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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 决断(4/6)

他们发现了长孙寿的阴谋,并与其作出了坚决的斗争——孟聚倒没奢望这样就能把这几个油滑的两面派拖下水,不过借这个机会恶心他们一把也是爽的。

总而言之,得陛下圣恩的庇佑,在上述“忠勇将士”的大力协助下,得知长孙寿密谋起兵谋反的消息,东陵卫于六月十九日凌晨采取了紧急措施,将叛党一举擒获。

长孙寿本人负隅顽抗,抗拒王师,已经自寻死路,其余人等皆一举被擒,东平局势现已恢复稳定,所以,陛下和朝廷诸公可以就此安心了。

在奏折的末尾,孟聚恳请朝廷,尽快明确东平新任都督的人选并催促其上任,以安定东平军民之心。

另外,对于长孙寿谋逆一事,也请朝廷尽快派遣大员前来调查,将其定罪。

附着这封奏折的,还有一批所谓的长孙寿罪证,比如捕获南唐鹰侯韩启峰的供述笔录啊、都督府里查获的大批兵器、黑山军与长孙寿联络的信函等——这些东西,自然也是真假参半了,有些东西干脆就是孟聚私造的。

孟聚倒不指望这些东西能糊弄过朝廷去,这年头,谁比谁傻多少啊,但朝廷倒是可以用这些东西来糊弄下清流和舆论。

写完给朝廷的奏折,孟聚歇息了一下,又开始写第二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东陵卫总镇白无沙的私信。

给朝廷的奏章可以随便乱扯,但这封信里,孟聚可不敢胡乱吹牛了。

他老老实实地坦白了事情经过由来,说长孙寿对他行刺和数次使坏。

在信里,孟聚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无辜的小白兔,他说,长孙寿是拓跋雄的忠心爪牙,拓跋雄为谋求在北疆一手遮天,把东陵卫的存在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孟聚牢记白总镇的教导,与拓跋雄斗争毫不退缩,所以长孙寿自从到了东平以后就一直在兴风作浪,数次对他使出阴谋,长孙寿数次挑衅,但孟聚都是牢记白总镇的教导,以“坚忍包容”的胸怀原谅了他。

但不料长孙寿非但没有幡然悔改,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甚至连买凶杀人这种事都干出来了,若不是护卫拼死相救,自己就要惨死当场了。

忍无可忍之下,孟聚不得不奋起反击,一举将长孙寿的势力连根拔除,杀了长孙寿。

孟聚说,此事上自己问心无愧,长孙寿确有取死之道,但擅杀朝廷封疆大吏,孟聚也自知闯下大祸,但他毫不畏惧。

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会一人当之,不会牵连到总署,请白总镇放心。

倘若给他机会再来一次的话,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长孙寿。

“为我东陵扬威,为先镇督叶氏雪耻!

我北疆东陵卫蒙受边军欺凌已久,报仇雪耻,正当此朝!”

拂晓时分,当孟聚写完给白无沙的信函时,天色已经大明,孟聚叫来王九,让他传令用六百里加急的驿站把两份奏折发给洛京的东陵卫总署。

王九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份奏折,恭敬地领命而去。

忙碌了一整夜,孟聚也很疲惫,合衣躺下休息了一阵。

但不知为何,尽管很疲惫,他却一直睡不着,干脆披着衣裳起来,坐在书桌前发呆。

窗外是刚刚发白的天空,一行大雁掠过红色曙光的天际。

眺望大雁,孟聚眼中流露艳羡之色。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自由地翱翔于天际啊!

天快亮时,侍从禀报,靖安守备旅长官肖恒到访。

“请肖将军进来吧。”

孟聚从没见过,肖恒表情有如此严峻的时候。

刚进来,他就急不可耐地问孟聚:“孟老弟,我听说谣言,听说昨晚你杀了长孙寿?

不会是真的吧?”

“对,对,老哥消息真是灵通啊!”

“啊,唉呀!”

听到孟聚承认,肖恒脸色大变,他唉呀地叫道:“老弟,你真的杀了他?

这可是一省都督啊!

你太莽撞了。





你闯大祸了!”

孟聚笑笑,他挥手请肖恒坐下,问:“要喝什么茶?”

