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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1/2)

虽然羊水破了,到开始用力生产,当中的时间并不短,但也足以让郁暖觉得慌张。

她真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先头刚说到生产时猝死,立即这边就破羊水早产了。

她怀疑自己是个乌鸦嘴。

郁暖被他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捏着男人袖口的衣料道:“怎么办啊,我没生过孩子,我好怕……我怕疼,我也没力气,我会不会……”

皇帝安慰她:“不会,我们阿暖不会有事。”

双生子本就容易早产,而她的月份也不小了,就在最近这十多日,只是稍稍来的有些早。

郁暖却想不到这许多,她只是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怎么就能一下生了呢?

这并不符合常理啊。

产房是很久之前便布置好的,比她想象的还有早——在郁暖刚来庄子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妥当了,这段日子更是每日都要换洗薰烤,只为了她的不时之需。

而这头郁暖还没进产房,那头产婆和大夫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她看这阵仗就更害怕了,心里空空落落的没底,于是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皇帝温柔的抚摸她在阳光下显出深棕的发丝,想要把她放下来,奈何郁暖一直把脑袋埋着,稍稍一用力她就柔柔呜一声,像是掩耳盗铃的某种小动物,有了危险就把脑袋埋起来,全作不晓得。

这头光是产婆就有四五个,看起来每个负责的事体还不一样,井然有序身着一般颜色的衣裳,面色非常冷静庄重,见了他们还行礼问安,领头的一个赔笑道:“娘娘便交予我们,保证能让陛下抱上一对儿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皇帝抱着郁暖,却淡淡道:“无论如何,皇后都不能有事。”

他说的简略,但接生婆和跪了一地的大夫皆面色微变。

这话传出去,是谁都不能信的。

首先保证皇后的安危,之后才是极有可能的小太子,那几乎等于明摆着说,储君在陛下心中,甚至不若一个女人重要。

即便这个女人是皇后,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可是谁也不是没听说过,有关皇后先头的传闻……虽说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以陛下的手段,那些过往早就淡到被人忽略,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全然不知晓,谁的脑袋也不是一张白纸。

皇帝怀里抱的女人,身量纤细娇小,一张脸埋在皇帝怀里,无人能见到面目,只有裙带和裙角逶落一些在半空,却显得她更神秘莫测。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身份庄重到能够母仪天下的女人,即便没有露出脸蛋,只瞧身段,都叫人觉得她太年轻又娇气。

况且,这位皇后,从封后大典到现在,几乎没人见过。

只听闻她是长安第一美人,体质从小便弱,弱柳扶风一步三喘,未出阁时便有无数贵公子争相求娶,而第一美人后来却……况且这个月份仿佛和封后的时间也对不上,看来她和陛下私下的暧昧纠缠应当更为久远。

具体是什么时候,多少年前,却也无人知道。

或许从未嫁时便和天子纠缠在一起了,皇家的事谁说得准呢?

但这些话注定只能放在内心最深处,再加上重重铁锁才行。

到了临产时分,郁暖却再也没法与他板着脸。

她觉得自己仍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不然她没法安心。

郁暖捂着眼睛对他闷闷交代:“如果我没了,陛下也不要难过,但千万别给孩子找后娘,不然我死也不放过你们,我晚上来找您算账。”

她又软绵的亲吻他分明的指节,推推他道:“您记住没啦?”

一屋子的人:“…………”

这是皇后说出来的话吗?

……又不吉利还非常善妒刁蛮,传闻里即便再祸水那还是个知书达理的清冷美人,正常女人难道不该说甚么:陛下我去了您就忘了臣妾罢,找个更贤惠的女人,之类的话吗!

陛下却温和凝视她,慢慢道:“朕不能保证。”

他亲吻了她的唇瓣,把她放在产床上:“是以,即便为了孩子,皇后一定要陪朕至终老。”

郁暖看着他,视线一点点互相触碰胶着,他们都没有再挪开,那样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亦无人开口,但彼此都明晰和了然。

她忽然便有些想流泪,却在泪眼朦胧中微笑起来。

似乎这样的情景,非是生死离别,却带着莫大的不舍和哀愁,她也曾在记忆深处经历过。

即便她甚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那样的事情是否发生过。

郁暖想,或许从前她不是这样说的,但现在却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想看着孩子们长大,陪着他老去。

仿佛一个没有记忆的女人,是不该有这样浓厚的情绪的。

可记忆却不是一切,它只是一个收纳感情的载体。

直到某日某时,那些感情凝结于胸,慢慢融化开。

那深情再次流淌于血液里,四肢百骸。

郁暖拉住他的手,长发铺散在床上,笑的很柔软:“您说,我是您的皇后,对么?”

