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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牙齿(2/2)

王子是北京人,父母离异,奶奶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

刚上大学那年,奶奶就撒手归西了,他父亲又长期出差在外地,从此王子便成了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不过好在他天性随和,对这种人生的苦楚根本不当回事,自己反倒落了个逍遥自在。

我跟王子可以说是臭味相投,都是吃饱了混天黑的主,成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研究女人,男性青春期的躁动在我俩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二那年,一次寒假前的小型聚餐活动后,我们几个差生都有点儿喝高了。

王子喝的最是兴奋,嚷嚷着让我们哥几个去他家继续喝。

当时年轻气盛,喝酒认怂是最忌讳的事,所以都一口答应了。

四个大小伙子,一个个喝的七扭八歪,站在马路上大呼小叫的拦车。

这情形,是个出租车就得绕着走,哪里有司机肯拉我们?

那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瘾头,为了那点儿猫尿,四个人冒着刺骨的寒风,溜溜等了四十多分钟才算打着车。

王子家是哪种老式筒子楼,当时正面临着拆迁,住户都去了临时安置房。

全楼搬的一家都不剩了,整个楼道破败不堪,唯独王子还守在这儿。

我们问他还守在这破地方干什么?

王子说他跟奶奶最亲,这房子是奶奶以前住过的,现在奶奶没了,离开这房子就什么念想都没了。

能多留一天是一天,多呆一天就等于多陪奶奶一天。

这话说得至情至性,就是没喝酒听着都让人掉眼泪,更何况此刻我醉意正浓。

我用力地拍了拍王子已经微见谢顶的脑袋,大声说:“兄弟,这话我爱听,是个爷们儿。

没别的,就冲你今儿这几句话,咱必须得喝到天亮,谁要先走谁是王八!”

另外三人大声叫好,于是我们拿出上楼前买好的啤酒小菜,坐在沙发上大喝起来。

由于全楼早已搬空,所以根本不用顾忌扰不扰民,这一顿酒喝得煞是痛快。

我们的话题天南海北,历史、地理、时事、政治、科技、体育无所不谈,无所不知。

当话题兜了一个大圈子又都回到王子奶奶的身上时,王子借着酒意故作神秘地给我们讲了一件事。

他说他奶奶死后,自己经常能见到奶奶的幽灵。

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就醒了,脑子里完全清醒,但身体就是动不了。

那时,他奶奶的一张大脸就会浮现在正对床头的那面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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