肖恒叫道:“还喝个屁茶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老弟,长孙寿再不是东西,他也是朝廷的大员,从三品的官,不是你有权处置的,你这样做,朝廷那边如何交代?”

看着孟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孟聚简直是气急败坏了:“你,你是活腻了不成?

昨晚你气冲冲地过去,我还以为你只要把长孙寿抓出来揍一顿出气罢了,没料到你竟是这么胆大包天,擅杀朝廷封疆大臣——你还笑!”

“如果哭可以解决问题,那我也可以泪流成河的。”

肖恒一窒,他长叹一声,声音几乎在哀鸣了:“这可怎么办好,这事该怎么收场啊!

擅杀朝臣,这是要杀头的啊!”

孟聚看得有趣。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肖恒时,自己还只是靖安署的副总管,肖恒老家伙架子端得天大,老气横秋地教训自己。

在战阵上,他也不负北疆老军头的声威,即使陷入魔族的重围也能镇定自若地杀出一条血路来,但这时,自己杀了个长孙寿,他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真是搞笑,杀了长孙寿的后果再严重,难道还比被几千魔族围着更可怕吗?

这时,孟聚才意识到,自己具备后世人和南唐鹰侯的双重身份,所以对北魏朝廷缺乏敬畏和归属感。

但肖恒他们不同,他们可以无所畏惧的面对魔族的刀剑,却不敢忤逆朝廷的意旨——就象小孩子即使长大强壮了,他依然不敢违背母亲的话一样。

肖恒这种老式的边关武将来说,他们虽然对朝廷也有着诸多抱怨和牢骚,但却依然对朝廷充满敬畏。

这与胆量大小无关,纯粹是思维模式的不同罢了。

孟聚安慰肖恒说:“老哥,莫怕!

天塌下来有人顶,长孙寿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我都没怕呢。”

肖恒唉声叹气了一阵,看着孟聚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禁问:“老弟,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有什么后手?

杀了长孙寿,你为何还能这般镇定?”

孟聚想说自己的后手就是准备了跑路的牛皮靴一双,但看着肖恒担心的样子,看着这个岁数足可以当自己父亲的老人在为自己操心,他心下一软,骗他说:“肖老哥,你放心就是!

我既然敢动手,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收场。”

“哦?

老弟,你说说!”

“呵呵,其中奥妙,暂时还不方便跟老哥你详说。

老弟只能告诉你,”孟聚神秘兮兮地说:“不光是我们,朝廷上,也有人想着长孙寿死啊!

否则老弟我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肖恒眼睛一亮,他恍然大悟道:“说得也是,原来,老弟你也是上头有人啊!”

听到这句话,孟聚差点没笑掉大牙——这种事,原来真是古今都一样的啊!

接下来,肖恒好奇得不得了,一个劲地朝孟聚打听,他的后台到底是朝中的哪位大佬,孟聚则讳莫如深:“这种事,怎么能说的呢?

反正肖老哥,你知道我们的能耐很大就是了,上头罩得住我,不会有事的!”

孟聚坚决不肯透露口风,肖恒反而更加相信确有其事了。

他顿时放下心来,拍掌道:“老弟你该跟我早说的,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宿,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唉哟,一晚没睡,困死我了。”

孟聚笑着把肖恒送出了陵署的大门,目视肖恒身影远去,刚转身,他的笑容就在脸上敛去了。

孟聚回到房间里,刚进门就看到了吕六楼、王北星和江海三人。

三名军官并肩站着,身形挺得笔直,他们望着孟聚,都是神色严峻,目光肃然。

孟聚也严肃地回望着他们,良久,他轻轻点头:“辛苦了。”

三名军官都是肃然行礼。

有些话,不需出口就明白的。

昨晚的事件,是一次真正的考验。

忠诚与投机,真心与谎言,统统都在昨夜得到了验证。

这是一次最彻底的选择,黑白分明,非此即彼。

孟聚感到很幸运,自己最信任的三名部下都通过了这场考验。

他们接受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尽管明知这命令是不合法的。

部下们也都知道,经过了昨晚的事,他们已成为了死心塌地的“孟党”,从此命运与孟聚凝为一体,一荣俱荣,福祸共当。

“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江海代众人回答:“启禀镇督,按大人您的吩咐,都督府内的一百二十五名官吏,我们已经全部收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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