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出击(3/4)
其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瞎琢磨,反而自己吓坏了自己。”
常天财一惊,连忙说:“是是,孟大人教导得是,小民知道了,小民决计不敢多嘴,大人您就放心好了。”
孟聚微微一笑,反正兵马已经进了城,只要过了今晚,即使常天财多嘴他也不怕了。
乐平城中也有常记商行的分号,商队直接就在那里入住。
骤然进驻几百人进来,当地的商号好一阵忙碌,伙计们忙着腾房子来安置他们,忙忙碌碌一直折腾到了中午,但还是有上百人安排不下,不得不到外边找客栈住。
孟聚刚住下不久,有人就来找了。
孟聚和常天财正在吃午饭,伙计进来报告说,外边有人求见常掌柜,自称是胡家商行的护院。
常天财很疑惑,他对孟聚说:“镇督,真是奇怪了。
胡家商行也是靖安的大号,只是我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业务啊!
即使胡家有事来找我谈,也该是胡家商行的掌柜来,派个护院过来不伦不类的像什么话?”
孟聚一听就明白了七八分了,他不动声色说:“常掌柜,把他叫进来吧。
估计是找我的。”
果然,那“护院”刚进门,孟聚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吕六楼。
孟聚连忙招呼他坐下:“六楼,吃了吗?
没吃正好,在这边抓紧吃点。
你什么时候到的?”
吕六楼憨厚地笑笑:“镇督,我比你早一脚,今天早上就到了。”说话间,他扫了常天财一眼,目光中隐露提防。
常天财也是聪明人,看到来人和镇督很熟的样子,知道他们要谈些机密事,他立即就起身,打着哈哈说不知道伙计收拾好货没有,他出去照看一下。
说着他就抛下吃了一半的饭菜跑掉了。
孟聚也不挽留,等常天财出去后,他才叹口气,说:“这次,老常算是被我们害惨了。
事情完了,我们往东平省里一缩就是,老常在各地的生意就麻烦了。”
“镇督,慈不掌兵。
打仗的事,难免要牵连无辜的,这些事,您慢慢看着就惯了。
如果您不放心,明晚我们把事情做得干净点,让人不要怀疑到他们头上就是了。”
孟聚还是不住地摇头叹息。
他当然知道打仗要死伤无辜的,但常天财一心一意想巴结自己,不管用意如何,他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反而给了自己不少好处。
自己不但没给他好处,还处心积虑地欺骗他,把他带入了这个漩涡中——对一个全心全意信赖和倚靠自己的人这样做,孟聚感觉很是愧疚。
抛下那些思绪,孟聚问:“六楼,你那边如何了?
一路可还顺利?”
“启禀大人,我们还算顺利。
两百三十五人,除了一个在道上摔断了腿,其他人全部平安到位。
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住在胡家的商行里,还有几十人住在城里的客栈里。”
孟聚顿时心下大定。
吕六楼和自己的手下兵力加起来有四百六十多名铠斗士了,即使王北星和江海那路兵马出了什么岔子赶不过来,有这四百六十多名铠斗士在手上,自己也有信心对武川边军组织一次强袭了。
“六楼你没事就好。
现在我只担心北星和江海,他们现在还没到,也不知道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吕六楼安慰道:“镇督您多虑了。
北星兄弟精明能干,江兄弟足智多谋,他们两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倒是明天的行动,请镇督您还是得多多操心谋划下。
我们孤悬在外,又是以寡击众,不可不慎。”
“六楼你说得很是,我知道了。
你先到这里,可查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镇督,我早上刚到,刚去城里的军营外转了一圈,那边把守得很严,远远就放了岗哨,连靠近看都不行。
听商行里的人,这阵子城里来了很多外地口音的兵,进出盘查得严了很多——这气氛,看着确实是要打仗了。
镇督,好在我们及时得到情报,不然真要吃大亏的。”
吕六楼画了一张简单的乐平地图,孟聚看了一阵,觉得光看地图还是有点不靠谱,干脆决定和他一起去军营去实地看看,也看看沿途的路线。
两人出去,找常天财借了一辆马车就出发了。
