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林建国七点多就醒了。

他习惯在八点准时吃早饭，饭后到客厅点个烟斗读个报纸，再出门办事。

但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出房门，就看到林嘉宥在门口站着。

“爸爸，嘉欣……得去看病。”林嘉宥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胡说，嘉欣好好的，看什么病？”

因自己性格内向孤僻，林嘉宥出国后就自行研读了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多少有些了解。

他刚发现林嘉欣的过激行为时，并不愿意接受妹妹有病这个事实，他更愿意相信林嘉欣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可爱天真的小女孩。

可事到如今，林嘉欣的行为举动越来越过激，他不得不设法干预：“爸爸，妹妹真的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她需要引导，越早越好。”

“胡说！

你妹妹怎么可能是神经病？”一大早，心情就被儿子搅得稀烂，林建国十分不满。

“不是神经病，爸爸，是精神病。

你看！”林嘉宥说着，拿出一本书，翻开自己做好标记的页面指给林建国。

仅仅是粗略一瞥，林建国的心就已坠入深渊。

女儿这是……真的生病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知道林嘉欣不正常，却不愿承认，总觉得孩子长大，就会慢慢好起来。

但这个期许，已经被现实给撕得稀碎。

“唉……可一旦送去医院，被人知道了，嘉欣以后可怎么办。”林建国不是没想过带林嘉欣去瞧病，但他更知道人言可畏。

“爸爸，春节后，别再送嘉欣去寄宿学校了。

让她跟我出国，到国外找个好医院，带妹妹瞧病。

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林嘉宥主动请缨，神情坚定而充满自信。

“妹妹只是小病，只要有医生的正确引导，有我的陪伴，她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林建国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不过十来岁的男孩，似乎早已有了大人的成熟与担当，将来把手中的事业交给他，应该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难为你了，嘉宥。

你的懂事，努力，还有执着，爸爸都知道。”林建国拍拍林嘉宥的肩膀：“按你说的做，我这就安排人先办好嘉欣的出国手续。

走，陪爸爸吃早餐去。”

父子两有说有笑，一起走进餐厅。

却发现黄秀珍早已带着林福志和林晶晶在餐厅用早餐。

“都起这么早啊？”林建国只想打个招呼。

可黄秀珍并未会意，十分热情地回道：“我的孩子们，向来都是早起，努力学习。

不然福志和晶晶怎么会这么优秀呢？

都是努力换来的。”

话如果只说到这，倒是段好话，林建国听了也算舒心。

可黄秀珍偏不，夸自家娃还不够，必须同时踩低别人家的孩子：“不像某些野孩子，整天不知道干什么，又败家，又杀生的，真是……”

话还没完，林建国就直接拍桌吼道：“要吃吃，不吃滚！

哪来那么多话！”

没想到这一拍桌，黄秀珍没什么反应，倒是林福志当即被吓得扔掉手中筷子，迅速抱头钻到桌底瑟瑟发抖，边哭边喊道：“别打我！

别打我！

我知道错了！

求求你别打我！”

孩子的这一举动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进来的林老太。

“林福志！

站起来！”黄秀珍又急又尴尬：“你在干吗！

快给我回椅子上去！”

林福志哆哆嗦嗦从手指缝中瞄了一眼，发现没人打他，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底下出来，坐回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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