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三清阁 (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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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懋站在那神龛之前,一手按着铜镜的背面,气喘吁吁。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方懋气息有些不继,仍是急于知道答案。
任平生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却指指那面满是灰尘的铜镜:“可以拿起来了,这会是真的归你了。”
方懋神色有些激动,只是手扶镜背,半信半疑道:“你确定?
我可不想再跟你来一场生死大战,还要激àn)兮兮的求你出剑,往自己上招呼。”
任平生道:“从那法相说出第一句话,我就怀疑,我们根本不是在与这座法阵对战。
而是在自相残杀!
只不过彼此都受了阵法的魅惑,你我的战力,都被转移到了某种幻想之上。
第一次,是那两道夹带花瓣的妖风,你打的是我,我打的是你。
我当然是打不过你的。
所以第一次,我伤得更重。
但你的道法受了制,所以即便受了那鼎力一击,我也没死。”
方懋面有愧色,“可惜那时候,我也未能看出这座阵法的玄妙之处。”
任平生道:“我更没看出来,但第二次,你的形骤然消失之后,我发现这座本该由你坐镇的天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强,就开始怀疑了。”
“不知为何,我在那天地之中,一直感知得到有一份十分强大的敌意,如今想来,那份敌意的源头,便在你的上。”方懋满脸疑惑道,“奇怪的是,我完全可以将对方一举击杀,但在那天地之中,就是处处束手束脚,无法尽力施为。
如此一来,那金敖设置这座阵法,岂非毫无意义?”
任平生摇摇头,“这才是那座阵法真正险之处,如果我当时的判断没错,其本意就是要让入侵者在自相残杀中,压制强者,加持弱者,让越强的人死得越快。”
他笑着补充道:“我可不是咒你啊,若非当时照此判断出手,那么我用来对付哪只巨掌的,恐怕就不是那道归藏符了,而是一道开天辟地的剑气。”
方懋木然点了点头,当时状,确实凶险万分;只要当时任平生的出手,稍有犹豫,或者取舍不当,说不定如今的结果,就是方懋死道消,而任平生,也必然负重伤,毫无再战之力。
“你还真敢赌!”方懋喃喃道,“也幸亏,你敢这么一赌。”
“生死契机,我从来不赌。”任平生淡淡道。
“不是赌?”方懋奇道,两眼好像看一头怪物似的看着任平生。
“不是。”任平生摇头道,“那金毛畜生,在那药山出现的时候,你还没来。
而在这座所谓郁罗箫台之中,你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师弟。
所以,那法相口口声声说我那便宜师兄已死,我便已经笃定,自己的对手,其实一修为被移花接木之后的你。”
方懋上前往他肩头狠狠拍了一记,“难为你了,这事我回头跟道院的夫子说说,估计他也就想不出法子,怎么考你了。
我这便宜师兄,当定了。”
任平生道:“那不就是你爹?”
方懋笑道:“咱们是师兄弟,他当然首先是夫子。”
对那已经缺了一半楼板的二层,两人似乎都没怎么上心,一边聊一边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二楼的布局,与地层相比倒是更加别出心裁,景象宏大。
目光一旦越过楼面,便根本看不见楼板了。
眼前只见峰峦迭起的青绿群山,巍然耸立。
一道两山相夹的幽深峡谷,从楼梯口往前蜿蜒入深山。
那峡谷崖壁上,无数藤蔓绿萝;中有飞鸟来去,走兽徘徊。
只是那峡谷之下,一条干枯河,并无流水。
两岸悬崖上,亦有几处沟壑,沟壑中亦未见飞泉流瀑。
两人蜿蜒行走于谷底那干枯溪涧中,百步之后,仍是抬头唯见峡顶一线天,低头只见河顽石峥嵘。
那破碎楼面,去往三层的楼梯,均无形迹可寻。
任平生那横于前的铁剑,微微颤动。
方懋却随即出言制止道:“等等,这个尚缺阵枢与各处阵脚的山水大阵,目前只徒有其表,挡不住你一剑。
幻象一破,这座楼也就塌了。”
言毕,方懋一尊分法相祭出,巍峨如山,高出那峡谷之上。
那法相转头四顾,辨明方向之后,方懋便即收回法相,领着任平生,从那崖壁飞掠而上。
山顶上,又是另一番恢弘天地。
这样的幻境,任平生在那青牛坪道场见过。
只不过当时那金丹修士陈玉龙,以一己修为构建的山水天地,远不如此间的千里江山壮丽恢弘。
只是此处山河之中,始终只有干枯的河道湖底,不见水流。
两人在群山中一路掠行,中途既无伏击,亦无机关。
片刻之后,便到了一处钟琳琅的岩洞口。
方懋慨然道:“这只妖猴,能以群妖之力布置如此一片大好江山,确实心气不小。
只可惜财力有限,加上时尚短,大阵的阵枢阵脚,那真是一只光吃不吐的吞金异兽。
以这么一座偏居苦寒之地的妖修门户,又如何担负得起。”
任平生有些不信,反驳道:“若明知不可能做到,他何苦煞费苦心布下这一番天地?
