人给找到举报，那么不仅仅你之前的打分全部无效，还会有相对应的惩罚。”

哗！

掌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舞台边缘的入口，等待着傅调从舞台下方的台阶上走出。

“……”

因此他们在听音乐的时候，经常会开始评价。

因此，直播间的这些人对于傅调是非常的在意。

“傅调选手，可以上台了，钢琴已经挪到指定的位置上了。”

“虽然还是有可能有作弊的嫌疑，但是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这个框架下作弊，已经非常非常的困难，困难到了有点得不偿失的地步……”

“话说我连傅调他怎么进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正赛的都不知道，虽然他在预选赛的时候专业水平很强，音乐美感也很足，但是有一说一啊，他音乐之中的肖邦真的是不够。”

“简单来说，就是能够给选手打分的，必须是跟选手一点点关系扯不上的那种，比如说我跟阿格里奇，我认识阿格里奇但是她不认识我这种，我们甚至连面都没有碰过！

这样的关系才能够打分。”

傅调不由得摇头，这一切和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对于傅调的所有认知，全部都是从傅调之前的比赛，还有一些其他人最近给他的评论之中得到的。

而自己……呢？

他们迟疑地转头看着面前的大屏幕，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疑惑。

自己的音乐之中所存在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大海也是一座孤岛。

他无比浓郁的个人风格通过肖邦的外壳向着众人奔涌而出，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忽略掉他的存在。

“傅！

麻烦您在这个地方就位！”

“即使我们可以看到，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历史上出现作弊的次数几乎为0，更多的是对于选手成绩的不同意见，但是最近对于评委的限制也是越来越严格，甚至还有人传言之后可能要查手机，看看这些评委有没有跟某些选手练习。”

只有那些特别专注于肖邦的评委这个时候才猛地皱眉，他们无比的纠结。

他用音乐抒发的，也只是烦躁的情绪吗？

如果是自己，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

或许……自己应该会来到船上的音乐厅，将船上钢琴上的固定器给拆开，让自己跟随着船的晃动，一起回转。

自己的第一首音乐，是什么来着？

话语落下，其他人没有说话，弹幕却炸了，无数人在询问为什么李迪云没有给傅调评分的资格。

在傅调的视角里，他在舞台上沉思了有非常长的一阵时间，思考的东西也很多。

即使与台下的观众互动，你的大脑也应该一直保持冷静，不能因为任何一点点小事而让自己的情绪产生波动。

他们对傅调完全不了解，打足了知道一点傅调好像跟着何深一起去演奏，然后在各家音乐学院都有交流，在每个有音乐学院的城市都开过音乐会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清楚。

“作品选择：肖邦夜曲37-1。

大概有三四个人组在一起，坐在法奥家里的沙发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着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聊天。

“当然啊，我觉得这个查手机应该不太现实，欧洲那边对于个人隐私的保护和我们有点不一样，你要知道在欧洲外面是没有摄像头的，就是为了保护隐私，如果你有摄像头甚至对着外面，路人看到了是可以向政府举报你，并且要求你赔款的，而你放置摄像头也必须在周围同样放置提醒标语，告诉其他人这个地方有摄像头，否则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你的犯罪证据被拿到了，罪犯同样也可以向政府投诉你，告你侵犯隐私。”

让身体操控着情绪进行演奏，而并非让情绪操控着自己的身体。

傅调看着舞台的一切，一时间有点恍惚，他将自己的手放在钢琴的边缘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无比优雅地鞠了一躬。

几个正磕着瓜子看傅调走上舞台的人不由得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主位的法奥，法奥耸了耸肩，对着众人道。

只有他战胜了他自己，那么他才能勉强算得上是成功。

这样的演奏，这样的诠释，这样的美感。

当……

“不可能，李迪云没有给傅调评分的资格！”

音乐厅无比的安静，周围的灯光有一点暗淡，从舞台上看向舞台下则是带着一丝丝的昏暗，让人没有没有办法看清楚舞台下那些人的脸。

他们拿什么去选择分支？

就好像你打游戏，人家选择职业选择分支都是从十级才开始，你一个五六级的选手就开始想分支了，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而傅调很明显已经达到了十级，这，也便是为什么这些评委开始皱眉的原因。

傅调，已经开始让他们头疼了。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根，究竟是极致的肖邦，又或者是……

极致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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