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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大礼(中)【求月票】(2/3)

栾信:“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沉棠不解:“他还有其他情报?”

“他身上气息的颜色是信所见之人中,排得上号得令人不喜欢。”栾信直言不讳,因为文士之道特殊,他眼中的世界跟其他人的不同,最明显一点就是他能看到很多事物的颜色——天地之气有颜色,人的情绪有颜色,文气武胆乃至文士之道也有色彩。

“但这只是信一人的喜好,主公听听即可,倒也不必因此对秦公肃生出偏见。

主公突然对他感兴趣,可是有什么动静?”主公突然对谁感兴趣,不是想挖就是想搞。

栾信更倾向于前者。

他内心浮现不少吴贤帐下的传闻,看样子秦公肃的处境确实糟糕,想另谋出路。

沉棠笑道:“尚不知君心。”

栾信“哦”了一声。

合着还未戳破窗户纸啊。

秦礼的话题暂时搁置,沉棠还是头次知道栾信能看到这么多颜色,不由萌生几分好奇:“咦,公义眼中,我是什么颜色?”

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也能看到?

栾信抬眸看着沉棠良久。

“主公身上并无颜色。”

说着,动作优雅地夹了一快子肉菜。

沉棠:“……啊?”

“主公身上并无颜色。”

栾信又重复了一遍。

沉棠:“……”

栾信还真不是骗她,而是真看不到沉棠身上的颜色。

她在栾信眼中是特立独行的存在。

不管是她的情绪、文气、武气都没颜色,好似她腰间的文心花押,透明的。

沉棠有些懵,想起一桩往事——她初见姜胜那会儿,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

【主公的‘气’很特殊。】

【特殊在何处?】

【特殊在您可能没有‘气’。】

正常状态下,姜胜能看到旁人身上的“气”,唯独看不到沉棠的“气”,除非康季寿又用文士之道害她。

现在,栾信说可以看到万事万物的独特颜色,但看不到她。

沉棠担心道:“有影响吗?”

栾信呷了一口汤:“没有。”

沉棠重新展颜,拍着胸脯笑嘻嘻:“嘿,那就好,自古成大事者,总少不了异于旁人的特征。

或许这正是我的特色。”

以后史官扯犊子还不用乱编素材了。

沉棠嘴上笑嘻嘻,心中不由捏把汗。

这份特殊,绝对跟圣物身份有关,毕竟是在地下躺两百年的睡美人,鬼知道现在的物种属于人类还是属于老粽子。

她熟练插科打诨将话题岔过去,吃饱喝足等善孝。

崔孝来的时候,她用简易牙线剔牙。

“善孝,今晚秦公肃会来吗?”

要是来的话,她恭候大驾,要是不来,她就早点洗洗睡,明儿还有大晨会呢。

崔孝道:“多半会来。”

沉棠暗道“这把稳了”,改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善孝,你帮我参谋参谋,秦公肃到我怀里……啊不,是到我帐下概率多大?

别看他表现得暧昧,但没说敞亮话。”

暧昧阶段最让人疑神疑鬼了。

尽管秦礼表现出离开吴贤的意思,但并未明确表明想进入她的怀抱啊,双方也可能是互惠互利——她在秦公肃帮助下尝到甜头,秦公肃在她帮助下带人恢复自由身。

崔孝微诧:“主公想招揽公肃?”

沉棠很直白:“人才嘛,谁不喜欢?”

崔孝提醒沉棠:“公肃在我们之间很有威望,若是他选择了主公,其他人也会选择主公。

这不是接纳公肃一人的事儿。”

他们要捆绑打包一块儿转的。

沉棠挑眉:“然后呢?”

崔孝:“主公不惧昭德公旧事重演?”

沉棠内心无语,吴贤做人多失败啊,这人都还没走呢,他已经成“旧事”了。

考虑到崔孝跟秦礼等人的关系,沉棠没将他的担心视为小事,而是看做秦公肃的想法。

“两派斗争吗?”

崔孝点头:“嗯。”

沉棠托腮想了想自家帐下这些人,长吁短叹:“君子周而不群,小人群而不周,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人性如此,一点无人可以避免。

即便是千古名君也不能让帐下众臣互相团结,毫无嫌隙,这是违背人性的,也是不现实的。

好比元良,他的仇家真是遍地开花。

作为主公,我能做的就是管束着一条底线——可以争,但不能越界。”

良性竞争可以有的。

恶性内卷和职场霸凌,达咩!

崔孝问:“越界?

例如?”

沉棠笑道:“也以元良举例,攻讦参奏必有理有据,不可无中生有。

最重要的,他可以死,但只能因为自身犯不可原谅的重大过错,死于我手,不可假他人手!”

崔孝又问:“只是祈元良?”

沉棠道:“不,是每一个人。”

崔孝对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很满意,问了个很微妙的问题:“倘若主公是昭德公,主公会如何应对帐下相争?

平衡吗?”

“我不是他,出身背景性情都不同,注定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天海的局面,其实平衡三家,不偏不倚最稳妥,也最适合他当下处境。

真要说来,吴昭德一开始也没做错什么,但他接纳天海各家投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注定甩不开他们,也注定受制于他们。

这种情况,不偏不倚太难做到。

但如果是我,威胁我的虫豸早杀干净了。”

“没有人能胁迫我偏心!”

“敢这么做,先掂量脑袋够不够削!”

崔孝似有些许惊愕。

他加入最迟,对于沉棠某些说杀就杀的手段,认知还是不深刻——帐下僚属各个都是一百多斤的体格,两百斤的反骨,作为他们的主公又怎么可能是循规蹈矩的人?

沉棠缓和了口吻。

抬眸问崔孝:“秦公肃有这担心?”

崔孝苦笑一声:“一朝被蛇咬。”

吴贤搞得大家伙儿都有心理阴影了。

如果下一个主公还是这尿性,以秦礼等人的脾性,宁愿隐居山林也不再干了。

沉棠双手一摊:“其实问题不大,我帐下就两派,一派叫‘祈元良和他朋友’,另一派叫‘祈元良仇家’。

元良跟随我这么多年还活蹦乱跳,可见我御下手腕之高!

当然,也跟所有人都对我有愧疚有关系。

先登他们都对不起我,所以对元良格外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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