他完全可以省下那笔钱,用来寻一件不输于那面关照镜的法宝,坐镇这一层。
就算打不死人,也至少能让闯入者脱层皮。”
方懋道:“很多事,本就是旁观者未必清,当局者未必迷。
我们以金敖当下的实力估量,要结成这座山水大阵,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但所谓谋事在人,这种话,肯定不是我们这样的旁观者说出来的。
然而敢于谋事的人,又有几个最终能得偿所愿?
所以我看那金敖,就是这样的人。
不管成与不成,走一步算一步。”
任平生有所触动,却未言语附和。
二人举步进入那溶洞之中,
正中天花板上,高悬一把寒光闪耀的长剑厅堂之中,金敖慵懒地坐在一张黄杨木椅上。
虽然这座九层高楼,真正成形的,只有一层的移花接木阵,但对付一两位白玉境以下的修士,他还是颇有自信。
因为一般费尽数百年光修得琉璃体的得道之人,多半还得往上一境,才能炼出元神。
没有一颗凝练的元神,又怎可能明心见,在生死一发之间了却恐惧心?
有了哪怕丝毫的恐惧,那阵法的奥妙,便至死都无从觉悟。
所以尽管自己无法洞察一楼战场的状况,但先前那一阵阵的惊天动静,已经让金敖松了口气。
第一次任平生与方懋互换一招,却彼此毫无知觉,那时金敖本已经沉沉动,打算动下楼,亲自了结两个伤者。
好在一阵犹豫之后,一楼动静又起,而且这一次,更加声势浩大。
金敖暗自庆幸,好在没有贸然出击,否则以对方当时剩余的实力,自己必然要功亏一篑。
所以这一次楼下偃旗息鼓之后,金敖并不着急,静等那两个入侵者,先自相残杀一番,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到时候,我金敖依然是牙巴山之王,还有那西乔山许诺的一个山水正神的份。
到时候,数百里界山地域的山水灵气,天材地宝,财气人气,还不都是我囊中之物。
有了那份家底,这九层宝阁,起码也能结下五层大阵。
到时候,我与西乔山那边,到底谁看谁的脸色,还难说。
他有点后悔,没带上两个美妾进入此间,一番壮举,总得有旁人的惊羡,那才叫做壮举嘛。
想到得意处,金敖笑容灿烂,他起走到明净窗前;窗外那一缕夕阳余晖,都变得明媚起来。
金辉夕照透过窗口,照入厅堂之中,堪堪照到那黑黢黢的楼梯口。
金敖突然似有所感,猛然转。
一个高大的青衫书生,一个瘦小的青衣少年,拾级而上,现楼梯口处。
“这位大仙,任兄弟。
稀客啊,稀客。
看来那些光吃粮食不务正业的家奴家将,办事不灵啊……”金敖脸色的表转变极快,立即便是一副极其谄媚奉承之色,“肯定是他们怠慢了两位贵客,害你们都寻到这来了。
也不来个人通报一声,我金敖再忙,也该出去倒履相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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