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方寸之中 第一百四十章 小屋女主人(5/10)
一条真真切切的船。
“秋,那就是来接我们的船?”飘雪道。
“是的。”叶秋风道。
“它从哪里来?”飘雪道。
“石林,就是我们面前的石林。”叶秋风道。
“不是来自月亮?”飘雪道。
“当然不是。”叶秋风道。
“可是你刚才一直在看月亮。”飘雪不无戏谑的道。
月亮中当然不会有船,虽然人们经常说新月如舟。
可是月亮却真的可以和船有某种关系。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是的,我刚才看月亮是在计算时辰,因为我要等潮水下落,好露出石柱下面的铁索。”叶秋风道。
原来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相。
因为真相往往需要用心去体会。
就如同叶秋风的眼中有月亮,心中却是铁索。
而飘雪的眼中和心中却只有月亮。
“那铁索就是你们联络的工具吧”飘雪道。
“是的,如果没有那条铁索,外人根本无法和里面进行联络,也就不会有船来接我们了。”叶秋风微笑道,这还是自登上小船以来叶秋风第一次笑。
那是一种轻松的笑,一直发自心底。
因为,那艘石林中出现的小船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飘雪暗暗打量,发现这艘船首尾全长不过丈余,船身在月色下闪着黑黝黝的光,看不出是用什么制成的,也看不出一点铆钉的痕迹,简直是浑然一体。
船上无帆,光溜溜的没有一点装饰和标志。
只是在船头站着一个矮墩墩的汉子,精赤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腿上裤脚高挽,小腿青筋暴流,两只脚掌却明显比平常人大了很多。
“水兄,你好,多年不见想不到神威依然不减当年,这一次,又要麻烦你带我们闯石林了。”叶秋风抱拳礼道。
那姓水的汉子一言不发,只是眼光向飘雪扫了扫,然后用手中的船桨重重的在船舷上击了一下。
飘雪只听到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不禁暗暗心惊,原来这船和船桨竟全是纯钢所制。
看那铁浆,一根少说也得有一百来斤,可在那汉子手中却似寻常木桨一般举重若轻,膂力实是惊人。
“多谢,水兄!
雪儿,我们上船。”叶秋风说着以一手托在飘雪肋下,同时纵身二人上了船头。
那汉子又扫了飘雪一眼,目光中满是惊异,但马上用手中的铁浆向舱内一指。
船舱不大,刚能容下两人。
叶秋风将飘雪安置在船中央的位置,自己就坐在飘雪的后面,同时解下衣带将自己和飘雪牢牢地绑在一起。
飘雪注意到那汉子一直冷冷的打量着自己,眉宇间似有些不大耐烦,似乎碍于叶秋风的情面才没有发作。
此时,叶秋风已经一切准备停当,飘雪只听他道:“水兄,可以开船了。”同时,又听见叶秋风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道:“雪儿,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呢。”
飘雪虽然不知道叶秋风的用意,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她感到叶秋风正用双臂从后面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心里觉得十分甜蜜踏实。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以及木条四处飞溅的声音。
接着,就觉得船陡然加速,自己像被突然抛了出去,同时从船身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震动。
飘雪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了头顶,胸口空空的但是却像压了一块大石那样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树叶正在急流漩涡中打旋,又像是一棵枯草在猛烈的风中飘零,耳边充满了呼呼的风声,船桨击水的声音,一切都不由自主,不知道要飞荡到那里。
飘雪禁不住紧紧的抓住了叶秋风的手,那是一双依然温暖而有力的手,飘雪觉得自己似乎好过些了。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的通州,自己受伤倒在叶秋风的怀中。
第二次是自己被逐出师门之后,又是叶秋风把自己抱下了山。
一想到这些,飘雪就会感到很甜蜜。
过了一会儿,飘雪感觉自己渐渐适应了这种震动,忍不住悄悄的睁开了眼。
这一下不要紧,飘雪马上就看到船前面那奔腾的激流,弦旁飞溅的水花,以及一根根犬牙交错的石柱正在向自己迎面扑来,仿佛要把自己和船一起嚼个粉碎。
而那个汉子正赤脚站立在船头,用手中的铁桨在水中驾驭着这只铁舟。
只见他左扳右扳,铁舟便在一条条看起来似乎刚能通过的缝隙中曲折沉浮的航行。
有好几次,飘雪明明已经看见避无可避,但那汉子总能在危机关头化险为夷,使铁舟不致撞击到石柱上。
飘雪注意到,这些石柱间有很多天然的缝隙,连在一起就宛如一条条天然的航道,只是在她眼中,这航道每条都差不多,更像是一个杂乱无章的迷宫。
石柱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但是那汉子挥浆行船却绝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早已对这里的水路了然于胸。
