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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1/2)

正酷热午后,主子大多去歇午觉了。

6zz园中下人这时候,便没躲起来犯困,必定也是寻阴凉处躲懒了,附近想来没什么人。

但即便是有人,初念此刻也不敢呼叫求救,被徐若麟提到湖边时,边上正有一株男人臂膀粗老柳树,惊慌之下,急忙伸出手去抓住。

徐若麟见她死死抱住树干不放,一张芙蓉面上,因为惊惧焦急,脸色煞白,秀巧鼻尖处却已渗出了细汗,一双眼闭得紧紧,乌黑睫毛微微颤抖,这模样瞧着可笑,又有几分可爱,心里因前些日她屡屡对自己视而不见而生出怒气也减了几分,便放开一直钳住她手,不紧不慢地道:“长久没和你亲热了,怪想念。

你再不松手,我索性这里和你亲热了。”

初念似被虫子咬了一口,一颤,猛地睁开眼睛,朝他怒目而视,压低声斥道:“你还要不要脸?

你走,不要再纠缠我了!”

徐若麟朝她一笑,丝毫没拿她话当回事儿,竟真慢慢朝她逼近,眼见那张脸就要压到她头上了,初念慌得急忙撒手,转身就往回跑,可惜刚挪个身,腰后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他扛了肩上,还奋力扭动间,臀部一痛,竟被他啪一声打了个巴掌,低声喝道:“听话些!

再乱动,我再打!”

初念又羞又愤,知道拼不过他力气,又清楚他为人,再闹,不但讨不了便宜,恐怕是自取其辱,只能咬牙闭目,觉到被他扛着没走几步,身下便触到了实地,睁眼一看,已经被放一条停岸边小船上了。

这是园子里下人撑着上湖清理水面或捞采菱藕所用船,长不过丈许,宽只有三尺,舱底像是刚被冲刷过,有股子淡淡水腥味,却还干净——只是初念此刻也没心绪意这些,见对面男人迅速解开缆绳一抛,操起竹篙点着小船便离了岸,焦急万分,扶着船舷站起来,冲他顿脚嚷道:“你停下!

停下!

我要回去!”

船体本就小,水上晃晃悠悠,被她这么一弄,摇得厉害,她站不稳脚,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栽出去,徐若麟已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朝她低声喝道:“你老实坐着罢!”

初念听他声音严厉,不禁抬眼看他一下,见他浓眉紧蹙盯着自己。

看一眼岸边,已经离了数丈了。

知道这男人脾性,想做什么,绝不会因为自己这样闹而放弃。

只若就这样顺了他,心中又万分不愿,还僵持着,徐若麟目光渐缓,望着她柔声道:“娇娇,求你了,别闹了。

咱们找个地方,我有话要问你。”

初念咬住下唇,仍是那样瞪着他不动,好歹却没像刚才那样闹了。

徐若麟伸手将她按坐下去,这才回到船尾继续撑船。

小船如水下有手托着般飞破水向前,很便进入了荷群,疏疏密密半人多高莲藕枝叶空隙中穿行。

初念坐船头,稍稍俯身下去,整个人便会被两边荷藕叶盖没顶。

鼻息里满是混合了水腥荷香,身边不断有荷花荷叶探来拂过她身子,船行其中窸窸窣窣声不绝,又不时看到许多蜻蜓头顶飞舞,青蛙被惊起跳蹿,此刻若非对面有个她惧恨人,这样情景,倒也鲜别致,只是密不透风,湖面蒸热,很便香汗微沁,后背衣衫也贴肉了。

她扭着脸,一直不去看对面那男人,忽然头上一荫,转头看去,原是他递了柄折如伞面大碧绿荷盖过来,俯看着自己,眼中含笑道:“太阳大,拿这个遮下阴。”

初念不理睬。

徐若麟也未置气,只是哄孩子般地把荷茎架她肩上,自己又回船尾撑船。

再片刻,初念见已被他载得颇远,他却仍没停下意思,不禁抬头望去,见他站船尾曝晒于烈日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宛如泛着狼光,不禁又慌张起来,嚷道:“好了好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有话你说!”

徐若麟任她嚷叫,撑着船继续七拐八弯地往里而去,就初念忍不住又要站起来时,船终于停下。

初念四顾,见已至荷田深处了,荷香愈发浓郁,耳边只有蜻蜓振翅细微嗡嗡之声,除此之外,静悄悄一片。

初念心*地跳得厉害,一只手死死抓住船舷,紧张地看着徐若麟朝自己过来。

船体微微荡漾中,他到了近前,蹲到她身前,缓缓问道:“为什么一直不见我,连我信也不收?”

初念听他问这个,微微吁出口气,等心跳终于平复了些,冷着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为什么要收你信?

往后,你再不要纠缠不休!”

徐若麟一双浓眉再次拧起。

皱眉看她片刻,忽然笑了,轻声道:“你身上还有哪块是我没动过肉?

人早是我了,怎如今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初念如被针刺,一张脸顿时白得如雪,两颊却又因了羞愤浮上桃晕,睁大了眼怒道:“是你,都是你!

是你强迫我!

