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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于方寸之中 第一百四十章 小屋女主人(1/10)

{二}小屋的女主人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一个愉悦的声音响起,而后,很明显有一个短暂的停顿,“怎么,你有朋友来吗,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声音带着些许的责备,还是很愉悦,丝毫没有因为白衣人的出现而有丝毫的改变。

白衣人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和做些什么。

他只是似乎听见两个热情的主人一起说了很多的话,他记得自己好像也说了一些话。

但是,如果你问他究竟说了什么,他肯定无法回答。

因为,他在苦苦的搜索,在过往的记忆中苦苦的搜索。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一双眼睛。

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见这双眼睛就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他们已经在屋子里。

就在他刚才一直想要进入的屋子里。

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屋子的。

他的搜索依旧没有答案。

他似乎听见黑衣人在解释:“我的这个朋友,一向不习惯和生人交往的”。

而后,他似乎听见愉悦的声音在说:“还说人家,你以前本来也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他听见黑衣人在不停的说:“是,是,是”。

屋子不大,但是三个人在里面还是很宽敞。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但却很整洁,看得出女主人是个非常有心的人。

屋子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木桌。

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清淡的小菜。

他们三个人就围坐在桌边的竹椅上。

无酒不成席,女主人当然已经拿出了珍藏的美酒。

“这是我们自己亲手酿的,你尝尝,平时我都没有这个口福”,黑衣人已浅浅的呷了一口酒,哪里还有半点以前千杯不醉,豪气干云的模样。

白衣人一饮而尽,说实话,这根本称不上是好酒。

也许只能称为一杯味道比较特别的水而已--------有些发酸,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好酒”,当听到这句话从自己的口里传出时,白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来不会客套的。

但是,当他看到黑衣人那双期待而有些焦急的眼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这么说。

而且,他相信,另外一双眼睛一定也在看着他。

“来,再尝尝我们自己种的菜,雪儿的手艺很好的”。

黑衣人不由分说,已经把一碗满满的饭菜放到了白衣人面前。

雪儿,不用说一定是女主人的名字。

白衣人忽然明白了,这三年来,黑衣人手上拿的已经不再是杀人夺命的利剑,而是耕地除草的犁锄。

他关心的也不再是江湖的恩怨,门派的争端,这些事,可能还比不上如何阻止野兽来地里偷菜更重要。

所以,他的剑慢了,他的人变了,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有了一个他深爱而且也爱着他的女人。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三年的时间。

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三年前,正是他们在通州最后一别的时候。

他还记得那天的情形,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着不大的雪。

------飘飘洒洒的白雪。

三年前,通州,飘雪,雪儿。

白衣人的心又开始加快跳动了。

他的搜索忽然好像有了答案。

“兄弟,还记得三年前吗?”黑衣人又呷了一口酒,正在把一筷菜肴满意的咀嚼着。

那情形,就像是以前他又创出什么新奇的剑招时那样满意、享受。

只是现在的表情,已经代表了另外一种不同的意思。

以前,真的是好遥远的从前啊。

酒虽不是好酒,但是两杯下肚之后,白衣人的情绪明显轻松了许多,现在他正端着酒杯缓缓的道:“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两个正从一家当铺逃出来,后面被一群乞丐追打,那只是因为你非要把一件破袍子当一千两银子,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你是在哪找到那么一件破袍子的,好像除了窟窿还是窟窿。”

黑衣人也笑道:“那家当铺是出了名的为富不仁,我早就想找机会去寻他们的晦气了,至于那件袍子,是我从一个孤寡老婆婆哪买的,花了我整整五百两银子。”

白衣人道:“五百两银子买一件破袍子,这种事也许只有你做的出,不过想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被人追赶的滋味了。”

黑衣人道:“我记得当时你故意大呼小叫,一副吓破胆的样子,只是在我这样的内行看来,火候未免过了一些”。

白衣人道:“我只是想装的像一点而已,我真想知道,如果那些乞丐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会有怎样的表情。”

黑衣人道:“放心吧,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是谁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像我们这样冒名顶替的小混混简直司空见惯。”

白衣人道:“我记得我和你打赌,谁跑的慢谁就请客喝酒。”

黑衣人道:“我们说好了都不许用轻功,没想到看你平时斯斯文文的样子,跑起路来还真是有一套。”

白衣人道:“我记得那次虽然是我赢了,但酒钱却还是我付的。”

黑衣人道:“谁叫我逃跑时掉了钱袋,呵呵,里面可是有一千两银票呢。”

白衣人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把钱袋留给那些乞丐的,我已经习惯了被你吃白食。”

黑衣人道:“那只能怪你天生富贵,家里有用不完的万贯家财,还有一个响当当的老爸给你撑腰。”