而他竟是赤脚站立在光秃秃的船头上,任船身剧烈颠簸,却纹丝不动,这等下盘功夫又是怎生了得。
飘雪看了一会,只觉得心荡神摇,说不出的难受,连忙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这样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飘雪明显感到船身的震动小了很多,速度似乎也没有那么快了,这才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个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宛如仙境的地方。
{七}山内的桃源
这是一个小山谷,四周有山环抱。
谷内幽静、安详,每棵花花草草好像都在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命。
绝对没有风,但空气中却似有一丝温馨在静静的流动。
让每个在这里的人都能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叶秋风和飘雪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连日的紧张和疲惫似乎一瞬间得到了释放和解脱,整个人觉得很舒服。
飘雪禁不住像个孩子似的跳了几下,又原地转了几圈。
哪个女孩子不爱花,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
而现在展现在飘雪面前的事物,又岂是一个美字所能形容。
看着飘雪的样子,叶秋风也现出了笑容。
毕竟他已经好久没看见飘雪这样开心,这样童心流露了。
他心里暗暗的为自己带飘雪来这里而庆幸。
人的一生要做很多决定。
不管是被迫的或是自愿的,在决定之后都会有一个结果去等着承受。
而叶秋风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边,那个姓水的汉子已经收拾好了船具,看见飘雪这个样子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少见多怪!”
然后,一俯身已经将舟浆扛上了肩头。
飘雪闻言小嘴一撇道:“有什么了不起,有些人以为自己有点蛮力、会划个船就可以对别人说三道四了吗?”
那个汉子本来已经准备离开,闻言停住了脚步,冷冷的道:“那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有本事。”
叶秋风一看情形不对,赶忙向飘雪拼命的眨眼。
飘雪当然明白叶秋风的意思,但却故意装作看不见,两只小手在腰间一叉道:“要我说啊,这个所谓的石林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有你这样的笨人才想出这个笨方法,其实凭我秋哥哥的本事,自己靠轻功就可以进得来,是不是,秋哥哥?”
飘雪说完,还故意示威似的“哼”了一声,同时,把头一扭,再也不看那汉子一眼。
果然,那汉子闻言脸色立刻变得忽青忽白,似乎马上就要发作。
这边的叶秋风心中暗道:“糟糕”,他知道这位水兄极不善言辞,但脾气却是出名的火暴,连忙向那汉子抱拳道:“水兄,雪儿年轻不懂事,信口戏言,还望切莫放在心上,小弟在这里先谢过了。”
那汉子闻言,强自压住了火气,转身向着谷中一角快步走去,只冷冷的扔下一句:“你那个秋哥哥那么有本事么?”
飘雪一听,又想出言反驳,但这边的叶秋风早已纵身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千万别再多言。
飘雪气得在地上连连跺脚,但是那个汉子早已头也不回的去了,转眼就消失在谷中。
“气死我了,秋,你为何不让我说他几句,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那汉子走远,飘雪犹自愤愤的说。
“雪儿,你不知道,这位水兄性格就是如此,但却极为古道热肠,我想你是误会他了。”叶秋风道。
“是吗?”飘雪心里还是不服气。
“好了,现在我们要去见大师傅了,一会儿见了大师傅,你可不能乱发小姐脾气知道吗?
大师傅可是一个极为严厉的人,不喜欢别人和他开玩笑,更没有人敢和他顶嘴。”叶秋风正色道。
“好了,知道了,大不了一会儿我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了。”看着叶秋风着急的样子,飘雪连忙保证。
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想;“什么样的大师傅,竟让秋哥哥畏惧成这个样子,一会儿,我倒要见识见识。”
叶秋风领飘雪到了山谷的一角。
飘雪这才发现原来在山谷的四周山壁上有好多大小不一的门户和通道。
飘雪猜想那些门户应该是一些房间,而那些通道却不知通向哪里,黑黝黝的看不清有多深。
刚才那个姓水的汉子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想是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高枕而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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