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湘微微摇头，说道：“只是听说发展的不错。”

他主要负责刑法事务，并不涉及内政，对于经济方面的事情，只有耳闻，不知详情。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自己所管辖之地的事物，宋雄每日与他们接触往来。

北到云中，南达交趾，东临东海，西至凉州。

若说见识之广，汴京文武百官鲜有人比得上宋雄的。

两人一个是他在汴京飘荡时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在幽州求学时，最亲的同窗。

宋琪不止一次拉拢两人，不过寇湘性子执拗，非但不愿同谋，反而次次厉声告诫，让他莫忘初心。

寇湘道：“知道，广州通海夷道的通畅，致使西方胡商齐聚广州，为当时朝廷带来了丰厚利润。

但因数量太多，渐渐生出动荡，与黄巢发生了冲突，最终覆灭。”

这天南地北的官员聚在一处，谈论他们本地事实。

两名小厮骑着骡子紧随其后。

大虞汴京比不上宋朝以天下养一城的繁华，但是大虞威扬四方，

寇湘说道：“迁都便好了！

现在出城一探，来去路不长，得走大半日，有车马都快不了……”

北边是进入朱雀门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道路，他们往西行，则是要沿着城中蔡河绕上一圈，多走五里路。

“寇兄当知昔年黄巢在广州屠戮十万胡商之事。”

最后一并受罗幼度看中，一人入御营司，一人入开封府，各自闯出了一番前程。

宋雄说道：“我亦如是。”

而宋雄掌控进奏院，负责报纸的宣发。

既把控朝廷的喉舌，又掌握京漂学子扬名的渠道。

寇湘理所当然地道：“商人逐利，自是有利可图。”

宋雄心中一动，问道：“寇兄可知详细迁都时间？

某得让人先一步去洛阳瞧瞧宅子。

某算是明白了，这买房越早越好，要是晚了。

这涨的钱，都得超过积攒的钱。”

宋雄能够通过接触各方官员面，了解大虞朝廷四方情况，其中自然包括经济。

他对着寇湘、宋雄深深作揖，望着远处的汴京城门，看着进进出出的商贾行人，想着自己之前威风八面，前呼后拥，不过短短几日，便无人问津，不免倍感沧桑，说道：“此去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愚弟就此别过，两位贤兄珍重！”

并非出了什么事故，就是纯粹的人流密集。

寇湘惊得是目瞪口呆：“此言过了吧！”

开封是汴京、汴梁的另外一个称呼。

饭馆的生意极好，热闹非凡，大厅竟挤不出位子。

寇湘道：“问心无愧便是，怕什么污言？”

尤其是城门口的进出，行人熙来攘往，车水马龙。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商人的存在价值意义开始为世人所接受。

宋雄放下手中酒杯，以手比划了一下：“八个字，千帆竞发、百舸争流……”他带着几分激昂的说道：“陛下对南海的布局，实属高瞻远瞩。

我朝商船往来于南海各国之间，以我们的高端产物换取他们廉价货物，赚得是盆满钵盈，南海所有利润皆在我朝掌控之下。

具体数字，某并不清楚，不过照我估计，整个江南这些年上缴的赋税，直追除京畿地以外，大虞赋税的总和。”

进奏院除了保证，还有一个任务，接待南北进京述职的官员。

宋雄不得已开了两处包间，一处自己与寇湘，一处给他们的随从护卫。

至于宋雄处事相对柔和，并未与失去本心的宋琪争辩，好言相劝无果之后，便不再相劝，一如往常，但对于他的拉拢，当作没有听见。

宋雄问道：“那寇兄可曾想过为何会有十万胡商齐聚广州？”

宋雄道：“陛下明察秋毫，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

士农工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如果自己当初的劝诫再严厉一些，甚至割袍警示，会不会不至于到这一步？

宋雄知他心中所想，说道：“其实某觉得寇兄不必为俶宝过于担心，陛下将其往南外调，在某看来，反而是一件好事。”

两人随意闲聊。

寇湘这类思想顽固的，难免有那么点点不适应，但他们也承认商人确实能够带动经济，促进国家的强大。

寇湘应道：“贞观、开元之盛，我等无从体会见证。

然雍靖之盛就在我等眼前，有幸见之，不枉此生。”

迁都洛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两人当初一并在汴京飘荡，相互鼓励，苦中作乐。

宋雄打趣道：“朝廷前途似锦，未必全是好事。

也不知此生能不能攒够一套房的钱……”

宋雄在庙堂的地位比不上寇湘，细节方面知道的不详细。

寇湘道：“详细情况某也不了解，不是年底，就是年后。”

宋雄笑道：“那得快些去洛阳看看，就现在朝廷的发展势头，要不了数载，洛阳必将超越昔年长安。

得在这之前，住上自己的屋子。”

言语之间，对于大虞朝廷的未来，充满了向往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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