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珍惜生命(1/2)
怎么会?
咱俩什么关系?
咱俩那是纯洁的革命情谊,是兄弟加伙伴的革命关系,是郑方又在那里瞎扯起来。
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是经过战火考验的,鲜血凝成的革命友谊。
童洁翻着眼睛看向郑方,接着把他后面的话给念了出来。
你都记着了?
我说得还没你溜呢。
郑方惊喜地转头盯着童洁。
去去去,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知道嘴花花。
童洁白了眼郑方,嘴角还是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郑方见她开心,自己也舒畅了起来。
这样多好,笑一笑,十年少!
天天冷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你100块钱似的,多不好,有位哲人说过,世上本没人欠你钱,怀疑得久了,果然有人借钱来了。
郑方一本正经地说道,童洁在一边听得忍俊不禁,抬起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哪个哲人说的?
就知道瞎扯。
哲人姓郑名方啊,你没听说过?
不会吧?
老有名了,郭书记政治课上没提过?
郑方一本正经地瞅着童洁。
两人说说笑笑,在夕阳下沿着学校大门前的林荫道缓缓走着。
真烦啊,我好想当时就给那姓廖的杀死在旅馆里,也不想被他救了。
童洁看着远方,幽幽地叹了口气。
为啥?
郑方不解地看着她。
现在弄得这样不清不楚的,审查了好几天,就像坐监狱一样,还把我奶奶也叫去询问了,都不知道同学怎么看我?
八成以为我也是神兴教的一员吧。
童洁语气大是郁闷。
神兴教的事?
你都知道了?
郑方本待向她解释这次任务的前因后果,此时听她口气,倒像是什么都已经知道得样子,要知道,学校对学生这一块,神兴教的事可还是隐瞒着的。
梁处都和我说了,说你跑出学校是为了配合特勤处行动。
童洁狠狠白了郑方一眼,特意把说了两字咬得重重的。
那就好,省得我向你慢慢解释,找你出来头一件事,就是想告诉你,虽然那姓廖的胡说八道,反正别人怎么想不清楚,不过我是从来没怀疑过你的。
没有理会童洁的怨念,郑方点点头,看向道路的尽头。
你当然不会怀疑。
听着郑方仿佛天经地义般的口气,童洁那一点点怨念不知不觉便烟消云散,下意识地就嘀咕了一句。
什么叫我当然不会怀疑?
你早这么想,怎地回校见了我,也是不理不睬的?
郑方笑着调侃,童洁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红晕。
所以啊,你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别人怎么想?
郑方接着说道。
真难听,什么蛔虫臭虫的。
童洁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
话糙理不糙,而且,我觉得别人怎么看你与你的性命比起来,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了。
郑方说着话,神情沉凝了下来。
什么意思?
童洁有些困惑地看向郑方。
那天在旅馆里,我其实特别担心,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顾不上你,听说廖云山救了你,我是很松了一大口气的,虽然最后我对他也不会留手,但就这件事,我觉得得谢谢他。
郑方缓缓地说。
为什么?
他救我还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满嘴的胡说八道,幸好你没随我去他们家,要不然审查时,我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而且,学校的老师们就在附近,谁要他救?
有危险,老师们一定会出手的。
童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愤懑不解。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廖云山可未必知道有人能护着你,要不他也没胆子和我动手,早溜了。
郑方摇了摇头。
我还是宁愿他没救过我。
童洁依旧憋屈。
和你说说我过去的事吧。
没有理会童洁流露出的轻微不满,郑方微笑着看向童洁。
你知道的,我家成份是地主,前些年,我爹娘和爷爷奶奶经常被拉去湖西县批斗,每到那个时候,我和哥哥就吓坏了,躲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去。
有的时候,还有人来抄家,那些人凶恶极了,骂我是狗崽子,翻箱倒柜地找什么变天账,找不着了,就乱砸东西,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再一砸,连吃饭的碗都凑不齐了。
郑方轻声讲述着。
知道批斗我爹娘爷爷奶奶时,都是些什么人在那里痛诉血泪仇吗?
其实都是我们在郑家湾的亲戚邻居乡亲。
说我家藏着变天帐的,也是他们。
那个时候,我真觉得暗无天日,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我前一刻还叫着叔叔婶婶伯伯姨娘的,对着我笑眯眯的人,回头就能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咒骂我,简直就像落在了油锅中,反正上下左右都是煎熬。
爷爷疯了奶奶瘫了,爹娘受得罪就更大了,一批斗就是一天,回到家,哪还有力气做饭,我们那时又小,经常饿得觉也睡不着,知道我那时最怕什么吗?
最怕的就是有一天晚上,就那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饿死了。
有一天,爹娘照例去挨批,我和哥哥躲在家里,哥哥那时还没有灶台高,他在家里到处掏摸,我知道他是想找点吃的,可是,那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存粮前两天刚吃完,什么吃的也没有,哥哥就从屋顶扯下了一把稻草,和我嚼着稻草上那些干瘪的稻壳。
农村的门板不严,门缝大,隔着门缝,有人塞进一碗饭来。
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这碗饭,我和哥哥靠着这碗饭撑了一天,还留了小半碗给挨批回来的爹娘。
后来,每当爹娘去挨斗,总会有人给我们送吃的,有时是一块饼子,有时是一碗饭,靠着这个,我们家撑过了最困难的日子,后来,还添了我妹妹和弟弟。
那位接济我们的是谁?
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总归就是那些亲戚邻居乡亲,我后来经常想,我是该恨他们?
还是该感谢他们?
想来想去,觉着感激的成分还是要更大一些。
郑方一边缓缓踱着步,一边看向前方。
那些亲戚邻居乡亲为什么要批斗我爹娘爷奶,我不知道,总归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完成上面交下的任务?
还是为了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什么区别,老实说,如果是我,得罪死了这一家,那就得往死里整才成,否则将来这家缓过气来,给他报复一下,谁受得了?
别忘了,我家当时就有两儿子了,让我们长大起来,按农村的话说,就是两个壮劳力,战斗力吓人的。
可是,他们之中,还是有人把那饭食送去了我家里,是心里有愧也好,是怜悯可怜我们也好,没什么不同,我们靠着那些饭食撑过来了,活下去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郑方转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童洁。
就像那廖云山,投靠神兴教,拉扯上你,肚子里面在打什么鬼主意,并不重要,你的境界摆在那儿,就算是神兴教的人,现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留在我们这边,埋个暗钉子,也许以后还能有点用,他那样胡说八道,无非是在我们心里埋些刺,就像你,经过审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怕就怕你受我和他的战斗波及,死在了那儿,那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