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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适彼乐土(2/2)

楠笛微笑点头:“但愿如此。”

青荷一番沉吟,这才敢问:“泰哥哥现下如何?”

楠笛满面赞许:“你父君没看错人,泰格、凌傲,一陆一水,一南一北,陆军骁勇善战,水师臣服诸岛,就连以往骚扰军民商旅的南海海盗,也被打得望风而逃。”

青荷满怀希冀:“平天下者,非我南虞莫属。”

楠笛忽然蹙眉:“母亲与你父君一样,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华夏一统。

只是,这些机密,你无需说与阿龙听,免得他担忧西蜀。

我还要叮嘱你一句话,倘若日后群雄争霸,你定要劝他急流勇退,你夫妻儿女也好明哲保身。”

青荷闻言失色:“母亲是在告诉我,早晚有一日,诸国征战,不可避免?”

楠笛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含泪:“此乃天道轮回,你我鄙陋,不可说也,更不可断也。

我只能尽好我的人事,保护好我的至亲。”

青荷闻言悲戚:“不知有生之年,我能否再见一见父君?”

楠笛微微一笑:“你父君是人中之龙,更有海一样的心胸。

不说别的,只说见贤、思齐,任凭泰格瞒的再好,也难逃他的慧眼。

你父君虽是慧眼识英,却并不说破,依然如从前一样疼爱泰格,对见贤、思齐更是比哪一个都好。”

青荷闻言,依然默然无语。

身为母亲,她对亲生子女如此回避,连楠笛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切,归因于上天的阴差阳错,归因于她的爱恨不清。

她的第一次生育,令她痛失爱子,她的创伤不曾抚平,便遭遇阿龙的再次抛弃。

她的第二次生育,从怀孕到生产一直沉睡在梦中,爱恨交织,掺杂不清。

是尔,无论泰格如何暗示,她都不肯面对现实,更不肯承认事实,并一致坚持见贤乃泰格、嫦雯之子。

事到如今,虽与阿龙破镜重圆,但失子之痛、弃妇之恨,已成终生的烙印,更是刻骨铭心。

一句话,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从前的痛,只能选择忘记,永远不可抚平。

青荷初衷不改,顾左右而言他:“不知现下父君可有望接受阿龙?”

楠笛略一沉吟,当即回答:“今日晚间,我私底下与你父君论一论前尘,或许他们兄弟便能尽释前怨。”

楠笛猜得不错,虞洋不仅念着旧情,更有广阔的心胸,见到阿龙他也甚是动容,两兄弟终于前嫌冰释。

虞洋人到中年,依然玉树临风,更是明察秋毫。

眼见阿龙唯恐言多必失,不敢随意多说一句,虞洋微微一笑,主动将小鱼儿抱在怀里,笑看师弟:“鱼儿教得这般好,定是阿龙的功劳。”

阿龙闻言笑道:“鱼儿生性好动活泼,倒是很随他娘,不甚随我。”

小鱼儿闻听此言,连声分辨:“我随父亲,不随娘亲。”

青荷闻言气晕了头:“随我有何不好,难道让你蒙羞?”

虞洋一声轻笑:“你父亲从小懂事尊礼,你母亲却贪玩不听话,鱼儿随父确是比随母好。”

小鱼儿闻言更喜,趁机贴向虞洋耳畔,口进谗言:“外公,母亲说外公是南鱼之鳟,至高无上。

外公既然本领这么大,母亲又常常不听话,能不能替父亲管管她?”

虞洋闻言一愣,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一声朗笑:“好啊,我这南鱼之鳟,可要好好管那条又不尊礼、又不遵纪、又不尊法的鱼妈妈。

小鱼儿乐不可支:“外公言之有理,我们家就数我母亲不像话。”

青荷闻言大怒:“大胆小鱼儿!

胆敢诬陷亲生母亲!

