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 天阶(2/4)
“方才我那个放错的精神冲击波——是否大都督你给我动了手脚?
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胜负已分,可韩九输得实在不服气。
这一仗打得太窝囊,杨鹏和左先生的表现低劣就不说了,连自己都犯下了低级的错误,居然把左先生看成了孟聚。
韩九想起想去,觉得只有一个解释:自己肯定是中了致幻术了,否则不可能错得这么离谱。
只是在场又没有其他暝觉师,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他想来想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在场唯一可能放这个致幻术的,只有孟聚本人了。
只是,高阶暝觉师都具备强大的冥觉防护,不可能轻易被别人扰乱知觉,孟聚到底是如何致幻自己的呢?
这一点,韩九始终想不明白。
孟聚笑笑,没说话。
他当然不会告诉韩九,自己是趁着他被石头砸破头、心慌意乱的那一刻趁机扰乱了他的五识——天阶暝觉师的冥觉抵抗力实在强悍,倘若没有王虎帮忙,自己是没办法侵入他识海的。
孟聚虽然没回答,韩九也猜到几分了。
盯着孟聚看了好一阵,他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在惊叹,又像是艳羡。
最后,他长叹一声道:“自古相传,每次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之时,斗暝双修都会应命而生。
这次大魏朝的战乱中,大都督你跻身其中,搅动风云,逆转战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风头之劲,一时无双——某家真是太笨了,早该想到的,这一次斗暝双修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么说,我们三个暝觉师是输给了一个斗暝双修,这倒也不算很丢脸啊。”
对于韩九的猜测,孟聚的反应依然是淡淡一笑——现在北魏朝廷衰弱,孟聚这地方军阀也是实力丰满,羽翼已成,他也不象以前那么忌讳别人猜出他斗暝双修的身份了。
只是这种事,自己也不必主动承认,就让他们猜去吧!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风声传出去,还能增加自己的人望和知名度呢!
“大都督,这趟差事,我们认输了。
请大都督把左先生和杨先生交还我们吧,我们这就离开,不会再来打扰大都督了。”
孟聚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打输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韩先生,你真是爱说笑话了。”
孟聚的身体突然晃了下,但又马上出现在原地,仿佛根本没动过,韩九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马上,他知道这不是错觉了,他的胸腹间受了重重一击,那阵撕心裂肺的的剧痛瞬间控制了他,他疼得站不直身子了,倒在地上卷曲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呕吐着胆汁。
韩九努力抬起头来,吃力地说道:“大都督,你……你真要跟我们叶家……彻底为敌吗?”
孟聚望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那冷酷而不带情感的一眼,已让韩九彻底绝望了——这是个无所畏惧的人。
他能感觉到,几双有力的大手把自己整个人捆了起来,捆得密密实实,有人往他嘴里塞了布条,绑死了他的嘴,有人拿头罩把他的脑袋罩了起来,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惊恐中,他听到了孟聚的喝声:“把他们几个,统统这样绑起来!
多捆两根绳子——等下回了县衙,你们找县令要几副三十斤的大枷,借几辆囚车,把他们统统装进去,严加看押!”
“镇督,那边还有两个女的,是跟这几个妖人一块过来的。”
“那两个女的,我去会会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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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到了天空正中,雾气已经散去了。
天气晴朗无云,天空蓝得象水洗过一般,黄色的荒野,黄褐色的官道,大地尽头的群山轮廓,空旷的原野有一种沁人心扉的美。
柳空琴收回了眺望远处的目光,她说:“小姐,左先生他们失手了,已经被东陵卫捉拿了。”她的口气是轻描淡写的,完全不似在谈论如此严重的问题。
自从回来以后,叶迦南一直处于精神恍惚中,一直望着原野出神,淡眉轻蹙。
听到柳空琴的话,她没反应过来:“空琴,你说什么?”
柳空琴平和地把话重复了一遍:“小姐,左先生他们已经失手,被东陵卫擒拿了。”
叶迦南“呀”了一声,她脱口而出:“这该不会搞错了吧?
左先生他们,可是很厉害的啊!”