白衣人道:“我真奇怪,我怎么交到了一个像你这样又穷又无赖的朋友。”

黑衣人道:“因为我运气好,我一直以来运气都特别的好,所以你只有认命了。”

两个人嘴上虽然互相挪揄,但是脸上和眼中却闪着热情的光芒,这是只有真正经过患难的朋友才能拥有的信任和理解,这是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能懂得的情谊。

看着黑衣人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白衣人不仅在心里轻轻的感叹:“也许感情和家庭能够使一个人改变,但是,在他身体里的关于朋友的情谊却永不会变。”

“我记得那天我们整整喝了一下午的酒,好像整个酒馆的酒都被我们喝光了。”白衣人也一饮而尽,奇怪,现在的酒喝起来味道似乎好了许多。

“那只是因为我的心情特别好,现在我只要一想起当铺老板那张哭丧的脸,我就想笑。”

“我猜他到现在也不会知道是谁讹了他一千两银票。”白衣人笑道。

“后来,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我想我们一定还可以再喝它几坛酒。”黑衣人说着,又用手拍开了一坛酒的泥封。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女主人已经悄悄的退到了屋外,也许是不想打扰他们两个谈话的兴致吧。

“我记得正巧几个号称什么四虎的恶棍正在欺辱几个小姑娘,这种事我们当然不能不管。”白衣人的神情忽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因为他知道故事已经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记得是你先动的手,这种事你一向都是不落人后的。”黑衣人笑道。

倒不是我不给你出手的机会,只是因为我看他们欺人太甚,而且我也没有想到这什么四虎如此不济。”白衣人脸现微红,连忙解释。

“还有一点,你没说,那几个小姑娘长的都不难看,其中一个,我记得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你笑。”黑衣人不依不饶,每当看见白衣人脸红,他就会觉得很有趣。

“但是我们却没想到路见不平的不止我们两个,又有几个刚出江湖的大小姐错把我们当成了恶人,不由分说,举剑就攻。”白衣人目光闪动。

黑衣人道;“不讲理的大小姐我们见得多了,但是剑法这么好的我们还是第一次碰见,后来,以至于我都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助你。”

“那也许只以为我不愿伤了她们”,白衣人道。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但是当我看见她们的剑法以及所按的方位时,我就知道你是轻易讨不得便宜了。”黑衣人神色郑重了许多。

“我也没想到,华山的四相剑阵会如此厉害,更没想到,这四个是非不分的大小姐竟然就是华山派掌门清绝师太的得意弟子。”白衣人苦笑道。

“她们对敌的经验虽然不多,剑法却很狠辣,可能和清绝师太为人孤僻有很大关系,我记得最后你竟然被逼得起了杀心。”

白衣人当然记得,当日的情景犹在眼前。

起初他并没有把这几个凶巴巴的大小姐放在眼里,以为一出手就能轻易打发了她们。

但几个回合过后,他才吃惊的发现,他已经被困在一个及其严密的阵法之内。

要知道华山近年人才凋零,尤其是掌门清绝宣布只收女弟子以后,华山的好手便更如凤毛麟角。

为了抵御外敌,也为了提高华山的地位,掌门清绝苦心孤诣的结合本门四相剑的精华创出了这样一套剑阵,就是为了合四人之力,以弥补单个弟子功力的不足,威力当然非同小可。

偏偏四个弟子对敌经验尚浅,加之错把白衣人当成“淫贼”,所以才剑剑不留情面。

白衣人虽无伤人之心,但却也绝不想为他人所伤,所以当四相阵发动到“天罗地网”时,白衣人的成名绝技“包罗万象”终于出手。

等到黑衣人觉察为时已晚,他只能大呼一声“兄弟手下留情”,同时,身形如一只黑色的大鹏般加入战团。

白衣人何尝不想手下留情,可是四相剑阵确实非同小可,如果留手,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四人所伤,所以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黑衣人刚一加入战团,立刻感受到了这股无形的压力,于此同时,“天罗地网”与“包罗万象”终于碰撞到一起。

黑衣人只能尽力去从侧旁卸去大部分的剑气,但是白衣人的“包罗万象”何等厉害,剩余的剑气也足够摧碑裂石。

更何况,“包罗万象”有个特点,遇到的阻力愈强,它产生的反击也愈大。

所以四弟子功力最深的大弟子便承受了这一式几乎大部分攻击。

黑衣人只听到一声痛楚的惊叫,接着一个瘦瘦的身影便倒了下去。

虽然血溅胸前,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像星星般的闪亮。

那是白衣人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黑衣人会用那样一种眼神去看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

可是当时,他正是“包罗万象”劲力未全收回之际,根本无心去多加理会这一瞬的变故。

他似乎记得,三个小姑娘哭得就像是三个泪人,马上抬着伤者寻医去了。

当时,黑衣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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