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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一场血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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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狂人首领愣愣地看着那少年的垂死挣扎,双手在前拳掌相击几下,面无表,嘴角一扯,便又是一拳砸下。

“嘭”的一声,拳头之下,便是一个深达数尺的大坑。

哪只巨大的拳头抽出,坑中马上便有一阵松土簌簌回填,少年已被埋在地下。

那首领似乎是出于小心,并指做掌,一掌插入地中,再挑起来时,大如车斗的掌中,便多了任平生那鲜血淋漓的躯体。

躯体上的血混着泥土,奄奄一息。

剩余的那十七八个狂人,早已罢斗,此时见头领终于将家伙,揍得不成人样,手舞足蹈,口中发出一种呃呃的怪啸。

其中一个狂人,一拳递出,便将小积壳那一厅二室的木屋,砸塌了三分之一。

屋子顿时一片狼藉。

好在那废墟之中,是一目了然的家徒四壁,那狂人便没了兴趣。

在这些狂人眼中,那个着青衫的蝼蚁侏儒,顽强得很让人头疼,只要不死,一把铁剑便杀伐不息。

头领将手中的躯体抖擞几下,任平生毫无反应。

狂人头领摇了摇头,把那躯体往地上重重一摔。

任平生在那坚实的地面一撞,竟被震醒过来,却不过是微微睁开眼睛。

浑骨架皮囊,像是早被砍得片片碎裂,无处不是钻心的疼。

他像个煮熟的大虾,蜷缩在地,动弹不得。

原本挂着背上的包袱,却摔到了前,包袱里的银子杂物,散落一地。

最多的,是那四处飘散的金色符纸,和那思安河中捡来的卵石。

一张符纸随风飘过,落到任平生手边,一半覆着他的指掌,被半凝半稀的血浆黏住。

任平生艰难地捻动手指,想要把那符纸从掌上甩开。

那是一张画得品秩极高的暖树巢罡符,也是他自从青牛坪亡命以来,画得最多的符箓之一。

把符箓甩开,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怕自己那满手的血污,污染了那张耗费无数心血的符箓。

只可惜几根手指,早已不听使唤,几下颤巍巍的挪动,竟是将那道暖树巢罡符,黏得更紧了。

算了,这东西,恐怕也没什么机会用了。

任平生那含糊不清的声音,念动法诀,打开了那道暖树巢罡符的符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用掉,福泽一方山水。

山水流转极快,气运凝聚极浓。

就在那狂人首领不想在此误事,便要一拳将那看似回光返照的少年彻底了结。

不远处那颗高入云层的老橘树,突然癫狂摇摆,如被飓风摇撼,发出巨大的响声。

一众狂人警觉望去,老树那大如天柱的主干,扭绞若狂龙,笼罩数里的葱郁枝叶,摇曳不已。

然而整片山坡,朔风虽凛冽,却一如平时,跟橘树扭动之前,并无明显变化。

原本畏惧天地之威的狂人,在那一幅诡异景象的震慑之下,有些发怵。

那头领连忙转回头来,拳头紧握,杀气瞬间迸发。

却发现那原本气息奄奄的少年,竟然已经站起来。

不但如此,少年那处处白骨可见的右手之中,竟已经提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任平生双眼微闭,感受着那汹涌如潮的山水灵气,四面八方涌来,笼罩一方天地,灌入自躯体。

伤残之躯,沐在那温润生机的流转之内,慵懒而舒畅。

头顶一阵罡风袭来,凌厉无匹。

任平生甚至舍不得打破周那一片温润萦绕,只懒洋洋递出一剑,迎着头顶罡风劈去。

一道剑气,似刚似柔,似鞭似刀,割裂空间而去。

只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呼,一只大如磨盘的拳头,竟被那道剑气生生切断。

拳头落在地上,顿时血染一大片。

任平生如梦惊醒,睁开双眼,便见那狂人头领,断手处血流如瀑,惨呼不已。

剑气!

任平生恍然大悟,旋即欣喜若狂!

那些狂人本具备的天道压制,竟然解开了!

