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遍地黄金(2/3)
这就好比美国当年的淘金热,你不是淘金工人,但你只卖淘金时用的铁镐,你都会发财。
即使你不打工,只做外来打工人员的服务工作,也够你本村人赚的了。
卖水卖烟,十几个平方米的门面,也可以养活一家人。
更何况,农村房子宽,有几家人,把老宅子租给临时项目部,房租也是一笔好收入。
再有最大的项目,武汉高铁站,这规模这气势,在当地杜志民眼中,那就是发光的金子啊。
就说这些商品房,修完了,民工走了,项目部也撤了,也不等于生意结束了。
起码,他先得装修吧,这就是罗哥赚钱的门道了。
按这规模,光是装修的周期,就以目前正在修的楼来算,做五年建材生意都是兴旺的。
更何况,这房子卖出去了,住的人得进来了吧。
商业其实很简单,周边人口的多少直接决定了市场的规模。
人多了,购买力就自然上去了。
这是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各种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不发财,只有一个解释,那是你懒。
当然,身体有病的原因除外。
冬子问到:“何老大这么穷了,看样子,他也是爱财的,怎么不找点事干?
看他身体也不差,一个月搞个两三千元钱,怕是容易的。
更何况,他家也有房子,收点租金也行。
何况,你们说的,原先父母是种菜的,他就是种菜,也能够得些现钱。”
“你问对了。
他这人,一般的工作还看不起,总认为自己就应该在武钢上班,当个正式工人。
莫说他没那技术那条件,就是有,能干多长?
他喝酒误事的事,人人都知道,哪个敢用他?
我们现在,都没人愿意给他介绍工作了,怕给别人丢麻烦。
你要说租房子,他家的房子,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从来没修整过,连卫生都不打扫。
你是没到他家里去过,你要是去了,都找不到一条干净的板凳。
种菜?
想都别想,他从小就不学,根本就不会。
更何况,他认为自己是有思想的上等人,怎么可以挖泥巴呢?”
罗哥说完,再喝了一口酒,总结到:“所以,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坨泥巴,甚至连泥巴都不如。
泥巴还长庄稼,他那泥巴,草都不长。”
一时大家无话,不是对这人的叹息,而是对这种人,简直就无话可说。
后来冬子的经历也证明,自那天以后,老板夫妇,就再也没提过何老大。
即使何老大有时从门口经过,也没人给他打招呼。
罗哥酒喝得差不多了,当然还要有话说。
“所以,你莫看遍地黄金,你不找,你不挖,它是不会跳到你碗里来的。
黄金埋在沙里,沙子再松再浅,但你得挖,你得淘啊,对不对?”
真理在握的罗哥,此时显得大气而宽容,酒精上头了,脸上成酱色,目光呈红色,放下酒杯,说了句:“小陈,你两个菜,居然下了我半斤酒,太好吃了。”他转身给黄姐说到:“我想睡一下”。
黄姐问冬子:“让罗哥睡你的床,行不行?”
冬子笑着对正在收拾碗筷的黄姐说到:“这是你家,随便呢。”说完,冬子就到商店外面,守顾客去了。
过了一会,黄姐洗完碗过来了。
冬子此时已经是个有心人了,会在有意无意间,通过聊天的方式,了解这生意场上的潜规则。
“黄姐,你刚才说的那个开餐馆的三嫂,是不是斜对面,最近经常关门的那家?”其实冬子是明知故问,那家餐馆的灯箱上,明明就写着“三嫂美食”。
“对啊,她们家,两口子,还有他小叔子两口子打下手,共四个人,这餐馆也不大,平时生意就那样,好在不交房租,自家的房子,门面是他们卖下来的。”
“按你说,那生意一般,养活两家人,也叫一般?”冬子的问题是有道理的。
如此辛苦地养活两家人,行利每月至少得两万吧?
这种估算不过分,冬子有依据。
按三嫂她家这四个人的年纪和身体来看,每个人,找一个每月四五千的工作不成问题,再加上如果把这门面租出去,每月总收入也超过两万了。
按成本倒推的方式,冬子心里大概有个底数。
“生的煮熟,对半出头。”黄姐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这句话如果用武汉话来讲,是押韵的。
因为,在武汉把这个“熟”字要停念成“shou”。
其实这种地方特色的语言艺术,即使在最严肃的场合,偶尔也能够遇到。
当年,伟人在武汉写“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葛校长就专门解释过。
伟人写诗,是按湖南话来押韵的。
在湖南,国家念“gue”,与后面一句的北字,相对应,湖南人念“bie”。
所以,听起来是押韵的。
当然,当时普通话并没在中国普及,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而今天,听到黄姐顺口出来的这句话,冬子当时假装表情惊异。
其实,冬子卖羊肉串时就知道,做餐饮,毛利对半是基本行情。
所谓对半,就是利用一百块钱的材料,做出两百块钱的食品卖出去而已。
中间包括加工的技术及人工水电等各项成本。
黄姐看到冬子好像不太懂的样子,好为人师的习惯就出来了。
“你今后如果办餐馆就晓得了,那是个辛苦活,表面看起来利润高,但菜是一锅一锅炒出来的,油烟不说,特累人,不好干。”
“那是,这也算是挣辛苦钱。”
“就是辛苦钱,有人挣得到,有人还挣不到呢。
我不是厨艺不好吧?
我就有时候找三嫂子问,她也教,但我也学不会,这东西是天生的,你不会炒就是不会,学不来。
但是,她说的生意经,我倒是觉得,她是个能干的人。”
冬子问到:“把菜的味道搞好,不就行了,还有什么生意经呢?”
“你莫说,我不问,我都不知道,还有那多名堂。
三嫂子跟我熟,我又不开餐馆,她找我借过钱,所以她愿意告诉我。”黄姐对自己的人缘和处事,稍微有点骄傲。
“光把菜味道炒好,就能够赚钱?
哪个厨师不会?
如果你是老板,不会算成本账,是不行的。”
冬子觉得有意思,毕竟父亲当年卖羊肉串或者自己卖的时候,由于产品单一,为保障品质,倒没算过什么成本账。
当然,冬子知道,父亲肯定是算过,只是没有告诉他。
他本人呢,只是照着父亲的模式做就行了。
黄姐继续说到:“比如说肉吧,肥的用来炒回锅肉,先把肉煮熟,不容易坏,今天卖不完明天还可以卖,光放冰箱的是瘦肉,因为要新鲜。
就是瘦肉,也先用油锅炸一下,一整天就可以摆在那里,既不坏,客人点了,出锅也快,这只是工序问题,倒并没什么难的。”
“这个厨师都知道,我也知道,并不稀奇。”冬子想了解更我东西,采用了激将法。
黄姐好像要显示自己知道得多,就继续说到:“还有你不知道的。
比如说她的主要顾客,建筑工地上的民工,怎么办?
肉不能给多了,但要有肉的感觉,就多加肥的。
民工饭量大,就多加一些米饭,这成本不高,但人家吃得饱。
更何况,民工流汗多,体力劳动后,吃东西,就得多加盐。
好多菜,要让民工们感觉有意思,就多把辣椒,这辣椒一多,人家觉得够味道,口碑就起来了。
其实,辣椒还有另外的作用,就是可以掩盖其它味道,存久了的肉,如果辣椒放得多,别人也吃不出味道来。
当然,三嫂子还算是老实人,她倒不会把已经坏了的肉,拿出来卖。”
冬子问到:“那要是有人不吃辣椒呢?”毕竟,他卖羊肉串的时候,有人专门要求不辣的。
“那就换成卤菜,就是要卤味重的那种,反正是重口味,人家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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