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血溅京师(求月票~~)(1/2)
蒋宅门前。
天色还没有完全大亮,蒋宅门前左右,出现了大批举着火把,手持京营士兵,他们将蒋宅前后都围了前来,不许他人靠近,将蒋宅完全隔绝了起来。
噶。
蒋宅大门开了。
蒋德璟纱帽绯袍,玉带黑靴,一脸威严的走了出来。
“参见阁老!”
站在门口的带队把总急忙抱拳躬身。
三辅蒋德璟站在门前台阶上,环视一圈。
目光所到处,士兵都低下头。
大明宰辅,绯袍玉带,自有其威势。
蒋德璟目光最后落到那个把总的身上,问道:“你们是哪营兵马,怎敢在我府前骚扰?
难道不知我大明律法森严,非有王命,不得侵扰官宅?
本阁要上朝,尔等速速离开。
不然休怪本阁不客气!”
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严厉。
把总惶恐,急忙回:“回阁老,卑职乃善柳营的。
昨夜有刺客欲图行刺陈阁老,卑职奉了命令,保护阁老和阁老家中安全,非有命令,卑职不敢擅离。”
“命令?
谁的命令?
我身为内阁,怎不知道?”蒋德璟冷冷。
“是定王殿下的命令。”把总回。
“定王……”
蒋德璟心中泛起酸楚,也泛起愤怒,冷冷道:“那你就护送本阁入宫,本阁有要事去见定王!”
“阁老恕罪。”把总躬身更深,表情更惶恐:“卑职接到的命令是,为了阁老的安全,阁老和阁老府中的家人不能离开宅子一步。”
“这么说,本阁是被软禁了?”蒋德璟怒:“本阁现在就要走,我看谁敢拦阻?”
“阁老!”把总急忙单膝跪倒:“军令如此,卑职不敢不从,请阁老海涵。”
把总一跪,他身边的小校和亲兵也都跪下来,呼啦啦的跪成一片,但外围的那些兵丁,却都是直挺挺地站着,堵住了蒋德璟想要前出的道路。
蒋德璟左右闪躲,竟然是出不去。
蒋德璟气的跺脚,虽然他是内阁宰辅,但遇上非要执行命令的兵丁,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总不能硬冲不是?
“张纯厚呢?
把他给我叫来!”蒋德璟吼。
对善柳营主将张纯厚,蒋德璟还是有些期待的。
……
善柳营主将张纯厚和往常一样,此时已经起床准备洗漱了。
作为唯一一个在太子抚军之后,依然能为一营主将的京营旧人,张纯厚始终明白一点,论能力,自己并非是军中的翘楚,太子殿下在整顿京营,贬斥了大批将官的情况下,却依然留他为善柳营的主将,看重的不外乎就是他稳重、老实、而且过往没有恶迹。
和精武营冲锋陷阵不同,善柳营担着京师防务的重任,主要是守,稳是第一位,因此太子才会用他。
自受命以来,他一直也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太子军纪严厉,在京营之中,无论你是勋贵还是平民,有功一起赏,有罪自然也是一起罚,身为善柳营主将的张纯厚一点都不敢懈怠,总体工作,他自认还是还是称职,太子交下的任务,他从来都没有拖拉,全部都完成。
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渡过,再过几年,他张纯厚就可以退休,回家含饴弄孙了,但想不到了,情势忽然改变。
太子殿下居然在九宫山失踪了。
随即,定王上殿辅政,很快就控制了京营事务。
虽然能力并不突出,但张纯厚心思并不笨,他立刻意识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天下怕是要变了,于是,对定王的命令,他全部遵从,一点都没有抗拒,就像是十五年,太子抚军京营,处置各级将官,他全力配合一样,他清楚知道,
自己的职位和荣华,都是朝廷给的,朝廷既然可以给,也就可以夺,因此他对上峰的命令,从不抗拒。
而后,太子在九宫山遇难的消息传来之后,他痛哭失声,但哭过之后,他对定王的命令,就更是遵从了,因为他知道,这天下就是定王的,再没有什么疑问了。
但最近几天的情况,却又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先是宫中传出消息,说陛下醒来,接着京师有流言,说,太子并未死,是有人故意伪造太子身亡的消息,以便谋权篡位,听到这个消息,张纯厚心情又有改变,心说难道太子真的未死,真是定王篡位?