柳空琴摇头不语。
叶迦南才记起来,眼前的人还是位天阶暝觉师——暝觉师之间彼此可以心灵感应的。
叶迦南茫然,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方才,她一直在担心左先生他们会不会伤着了孟聚。
对那位见面不多、几乎可以称为陌生人的北疆重将,她有一种难以言述的亲近感,一直在为他担忧。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担心的对象,竟能一举击败三位高阶暝觉师的联手。
“韩先生他们,不是很厉害的吗?
怎么会失手了?”
“杨先生犯下了低级错误,刚开始就被孟将军废掉了;左先生与孟将军打成了僵持,而韩先生则被孟将军的部下拖住了,最后,左先生先被孟将军击败,韩先生孤木难支,也只能停手了。
小姐,文先生和韩先生都认为,孟将军很强,非常强,他能免疫所有低阶暝术,速度奇快,可以称为暝觉师的克星,他们都建议我们叶家一定要想办法……采取必要措施,否则将来他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暝觉师的克星?
孟将军真有这么厉害吗?
几位先生还说了什么吗?”
柳空琴犹豫了下,淡淡说:“左先生已经失去知觉了。
韩九给我传话,孟聚将军和他的部下正朝我们这边过来,很快就要到了。”在刚才的打斗过程中,左同和韩九一直在不停地向她求援,要她过去增援,但她一直没有回应。
这件事,柳空琴隐瞒了没有说。
听到孟聚正在过来的消息,叶迦南有点茫然:“大都督要过来?
空琴,那我们怎么办?”
看一眼叶迦南,柳空琴微微叹息——虽然外表上一模一样,但千金小姐的叶迦南毕竟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东陵卫叶镇督,她不具备那种坚强的内在。
局面超出了预料,她就惊慌、不知所措起来。
“叶小姐不必担心。
我们与孟将军以前颇有渊源,孟将军对您也颇有好感,虽然现在任务失败了,但只要您对他多多安抚……他绝不会对您不利的。
何况,左先生、韩先生他们都落在东陵卫手上,我们不能弃他们而去。
跟孟将军交涉放人的事,恐怕还得劳驾小姐您亲自出马了——啊,他已经来了。”
远处已经出现了孟聚的身影,那个穿斗铠的年青将军踏着碧草黄沙接近,速度之快像是在草地上滑行一般,步履间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在离她们数步开外,孟聚停住了脚步,他微笑着招呼道:“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呃,孟将军,你好。
这个……”
叶迦南嗫嚅着,她不知该怎么说好:自己主动挑起了战斗,现在又来求对方放人?
这未免太无耻了吧?
世家豪门子弟的骄傲,让她实在无法做出这种惹人耻笑的事来。
反倒是旁边的柳空琴耐不住,她问:“孟将军,左先生、韩先生他们三个,可有性命危险吗?”
“请放心,几位先生都只是皮肉伤而已——就是那位杨先生,今后走路怕是不怎么方便了。
不过,几位先生性命都是无忧的。”
叶迦南松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办差。
差事办砸倒还无所谓,但高阶暝觉师是叶家最重要的财产,一次损失了三名高阶暝觉师,她回去还真不知道怎么跟父亲交代了。
她鼓足了勇气,轻声说:“孟大都督,这次的冲突,错在我。
小女子不识大都督威严,轻率冒犯——下达命令的人是小女子,左先生他们只是执行我的命令而已,还请您宽宏大量,莫要与他们一般计较。”
说话的时候,叶迦南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面红耳赤。
“好说好说,既然叶小姐您说话了——我素来敬仰叶公爷,叶家以前对我也颇有恩惠。
一场小小误会而已,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几位先生,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交还叶家的。”
听孟聚这么说,叶迦南松了口气:“大都督宽宏海量,小女子感激不尽。
大都督的这番恩情,叶家定会铭记在心。”
“叶小姐不必客气,只是有一件事,我这边也是深以为忧。
我即使释放了几位先生,但他们受伤颇重,一时半会怕是恢复不了战力了……”
生怕孟聚改口反悔,叶迦南连忙解释:“几位先生的伤势,我们叶家自然会照料的,大都督不必担心。”
“呵呵,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叶小姐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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