我又何曾甘心过……”话没嚷完,一双秋水眸中已隐隐浮出泪光,两边肩膀也微微颤了起来。

徐若麟没料到她反应如此之大,一怔,忙顺了她道:“是,是,都是我迫你!

只是我心里实爱你爱得狠。

先前外头几年,时常想着你,如今好容易回来,你却又这样冷冰冰,实叫人煎熬。

娇娇小心肝,你素来心软,对果儿那么好,怎唯独对我这么狠心?”一边说着,一只黧黑大手已经握住了她香肩。

初念脸涨得通红,极力躲闪。

徐若麟正当壮年,正也如他方才所说,心中对这女子渴念已久。

此刻近旁无人,她便如他案板之肉,哪里还忍得住?

稍一用力便将她拖了入怀紧紧搂住,深深吸了一口她散出幽幽甜香,愈发情动,低头便要亲吻。

不想她却仍不停挣扎,紧紧咬住贝齿不松,毫无柔顺之意。

心中也不想迫她太过,一阵焦躁,终于松开了她嘴,喘息着道:“娇娇,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与我好?”

初念恨声道:“便是有下辈子,我也再不会与你好!”

徐若麟不料她这般绝情。

以他脾性,自觉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已是十分忍耐了。

闻言心中一阵恼怒,脸色便也阴沉了,哼了声,道:“那我就先顾这辈子了!”说罢再不客气,一只手掐住她两颊,一捏,她便不由自主张了嘴,被他一口含住,吮声啧啧,另只手也开始褪她肩头衣衫。

初念哪里肯顺,呜呜着用力摇头,双手推他胸膛无力,被他逼得紧,情急之下,拔下头上一支钗子,扬手间,细微嘶啦声中,尖锐钗头已经划过他胸颈,右颈处立刻刮出一道深深血痕,顺着血痕往下,衣襟处也被划开半尺口子,想来里头也已被刮伤了。

徐若麟正意乱间,不防备她还有这样一招,终于松手,低头摸了下自己自己颈部血痕,刺痛之下,咝了一声,抬头见她一只手还紧紧握住钗子,双眼圆睁看着自己,目光中顿时掠过一丝阴鸷,一把扯开自己衣襟,朝她袒露出肌张紧贲胸膛,冷声道:“下手还真不轻!

你既这么恨我,我便遂了你心愿,你管刺我这里,看我躲不躲!”指着自己心口处,朝她逼近。

初念方才情急之下胡乱挥刺,没想到竟会将他伤得不轻。

见他胸颈处一道长长血痕,血珠子已经顺着胸膛滴下,情状狰狞,手脚顿时发软,又见他凶神恶煞般地逼近,哪里还刺得下去。

他逼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一直抵到船尾再无去路,手一松,金钗坠至脚边,心一横便要跳下湖去。

只身子刚转过去,便听他冷冷道:“你跳一次,我便捞一次。

我倒要瞧着,你能跳几次。”

初念猛地回头,见他仍那样盯着自己,知道自己今日是断不能从他手中逃脱了,一时悲从中来,眼睛一红,豆大泪珠便滚了下来,呜咽道:“你明知我不敢刺你!

你一直都逼迫我欺负我!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干脆坐到船底,捂住脸哭个不停。

徐若麟见她转眼便从怒目而视变成哭得梨花带雨,想来是被自己豪狠给吓到,看了一会儿,心口处便也似被她眼泪给洇湿了,叹了口气,再次蹲到她身前,柔声道:“你说我逼迫欺负你,你可见我逼迫欺负过别女子?

我是真爱你到骨子里去了,恨不能把你吞入腹中时刻带身边才好。

只要你高兴,别说让你划一下,便是命送你手上都无怨!”

初念听他一边哄,一边拉开了自己捂脸手,长久以来心中压抑委屈是一发不可收拾,抽抽噎噎哭得厉害了,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娇娇小心肝,别哭了。

再哭,我心都要被你哭碎。”

徐若麟抱她入怀,用衣袖替她擦脸,轻轻拍她后背安慰。

初念不再挣扎,只扭头避开他手,抽抽搭搭道:“你也不必用这种话来哄我……反正你也要娶妻了。

往后你再不要来搭惹我,咱们一刀两断,各过各……”

徐若麟蓦地似明白了过来,忍住笑,伸手将她脸端了回来,道:“原来你跟我闹半天,就是因为听说我要娶妻了?

你是不是还听说我要娶人是你司家那个堂妹?

我跟你说,你那个娘家素来会打算盘,倒确实有这样意思,只我却没半点兴趣。

我不想要东西,谁也休想强迫我!”

初念呆呆看着他,终于吸了下鼻子,道:“真?”

徐若麟眉头微挑,“我何时骗过你?”

初念慢慢垂眸。

她还他怀中。

因他方才褪过她衣衫,虽未得逞,此刻却也仍香肩半露,隐隐能窥见胸口一片雪白隆起,顿时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低头下去,隔着衣衫咬住了那处隆尖。

一口下去,只觉比记忆里曾经温香软玉是丰盈弹柔,一时心醉神迷,手便也跟着探了上去。

初念觉到胸口失守,一惊,再次挣扎拍打他背,道:“停下!

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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