乐平是个典型的边塞小城,市容繁华远远比不上靖安。
这座城市有老城镇特有的静谧感。
中午时分,居民大多回家吃饭了。
日头照在城市发黄的石板街上,行人悠闲地走在道上,犬吠鸡鸣声,小孩在街道上嬉戏跑动着,满面沧桑的老人端着饭碗坐在自家门槛上吃饭,妇人在街上的水井边洗着衣服,用方言与邻居欢快地聊着家长里短——与其说乐平是城市,倒不如说它是一座用城墙围起来的大村子。
想到自己将要给这些与世无争的小城居民们带来一场兵灾,孟聚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吕六楼正在观察城市的街道,他诧异地望过来:“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
你继续看吧,不用管我。”
两人一路逛到了乐平的军营周边,正如吕六楼所说,这里戒备很严密,哨兵都放到街口了。
看到孟聚和吕六楼走近,几个哨兵马上就走过来想盘问他们。
两人不敢逗留,远远望一眼就走了。
但就这一眼,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了。
乐平的军营盘查严密,但这明显不是防备大军进攻的架势。
军营前的挡马工事并没有放下来,军营大门后也没有布置重弩和长枪。
看着进出军营士兵们那轻松的表情,这并不象一座准备迎战强敌的军营,倒更象是针对刺客和江湖寻仇的——搞不好是柳空琴那次未遂的刺杀刺激了申屠绝,让他加紧了防范吧?
看完军营周边的环境,孟聚又和吕六楼去了胡家商行,看望了吕六楼统带的铠斗士们。
在胡家商行的大院里,孟聚对士兵们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演说。
他告诉大家,武川边军作恶多端,他们杀害了武川东陵卫的江镇督和很多武川陵卫的同袍,总署非常愤怒。
现在,东平陵卫奉总署的命令增援武川,目的就是要惩治满手血腥的武川边军,为殉难的武川同袍报仇雪恨。
“弟兄们,武川的弟兄们无缘无故被边军杀害,他们死不瞑目!
我们奉朝廷和总署的命令,为武川署的弟兄们报仇雪恨,要狠狠地打疼他们,让武川边军这辈子都要记住这个教训,我们东陵卫是得罪不得的!”
因为事先下了噤口令,士兵们都不敢出声欢呼,但大家都以热切的目光回应孟聚。
本来,对于出省主动进攻武川,不少陵卫官兵都是心下忐忑的,担心这样做会遭到朝廷的惩罚。
但知道了武川陵卫的惨祸,士兵们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再听孟镇督说,这次行动是朝廷和总署的命令,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铠斗士们眼里冒着怒火,迫不及待地就要开打了。
孟聚对士兵的精神劲头很满意,夸奖吕六楼带兵带得好,后者则谦虚说:“这是卑职的本分。
关键还是镇督大人的谋略得当,兵法有云,置于死地则后生。
将士们身入险境,则人人有必死之心,自然会奋死效力了。”
这时,又有人来报,江海与王北星来求见了。
听闻两人都平安过来,孟聚大喜,他和吕六楼快步迎出去,在院子里见到了江海和王北星。
“江兄弟,王兄弟,真是太好了!
我还担心你们进不了城呢,道上没出什么事吧?
弟兄们都还好?”
两人都单膝跪倒向孟聚行礼:“卑职给镇督大人请安,托大人洪福,虽然有些麻烦,但都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弟兄们都好,有劳大人牵挂了!”
孟聚扶起他们,看着二人依然是一身马夫的猥琐打扮,孟聚不由哈哈大笑。
江海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镇督,卑职也是刚到,怕误了事,马上就过来寻镇督大人听候差遣了,这身装头也没来得及换,失礼了。”
王北星呵呵笑道:“镇督,您可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到咱黑了!
您和吕兄弟的扮相,可也好不到哪去啊!”
孟聚和吕六楼相识一看,孟聚是一身破衫,一副落魄镖师扮相,吕六楼好点,穿着短打小褂,也是个穷护院的样子。
大家对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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