如果是那样,那没有什么说的,只要见到太子本人,他毫不犹豫,立刻就会听从太子的命令!
再然后,也就是昨天,定王殿下的车马,竟然在街头,遭到了刺客的伏击……
更有消息传出,刺客所用,乃是京营的军弩!
晚间又得到消息,京师戒严,从今日起,京营各营取消城外野练,全部在京师城内操练。
大事一件接一件。
而昨晚,张纯厚更是接到了一封密信,不是别人,而是当朝阁老、三辅蒋德璟令人秘密送来的。
去年大丧,太子守孝,蒋德璟接替太子,为京营戎政,后来太子代孝出征,蒋德璟才卸了京营戎政,将京营重新交还给了太子。
虽然时间不长,蒋德璟署理京营事务,前后不过三个月,但京营上下对蒋德璟都十分尊敬,身为善柳营主将,张纯厚和蒋德璟也十分交好。
蒋德璟在密信中说,京师怕有大变,善柳营的两万人马将是京师的定海神针,要他一定要掌握好善柳营,稳守本心,不管他人如何蛊惑,都绝不可轻易调兵作乱。
看完后,张纯厚心中惊骇,有一种京师即将要发生大动荡的预感。
因此,今早他有点心神不宁。
“老爷,襄城伯传令,要你立刻到宣武门营房去见他。”管家来报。
“知道了。”张纯厚点头,心中却是不安,虽然蒋德璟没有明说,但张纯厚却能意识到,蒋德璟所指,怕是在暗指张世泽和李守錡这两个武将勋贵,但李守锜现在是京营协理,他召见,张纯厚不能不去。
急急洗漱,连点心都顾不上吃,张纯厚就骑马离家,往宣武门而去。
……
到宣武门营房时,天色刚蒙蒙亮。
一进营门,张纯厚就感觉今天情形有点不太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持枪巡弋的军士。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因为他也听说了刺客军弩是来自京营,现在锦衣卫和刑部正严防京营武库的消息。
张纯厚直奔正堂。
但到了堂中,他却没有看到襄城伯李守錡。
只有副将孙永成直挺挺地站在堂中。
“孙副将,伯公呢?”张纯厚疑。
孙永成却冷冷扫他一眼,随即展开手中的纸卷,大声念道:“善柳营主将张纯厚勾结奸人,偷取军弩,欲图谋害定王殿下,罪大恶极,实不可赦,经兵部核实,内阁报司礼监披红,为免军中动乱,着即处死!”
“什么?
!”
张纯厚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勾结奸人,偷取军弩,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啊。
但孙永成已经收了纸卷,喝道:“来人!”
“在!”
左右呼啦啦地涌出了几十个军士,手持长枪,将张纯厚围在了中间,都是孙永成的贴身亲卫。
张纯厚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冲孙永成喊道:“冤枉,冤枉啊,我怎敢谋害定王?
我要见襄城伯,我要见定王!”
孙永成却冷冷:“张纯厚,你是自裁呢,还是等我们动手?”
张纯厚后悔死了,早听蒋阁老之言,提前预防就好了,他大叫一声,猛地拔出腰刀,喝道:“孙永成,我是京营二品,你没有权力杀我!”
孙永成却狞笑:“不是我杀你,是朝廷要杀你,动手!”
几杆长枪同时刺出。
张纯厚避无可避,直接中枪。
长枪再拔回。
血光飞起。
张纯厚扔了刀,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眼珠瞪的老大,直到临死他都不相信,孙永成敢杀他。
这时,脚步急促,一个全身甲胄,挎着长刀的千总,急步匆匆地进入大堂,对倒在堂中的张纯厚看也不看,只向孙永成抱拳行礼:“禀副镇,所有人都处置完毕了。”
就在他抱拳时,清楚看到了右手护腕上的鲜血,隐隐地,他甲胄上也带着血迹。
孙永成点头:“干的好,所有弟兄,一人赏十两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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