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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跨州屠戮矩州贼(1/3)

显庆元年(公元656年),四月初七,末时七刻。

江南道饶州,弋阳县永丰乡(江西省上饶市广丰区),永丰山连绵平缓。

南酸枣树,漫山遍野,树干挺直,树皮灰褐。

高五丈余,小枝粗壮,枝繁叶茂。

太阳挂南天,北麓山阴下,出现大队人马,约莫六七十人。

八辆毛驴车,蒙防雨桐油布,拇指粗麻绳煞车。

六十多彪形大汉,背强弓挂横刀,胯下战马健壮。

为首的两人,左边络腮胡子,三角眼迸发凶光。

右边小白脸,摇着白羽扇,貌似心情不错。

羽扇搭长眉,遥望永丰山,摇头晃脑嘀咕,话语饱含惋惜:“好大的五福树,可惜时节不对,没五福酸枣吃。”

谢无一不屑,酸倒牙的枣,鬼才喜欢吃。

不过这些五福树,确实比矩州的高大,摇晃脑袋,发表感慨:“小时候有个梦想,住矩州最大房子,现在感觉可笑。

矩州相比婺州,繁华程度差太多,可说是天壤之别。”

谢无二嗤之以鼻,少见多怪啊你,淡淡说道:“二哥有所不知,和长安比起来,婺州就是茅房。

等大哥起事成功,咱们去长安转转,定让二哥大饱眼福。”

谢无一笑而不语,大哥天生神力,起事肯定成功。

俗话说的好,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嘛。

忽然心头猛颤,前方恶风不善,几乎出于本能,双脚退出马镫。

脚弓使力,身躯斜飞,扑三弟下马。

听两声闷哼,下意识扭头,两骑士坠马。

咽喉插长箭,双手捂箭杆,鲜血涌指缝,身体在抽搐。

谢无一大吼敌袭,见附近一马平川,抱三弟躲车底。

密集破空声,不禁目眦尽裂,天空下起箭雨。

十几声哀嚎,车夫瞬间惨死,被箭雨钉成刺猬。

毛驴受惊狂奔,谢无二咆哮,命令保护好药材。

骑士不退反进,迎着箭雨,控制毛驴,又被射死七个。

好容易控制驴车,大队快速后退,谢氏兄弟上马。

瞄向西北山腰,密集五福林里,有大批弓箭手,以及两名神射手。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们去路,是附近山贼吗?

谢无二发号施令,勇士们临危不乱,很快退出射程,漫天箭雨停止。

失去全部车夫,十几个螺丝勇士,兄弟俩心在滴血。

谢无一暴跳如雷,取弓搭箭瞄准,射向西北山腰。

羽箭全部坠落,没丝毫效果,谢无二大喝:“二哥稍安勿躁,敌人藏密林中,我们没有目标。

勇士们准备战斗,敌人要抢劫药材,很快会冲过来。”

螺丝勇士列阵,取强弓搭长箭,紧紧盯着西北。

不到两分钟,见骏马奔腾,平缓山坡上,涌出无数骑兵。

全身黑衣包裹,黑色披风拉直,势如猛虎下山。

谢无二发令,勇士一字排开,强弓拉成满月。

破空再次袭来,对方首先放箭,五名勇士坠马。

心头不安更甚,敌人弓箭射程,比我方更远,是唐人的府兵精锐吗?

骑兵冲锋,风驰电掣,很快进入射程。

勇士发射,箭支迎头相遇,双方互有死伤。

丢掉强弓,拽出横刀,谢无一带头冲锋。

看请对方的武器,嘴角扯出讥讽,竟然是连枷棍。

对付这种武器,勇士们有经验,身体往右躲,远离敌人右手。

刀锋斜向上,看准时机,削断皮绳,连枷变小木棍。

谢无一摆出姿势,瞳孔再次紧缩,这些人是鬼吗?

红黄蓝条纹,涂抹整张脸,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

赶紧仰头长啸,勇士们纷纷呼应,士气得到提升。

距离急速拉近,看见连枷铁链,心中暗叫不好。

骑兵冲撞,人仰马翻,一个照面,八名勇士丧命。

被六棱铁棍,砸的头破血流。

谢无一呶呶叫,斩落面前人,斜砍左侧乌棍。

竟然没斩断,“乌木”闪过脑海,好奢侈的装备。

螺丝寨法师说,乌木埋地千万年,是价值连城的神木,坚硬堪比百炼钢。

大户人家做棺材,家具和各种佛像,他们竟然做武器,绝对是将军亲兵。

永丰山酸枣树丛,武康托着南酸枣,剥掉青色果皮,露出透明果肉。

丢进口中咀嚼,噗的吐在手心,吐舌头喘大气。

没成熟的南酸枣,更加酸涩难吃,满口牙被酸倒。

呸呸吐口水,抠掉透明果肉,露出南酸枣果核。

类似橄榄球,顶端五个眼,象征五福临门。

塞进算袋里,再剥第二个,十个五福临门,送给我家俩闺女。

等剥到第八个,伸来两只手,有剥好的枣核。

武康呵呵乐,丢掉手中酸枣,凑够十个枣核。

钱顺观察战局,小声提建议:“对方也是精锐,双方旗鼓相当,弟兄们有死伤。

未免夜长梦多,请让我参战,平郎留下保护。”

武康不置可否,抚摸斗骢鬃毛,取出婺州连枷。

解开六棱棍绳,检查连接铁链,放进牛皮锁带。

目视钱顺、平郎,淡淡说道:“咱们都过去,保安是心头肉,不能折蛮人身上。”

轻夹马腹,斗骢四蹄如飞,武康热血沸腾,鬼脸浮现狰狞。

冲锋途中,挽两石强弓,搭长尾令箭,斜着指天空。

陡然破空声,两支箭抛射,划出完美抛物线,目标战场后方。

观战的谢无二,突然杀猪般咆哮,从马背上坠落,捂左肩哀嚎。

如此远的距离,刚才冲下山的,就是神箭手。

失去主人的战马,脖子也插长羽箭,嘶吼着冲入战团。

武康仰天笑,强弓插入锁带,拽出婺州连枷,铁棍尽量摇摆。

手臂高举,力劈华山,刀棍相接,撞击铿锵。

惯性推动六棱枷,砸贼兵天灵盖上,瞬间头破血流,坠马死翘翘。

侧方横刀袭来,挥棍砸下马,斗骢前蹄跃起。

精钢马蹄铁,踩踏他胸膛,肋骨咔嚓断裂,直接死于非命。

感觉热血沸腾,侧身躲过刀锋,连枷棍右甩。

铁链带动棍头,砸贼兵太阳穴,眉骨登时砸裂。

如虎入羊群,左挡右砸,结果数条人命。

杀性大起之际,突听沉闷怒吼,前方恶风来袭。

剧烈的撞击,虎口酸麻,遇到对手啦。

钱顺赶紧过来,砸死右侧贼兵,保护大佬右翼。

平郎护住左翼,武康桀桀怪笑,举棍再砸谢无一。

贼兵将他拦住,双方自觉集结,继续无情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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