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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流民冲击婺州城(2/3)

都督生母李氏,是老夫的弟子,她死于难产。

宾林将你养大,后来续弦崔氏,生活倒也平淡。

直到永徽三年,你犯下大错,被赶出武家村。”

武康不禁惨然,那个时候的原主,被活活打死了。

可无论灵魂是谁,血缘不会改变,这点无法否认。

上辈子的父亲,永远不能再见;这辈子的父亲,也要离我而去。

龙丘生轻叹:“永徽四年,官吏横征暴敛,宾林家破人亡。

夫妻俩走投无路,又被叛军挟裹,从此走上不归路。

永徽四年八月,崔氏得了重病,宾林跑到龙丘山,找老夫求药,可惜...”

话语戛然而止,武康更难受,战争就是那时爆发。

叛军南下婺州,婺兵顽强抵抗,与扬州军南北夹击,最终剿灭叛乱。

婺兵的总指挥,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错手杀害继母,坑杀三千战俘。

龙丘生感慨:“天大的打击,宾林没有崩溃,四处乞讨行善。

期间三次来龙丘,找老夫求医问药。

诸暨县爆发鼠疫,他不顾老夫劝阻,毅然进灾区。

临行之前,跪拜菩萨,祈求佛祖原谅。”

武康嘴唇溢血,小晴赶紧擦拭,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阿姑和秀才的死,是夫君心里的死结,是伴随终生的梦魇。

没有人会知道,他从噩梦中惊醒,抱头呜咽的场景。

龙丘生喟然,语重心长道:“宾林确实怨你,你没有亲兄弟,害生母难产的,就是都督自己。

你的继母崔氏,也是死于兵灾,所以他更加怨你。

可即便这样,还是为你奔波,为你行善赎罪。”

气氛很压抑,武康心如刀割。

上辈子的妈妈,生产落下病根,病死在医院。

难道姓武名康的,都是克母的灾星?

收起思绪,缓缓起身,双手抱拳,万分陈恳:“求先生竭尽所能,保住阿爷性命,无论付出...”

声音被打断,保镖的阻拦,狄仁杰的呼喊:大事不好啦,赶紧去南城门,灾民开始暴动。

有人游过护城河,攀爬上吊桥,企图破坏钢环,被于洪志射杀。

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攥手心,最坏结果发生了。

听小晴喊疼,赶紧松开手,赶紧小声道歉,小晴却急不可耐:“夫君快去城门,阻止流民暴动,这里有我和先生。”

看看病房门,冲龙丘生抱拳,拍小晴肩膀,转身大步离开。

狄仁杰和骆宾王,急的团团转,脸色都很难看。

武康带领保镖,离开都督府,大步赶往南城门。

刚出金华大道,远远听到咆哮,百姓纷纷让路。

民兵拥挤城洞,死死抵住城门,门缝大幅裂开。

快速来到城头,抬眼往下看,黑压压人头。

饥饿数天的流民,终于失去理智,疯狂冲击城门。

有的攀爬吊桥,有的跪地哀求,有的仰头怒吼。

手里拿着木棍,是取暖的木材,是拆掉的粥棚。

民兵严阵以待,弓箭手搭箭,连枷兵守垛口,强弩兵瞄准,做好了战斗准备。

张柬之匆匆过来,抹去额头冷汗,近乎哀求道:“场面已经失控,下官嘴皮磨破,他们听不进去。

请即刻下令,婺州所有民兵,收缩金华防线,包围全部暴民。”

局势刻不容缓,武康重重点头,先包围震慑。

张柬之传令,于洪志呐喊,命令快速传递。

城门楼瞭望台,点燃两柱狼烟,旗手亮出红旗,打出包围旗语。

不到五分钟,收到防线呼应,四面八方狼烟起。

模糊的黑影,往这边涌来,呐喊响天彻底。

狄仁杰跑上城墙,扯嗓门汇报:“东西北三门,民兵正在放箭,灾民往这边聚集。”

武康怒不可遏,冲狄仁杰咆哮:“谁下的命令,是长孙诠吗?

你和钱顺过去,把他押过来,若是反抗,直接砍头。

命令所有官员,全部来南城门,胆敢违抗者,也给我砍了。”

狄仁杰脸红脖子粗,让钱顺自己去,急不可耐道:“现在不是砍人的时候,大佬赶紧想办法,安抚流民情绪。

暴乱一旦形成,无论结果如何,朝廷不会放过你我。”

说的都是废话,武康咬牙切齿,让如我怎么安抚。

正焦急间,听城下大喊:官兵冲过来啦,我们被包围了,咱们撞开城门...一时咆哮更剧,失去理智的流民,潮水般冲击。

江南百姓都会水,护城河形同虚设,河水被人群溢出。

无数人挤压吊桥,更多人爬上去,城楼绞盘禁不住,木栓直接断裂。

实木吊桥拍下,躲闪不及的暴民,当场砸死几十个。

狄仁杰咆哮:“不能再耽搁啦,下令防线进攻,城门撑不了多久。

若是城门被破,暴民涌入城内,婺州生灵涂炭。

失城之罪,谁也担不起,别再犹豫啦!”

武康嗓门更大:“他们不是叛军,是饥饿灾民;不是想攻城,只想填饱肚子。

倘若武力镇压,就是血流成河,再无挽回可能。

逼迫流民造反,我们肯定背锅,结果是一样的。

指挥使于洪志,传令金华防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

于洪志迟疑几秒,转身传递命令,婺兵很快停止推进。

全部刀兵出鞘,个个虎视眈眈,等待冲锋命令。

他们看待流民,更无半点好感,当初五县指挥使,竟然联名上书,要求边境戒严。

大佬动真火,谁也不敢造次,盯着城下暴民,个个心急如焚。

平郎匆匆跑来,凑近低声耳语。

武康面露喜色,吩咐狄仁杰:“半个时辰后,我若不出现,你便下令进攻。”

狄仁杰大喜,点头如捣蒜,众人如释重负。

武康快速下楼,骑马跑回都督府,缰绳丢给平郎。

一口气跑到后院,见到龙丘生,急不可耐问:“是阿爷醒了,还吃半碗粥?”

龙丘生毫无喜色,拉他离开几步,压低声音说:“突然间苏醒,头脑很清醒,精神也常好,醒来就要见你。

感觉不正常,老夫窃以为,有可能是回光...”

突听小晴呼喊,武康闪身离开,急匆匆进门。

武宾林坐在床头,后背倚着枕头,轻轻抬起左手,虚弱的张开口:“崔氏先出去,阿舅有些话,和康儿单独说...”

小晴立刻应诺,作揖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武康欣喜若狂,自从穿越大唐,父亲首次和颜悦色。

赶紧跑过去,握住老父左手,激动的不知说什么。

武宾林抬右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精致荷包,颤巍巍递过来。

武康赶紧接住,听虚弱声音:“康儿打开袋子,数数里面的稻米,还有多少粒?”

武康点头如捣蒜,快速解开绳子,倒出所有米粒。

捧在左手心,右手拈米粒,一粒粒放进荷包。

几分钟后,清点完毕,立刻回答:“回阿爷的话,共有3056颗。”

武宾闻言,面色疾苦,断断续续道:“罪孽深重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为人。

你继母的死,会算到你头上;皇帝和阎王,是平起平坐的,所以那三千战俘,也会算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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