在此之前,无论是任平生的剑道,还是胡久的潜行刺杀,都只能是一刀一剑,依仗刀剑锋刃伤人,法灵敏防御。

刀光剑意,在这些狂人当中,毫无用处。

若以修为境界而论,两人的战力,何止跌了一境,几乎就是直接对半压制。

在看那边疯狂搅动的万年古树,任平生顿时了然。

这棵老树,本来就是整座药山风水气运的集散灵枢。

灵气聚散之强,不知是那青牛坪地眼的几倍。

所以一道暖树巢罡符,在此地使出,不但将那些狂人生而具之的天道制彻底打开,还在垂死的任平生上,迅速凝聚了一份生机元力。

剩余的十七八个狂人,突然间狂嗷不歇,暴跳如雷。

高大的躯如移动的城墙,遮天蔽,往任平生立之处bi)来。

那边散落的两三狂人,亦是变得狂躁不已。

哪个一手抓着一千棍腰的家伙,往老猴王头上一掌拍下……

哪个原本还在逗弄手中肥胖童子的狂人,另一只手开始捏向小积壳的头颅,似乎是打算把那颗胖乎乎的脑袋一把扯下来……

另一个,一只手凌空拍下,已经将原本手足无措,瑟瑟发抖的红脸儿拍入地中,踪影不见;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把形小的程程抓在手中……

任平生看着那堵迎面压来的巨大城墙,好几只遮蔽天的大手,或拳或掌,凌空击来。

这一下,哪怕自己现在毫发无伤,境界圆满,也不可能挡得住。

他眼神冷冽,昂首,一剑递出……

这一剑,已无需顾忌自生死,只求多杀!

一声震颤大地的惊雷,在任平生边轰然炸开。

四五个狂人那数千斤重的躯体,被炸得凌空飞起,四散跌出数十丈外。

另有三个,被无数道纵横乱窜的剑气,斩得残肢飞溅,上沟壑纵横,更有那泛着奇臭的内脏破腔而出,倒地惨死。

其他未死的过半狂人,也被那震天炸开的气浪,bi)退数丈只远。

任平生愕然侧过头来,便看见侧,多了个一脸朴实的青衫男子。

那男子举起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笑道:“小师弟,又见面了。”

方懋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急之下的一记尽力施为,力扛十几个狂人的致命一击,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反噬内伤。

任平生点点头道:“谢谢。”

那被bi)退的十一二个狂人,已经止住退势,随即嚯嚯狂嚎着,挥拳再上。

那断了一臂的头领,居然也没死。

头领几下呼喝,那十一二个手下,前冲之时变得快慢有度,一改那狂乱之势,变成个前窄后宽的楔形阵势,往任平生与方懋扑来。

不曾想那刚刚结好的阵势甫一发动,背后已经阵脚大乱。

一个金丝锦袍的俊美男子,挥舞一双拳头,将一左一右两名狂人击得远远飞出,倒地之时,便已气绝。

另外两人,分两边紧随其后。

三人组成的三角队形,从背后直接凿阵,速度极快。

那个一黑衣,材瘦长的黝黑青年,手中一把弯刀挥舞,便只见漫天的白雪刀光,完全覆盖了他那乌黑的形。

另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一脸英气,使的却是一把兵家制式的长剑,剑光一大片,所过之处,狂人那高大的躯,不是劈成两掰,便是断成两截。

隐隐有那沙场万人敌的气势。

三人飞快凿阵,片刻间那个楔形阵势,已经死伤过半。

另外一个样子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举手投足之间,便已经将深陷绝境的一千棍,红脸儿和程程救下。

那两个原本照看俘虏的狂人,也不知中了他什么玄妙术法,也不见血迹伤痕,只是呆立当场。

直到那两颗大如谷桶的头颅轰然炸开,脑浆四溅,才有一把寒光闪闪,无柄无格的短剑,从那炸开的脑颅飞出,钻入那救人男子怀中,消失不见。

大局已定,早已强弩之末的任平生颓然委顿在地。

只不过第一次见人完整施展那玄妙异常的飞剑神通,任平生十分好奇,眼睛仍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雷振羽领军的凿阵三人,片刻之间,已经将剩下的狂人悉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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