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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桀正在看眼前沙盘。
“这两天我们连连失利,一路退守到这里。
后面大军的将领们又在为安王被俘一事互相推卸责任,偏偏连老天爷都不站在我们这边。
而匈奴们为守住防线却越战越勇。
你觉得我们这战真的会赢吗?”张平深深皱起眉头。
虽说皇甫桀领导有力,他们这一支前锋损失并不多。
但对于这些明明可以避开的损失,张平仍旧由衷感到心疼。
他跟这些人处得都很不错,这支队伍也没因他是太监而瞧不起他。
何况他们相处三年,再怎么样都有了感情,看他们这样白白牺牲,又怎能不难过。
而且别的先锋队损失更大。
“退。”皇甫桀冷冷吐出一字。
“只能退?”
“必须退。
安王被俘,军心浮动。
加上天气恶劣,要不了多久士兵就会出现冻伤冻死的情况。
冬天本就不易作战。
对对方来说没有好处,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弱点。
而且我们越往前逼近,匈奴也会抵抗得越厉害。
我们一旦深入腹地,如果给他们逮到机会烧掉我们的粮草,我军伤亡将不可估量。”
“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种后果?”
皇甫桀摇头,戴着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老三的想法并不坏。
可是并不是什么时候这个方法都能适用。
这就是兵法上所谓的活用。
我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指点了老三,在匈奴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攻击,可以说是一妙招。
但也有几个必须的条件。”
张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第一就是军心。
你想士兵们在营地里待得好好的,有吃有喝过冬的东西也齐全。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拔营深入冒着冻死、冻伤、甚至饥饿的危险和敌人打仗,换了你你可愿意?
如果他们的将领与老三和刘大将军都是一条心的话,这种事说不定也能避免。
可是这些将领和他们的士兵一样,连打了三年仗,他们早就疲了。
冬日休战也成了双方默认的规则。
而这份规则却要因为一个皇子的私利被打破,他们当然不情愿。
也许你会问难道那些将领和士兵们不想早点打退匈奴结束战争?
没错,谁都想快点结束战争拿了军饷回家抱老婆娶媳妇。
可快并不代表无谓的牺牲。
就连刘大将军同意这次袭击也是含了私心。
连他都觉得没有把握的事,他的属下又怎能安心杀敌?
这就是第二点,上下一条心。
人心是很有意思的东西,掌控得当,你就可以得到胜利。
掌控不好,就算你兵力是对方数倍,也有可能一败涂地。
偏偏这次监军竟是安王,偏偏安王还被俘虏了,偏偏刘大将军为凸显外孙的军功,竟让自己的副手带队,还暗中命令其一切听从安王调度。
安王被俘,大军就没了头,不敢承担责任的将领们现在只想退军想法救出安王。
有了退心,再战必败无疑。”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准备。
计策分两种,一种叫急智,讲究因时地利随机应变;一种则要经过深思熟虑、多方思考和筹谋,在想好一切后备方案、有九成九以上把握,且鼓足士气后才能动手。
老三这个提议就应属于后者,如果他把这个计划放到明年这个时候,他的胜算会增加不少。
可惜他没这个时间。”皇甫桀想到胡阉带来的密旨中内容,阴冷地笑了笑。
“说起安王被俘一事,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深处军营中心,那日匈奴想烧我方粮草没有成功,可他们怎么有机会把安王带出大军?
他们怎么找到的安王?
又是如何在层层军营中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他?”张平看向皇甫桀的眼光充满怀疑。
皇甫桀当没看懂张平眼中的意思,很平淡地道:“想要把老三带出大营也非难事。
找两个身手好点的人,再知道他住的大帐,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大火吸引过去时带出即可。
我记得匈奴营中有好几个这样的好手。”
“可对方怎么知道他住在哪个营帐?”
“厥顿既然能安排一个铁匠住在城里,为什么他就不能安插人手进入军营?”
“你是说我军中混入了对方探子?”
“只是猜测而已。”皇甫桀抬头,微笑。
这是一个好机会,对于他来说。
一开始他还担心老三坐上监军的位子首先就会对他不利。
看,他那兄长果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竟然派他做送死的先锋。
很好,他本来还在迟疑要不要那么快动手。
而张平给他探来的消息却让他立下决心--胜帝在给安王权力的同时也在防着他这个三儿子。
当他得到匈奴带人袭击大营后方粮草营的消息时,他想机会来了。
想起那位烧粮草失败的匈奴大将呼延丹在看到路边的安王时的那种表情,皇甫桀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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