我定要禀明父君,不许他教你学练‘霹雳神功’。”

小鱼儿一听,心中一急:“外公,小鱼儿尊礼,小鱼儿遵纪,小鱼儿尊法,小鱼儿要学‘霹雳神功’!”

楠笛看在一旁,只觉好笑:“小鱼儿莫急,外公肯定传你。”

小鱼儿闻听,兴奋的小脸白里透红:“外公、外婆,听峦屹哥哥私下说,泰舅舅家里还有两位孪生兄姊,可是唤作见贤、思齐?

这两位兄姊的文治武功,果真天下无匹?”

虞洋面上一笑,看看阿龙,又看看小鱼儿:“是啊,他们长你一岁,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值得你见贤思齐。”

阿龙闻言一惊,转头看向青荷,心中盘算:“见贤、思齐?

嫦雯再不可能生育,两娃又正好长小鱼儿一岁,岂非青荷当年所生?”如此一想,声音都与往日大有不同:“泰格已有两子?

还是孪生兄妹?

而且年方七岁?

青荷,你怎从未向我提起?”

青荷虽擅长忘记,却也本能地做贼心虚,不由面色惨白,心跳如鼓,汗不敢出,更不知如何答复。

虞洋含笑问道:“怎么?

你们还未去过泰格的司马府?”

青荷低声回道:“除了姐姐、姐夫,只拜过父君和母亲,还未及拜见逢哥哥、泰哥哥。”

虞洋笑得意味深长,眼见阿龙的眼神满是担心和询问,索性将难题留给青荷出题,自己则岔开话题,畅论国事:“阿龙,你们‘西蜀三宝’甚好,蜀茶清冽润口,蜀锦轻盈舒适,蜀陶细腻精致。

早年我和阿逢说过,南虞、西蜀,定要多多加强兄弟之义。

你们的‘西蜀三宝’,我们南虞自会帮你们推销。

我们的珍珠、玳瑁、海宝,也能借着你们的西部战略通道,向北亚、西欧远销。”

家事为小,国事伟大,阿龙登时平心静气,声音终是恢复正常:“西蜀新兴的造船业,就是博采南虞之长才得以快速发展。

仗着水运技术的兴起,西蜀得以开通了贯穿‘长江—东海—南海’的水路通道。

未来虞蜀合作,互惠互赢,共建‘虞蜀亚欧’通道,将西蜀三宝,南虞三珍,向天下倾销。”

虞洋微微一笑:“甚好甚好。

对了,西蜀、东吴大打贸易战,听说两边都是损失不小?”

阿龙连连点头:“正是,自从蜀吴军事对抗,转化为政治经济对抗,贸易关系一直在摩擦和曲折中发展。

师兄自然晓得,东吴市场庞大,西蜀市场崛起迅猛,两国经贸往来日益密切,经济利益和政治现实日益不平衡,外在表现就是贸易摩擦更为激烈。

随着两国往来进一步加深,双方在制度还会发生很多的碰撞,产生各种问题,未来贸易摩擦出现的频率还会有所增加。

未来的矛盾还可能会扩展到商品、劳工、安全、公平等多领域。”

虞洋深以为是:“这是一场攻坚战,必须把握变化趋势,更要讲究战略战术,及时调整经济、贸易发展,合理处理外需、内需,保证各方均衡。”

两兄弟言谈甚欢,尽兴而散。

阿龙告别师兄,更是不忘使命,欲拜见阿逢。

阿逢方才登基君位,每日日理万机,自是难得一见。

青荷低声建议:“逢哥哥方立新君,走马上任,一贯夙兴夜寐,只盼大展宏图。

既然他来舍不得歇息,咱们不如利用这个空隙见上一面。”

阿龙深以为然,用过午膳,便与青荷携手赶到虞天殿。

恰好阿逢正在南书房召见朝臣,两夫妻便等在偏殿。

虽然眼不能见,却因耳力极好,殿内的情形听了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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