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七 许州闻巂州噩耗(2/3)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滚啊!”
尖叫突如其来,武康赶紧松手,下意识看卧室。
竖双耳聆听,女儿在鼾睡。
沉默片刻,扯出苦笑:“你恨我,我理解,但我求你。
不要把仇恨,转移秀娘身上,她也是你女儿,她是无辜的。”
新城转过身:“你不配说无辜,有太多的无辜,被你牵连致死。
长孙无忌家,褚遂良家,赵持满家,柳奭韩瑗家,王家和萧家。
还有的我林儿,再过一个月,是八岁的生日。”
心里不是滋味,看着单薄身影,良久喟然长叹:“身体是自己的,是仇恨的根本,请你好好保重。
只有活着,才能目睹,我的报应,才能解心头恨。”
说完转身离开,前脚迈出门槛,后脚僵在半空。
望向倔强背影,默默跨过门槛,转身关闭房门。
走出院门,听到呵斥,木然抬头。
左武卫猛虎营,手里提着刀,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团校尉,喝令卫士收刀,踟蹰片刻,小声说道:“属下见过将军,还请将军示下,为何出现在此?
您脖子上的伤,是底怎么回事,公主是否无恙?”
得不到回应,校尉不敢逼问,看向公主别院。
两火卫士离开,跑向公主榻院,被门口宫婢阻拦。
校尉拿出药瓶,苦着脸哀求:“求武将军明言,别让属下为难。”
僵持仍在继续,武康面无表情,不伸手接药瓶,任由伤口淌血。
校尉哭丧着脸,硬头皮再开口:“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将军谅解。
三火和六火,你们护送将军,去刺史府面圣。”
前方传来咳嗽,校尉马上抬头,跑过去行军礼,想说话被阻止。
苏定方拿药,塞爱徒手里,示意卫士离开。
望向公主榻院,取下自己头盔,语重心长劝:“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事,问心无愧。”
武康挤出苦笑,作揖表达歉意,头盔戴在头上,护颈遮挡伤口。
苏定方叹口气,揽住爱徒肩膀,迈步走向外宅。
走过无数岗哨,走出长史府外,半开玩笑道:“老夫要执勤,你注意安全,明天还头盔。”
再次躬身作揖,木然迈开脚步,肩膀又被扣住。
茫然抬起头,看着死胡同,颓然的转身,低着头离开。
苏定方摇头叹息,注视颓废身影,直至消失巷口。
回到长史府,大步去后宅,直奔公主榻院。
遣散所有卫士,宫人不敢阻拦。
来到卧室外,抬手敲房门,突听呜咽声。
手僵在半空,良久之后,转离开,这又何必呢?
满桌残羹,满地狼藉,满目疮痍。
新城瘫坐,头埋膝盖,压抑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响起童声:阿母不哭了,阿爹走了吗?
他又气阿母,真的好讨厌,再也不理他了。
新城抬起泪眼,紧紧抱住女儿,下意识摇头辩解:“是阿母不对,不该咒骂他,他也很苦的。
秀秀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别惹他伤心,他会痛不欲生的。”
二丫绷着嘴,小脸很纠结,良久点头说:“我喜欢阿爹,陪我捉迷藏,让我骑牛牛。
我更喜欢阿母,只要他疼您,不惹您生气,我就不惹他生气。”
新城擦干泪,挤出丝笑意,起身收拾着。
二丫也帮忙,清理残羹冷炙,拿抹布擦桌子。
母女齐心,半时辰后,卧室恢复如初。
只是碎的碗碟,再也不能复原。
许州城刺史府,到处明岗暗哨,宫人到处奔波。
圣人驾临此处,江刺史的家眷,全部搬到外面。
后宅主卧室里,李九躺在床上,两名按摩博士,为他疏缓头痛。
按摩很快结束,两个博士离开,媚娘端来药汤,服侍李九喝下。
垫上高枕头,温言软语道:“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有奏章。
他与康郎商议,建议的狩猎地,襄城乡紫云山。”
沉默片刻,继续说道:“陛下身体不适,把取消狩猎吧,或者延期押后。
康郎奏章言,太极宫地势低,湿气也很重,会加重陛下风疾。
建议速建大明宫,搬大明宫住宿。”
李九睁开双眼,媚娘扶他坐床,后背垫上枕头。
回忆片刻,李九开口:“贞观八年十月,阿爷建永安宫,意为长永安泰,作为祖父宿宫。
贞观九年正月,更名大明宫,哪知五月份,祖父崩于大安宫,大明宫中止建造。” 轻声咳嗽,武媚伺候,李九摆手,淡淡说道:“想不到武变之,忧心我的身体,建议重建大明宫。
他有这份心,难能可贵嘛。
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武媚嗔道:“妾身不依嘛,康郎忠心耿耿,陛下身体抱恙,他也忧心忡忡。
康郎手不释卷,之前读书经,现在读医经。
今天他休沐,还去大林坊,求教林名医,忠心可鉴呀。”
李九笑而不语,了解那小子,他因为阿姊,才忧心姊婿。
沉吟片刻,呵呵戏谑:“他去大林坊,是幽会漱玉,顺便求医问药。
不说这些了,回答问题吧。”
武媚还是不依,嗲声嗲气撒娇,惹的龙颜喜悦。
调笑片刻,媚娘取药,柳眉轻蹙。
看来在他心里,还是颇有微词,还在排斥康郎。
情况依旧糟糕,这该如何是好?
药碗给王伏胜,遣散所有奴婢,关闭卧室房门。
回到病榻前,柔声细语言:“站在妾身立场,陛下身体重要。
我会批准奏折,把重建大明宫,正式提上议程。
站在国家立场,现在不是时候,心腹大患未除。”
李九很欣慰:“武康曾说过,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
高句丽不除,东线无宁日,我寝食难安。
等回到东都,便调兵遣将,再伐高句丽。
铲除心腹大患,再重建大明宫。”
媚娘拍马屁:“陛下英明神武,三军将士用命,定能马到功成。
妾身恳求陛下,此次伐高句丽,别让康郎出征。
太医博士说过,大海湿气最重。
若再次出海,恐怕叔父家,再也无子嗣。”
话语饱含辛酸,模样泫然欲泣。
李九揽妻如怀,柔声安慰着:“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他西征。
讨伐西突厥,不幸染恶疾,导致不能生育。
媚娘放心吧,这次东征三韩,我不让他参与。”
夫妻达成协议,武康的鸭绿江梦,彻底沦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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