他的回答是,吻了她的唇角。

其实她对于自己是皇后这个事实,仍旧不太能接受,毕竟她又没受过封,甚至不记得长安城是什么样的。

但如果是他给予的名分,至少,她愿意接受。

郁暖不很想说更多了,只是扯着他的袖口,不让他走。

皇帝把她放在床上,只是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握着她的手问她要不要用些甚么,或是现下甚么感觉,抵着她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低柔安抚她放松。

可那实在没什么用处,他越是哄,越是宠溺,她便越是紧张。

郁暖觉得自己或许有些病态,他若是不关心,她也能那样过,甚至更淡然坦荡些。

但他若是着紧哄她,温柔的仿佛她最要紧的心头肉,她便特别想作他。

于是她就哭起来,与皇帝说自己疼的要命,是不是快生了,生产会不会更疼十倍,那她该怎么办呀?

郁暖还说:“你们这些臭男人真讨厌,为甚不换您来生孩子?

你使我怀了孕,却还让我这么疼,我都快难受死了。”

皇帝也不是不明白,她这个时候应当离疼很远,甚至有力气吵他,以她的娇气程度,足以说明并没有那么难过。

他还是顺着她,郁暖说他不好,也听着,让她继续骂个痛快,一边温柔顺着她头顶翘起的发丝,像个没事人一样。

于是郁暖就骂累了。

其实过了一些时候,所谓的宫缩还并不如何紧密,对于郁暖来说,她甚至可以坐在看一会儿话本子。

于是她推推男人的手臂,对他道:“我要听您念话本子,您给我念念呗?”她又撒娇的眨眨眼。

一旁陪产的产婆又笑着道:“娘娘,产房阴气重,陛下……”

陛下却亲了亲皇后的手,笑笑道:“这次想听甚么?”

郁暖感到下头缩了缩,并不是很疼,只是仍没甚么规律,她有些呼吸紧张,却努力微笑道:“想听《霸道县太爷的娇媚老婆子》。”

产婆:“…………”

大夫:“…………”

陛下神色如常,淡淡道:“好。”

陛下平缓低沉道:“雨夜,老婆子刚刷完恭桶,转眼满墙堆起的夜香桶便‘哗啦啦’倒下,她的眼前一暗,再醒来时已经成了江安村一户农家的三女,名唤狗翠……”

郁暖好紧张,扯着他的手臂道:“然后呢?”

他微笑一下,缓缓念下去。

听了半天,郁暖终于找到了华点。

陛下您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读这种话本子竟然面色不改,淡定自若。

生活对您做了什么?

应该不关臣妾的事罢?

皇帝继续道:“县太爷勾起狗翠的下巴,低笑道:‘女人,可叫本老爷寻到你了,你逃不过的,上辈子没刷完的恭桶——这辈子仍要刷完,而本老爷和隔壁的张婶,会幸福美满下去。

’”

郁暖泪眼朦胧,评价道:“县太爷真是太过分了!

明明就喜欢狗翠的,怎么能口是心非呢!

您一定不能学他!”

皇帝:“嗯。”

郁暖刚想说什么,便觉得收缩的短促而有律,叫产婆看了,却还是摇头,说没到时候。

她忐忑的要命,都这么疼了,竟然还不能发动,她都快憋坏了。

于是郁暖在忐忑中,被喂了几块红豆糕,说实话她仿佛不怎么喜欢红豆类的吃食,但在男人温柔的目光下,仍把红豆糕就这他修长的手,一点点吃完了,吃到最后甚至舌尖也抿上他的指尖。

待终于能发动了,却已到了夜里。

郁暖疼得要避过气去了,这时才知晓先头那点实在算不得甚么。

她满头都是汗,只觉得心口疼的要裂开了,唇瓣都是煞白的,睁大眼睛推他,一边道:“您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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