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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白袍山水神(1/2)

冬落缓缓睁开眼晴,看着远方天空缓步走来的一个白袍人。

白袍人俊美得不似人间人,右手持一根已经玉化了的行山仗,左耳挂着一个宛如弯月的银环,在那银环之上坐着一个长着翅膀的金黄色的精灵。

精灵拍打着双手唱着古老的歌谣,他的歌声带着一股媚惑人心的力量,在他的歌声中有泉水叮咚响,有鹿卧草眠,也有明月照山冈,有沾满露水的清晨,有树影下的阴凉,也有满天的霞光……

在白袍人的身侧灵气浓郁成一道道流光,化成千万只奇珍异兽绕着他飞翔。

他每一步落下,就好像是跨过了千山万水,前一刻还在天边,后一刻便出现在了眼前。

白袍人手中与他齐高的行山杖顶端鲜花盛开,他先是来到一个之前被冬落与虎蛇两位神使的战斗余波伤到的一个孩童前,从行山杖的顶端摘了一片花瓣放入孩童的口中,花瓣入口即化,那个孩童也迅速恢复了生气。

青岩村的村民们先是万籁俱寂,而后便是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诚心诚意。

在他们心中,白袍人必是那神祗无疑。

之前连从未见过的虎精蛇精都见了,如今再见一方只存在于故老们口口相传的神话中的神祗,好似也没有什么荒诞的,更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

完全不似那祠庙里青面獠牙的形象。

白袍人轻抬手掌,那些跪倒在地的人便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白袍人走出青岩村,走向一片狼藉的战场,混着泥土的白雪一片乌黑。

他只是一路走过,脚下便是绿草如茵,鲜花盛开,蜂蝶自来。

眼下分明是寒冬,在他的脚下却是一幅春天的气象。

冬落躺在雪地里气息微敛,一动不动,戏,演到了这个份上,那就要做足了。

他也想看看这位山水神祗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本来他是不愿管青岩村的事的,人生天地间,忽然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

青岩村有,他冬落也有。

这天下苍生,甭管是不是修者,谁不是在求一个自渡,自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那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管他人门前瓦上的霜雪。

可他冬落却不是这样,他就喜欢帮人打扫门前的霜雪,在渭城是,在坤区十五巷也是。

青岩村能遇到他是青岩村的缘法,是青岩村的命数。

他能走到青岩村是他的缘法,是他的命数。

冬落装作很努力的样子,睁着眼晴看着那位貌似也是一位山水神祗的白袍人。

白袍人青岩村先是走到巴蛇的身边,声音温和的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袍人哪怕是已经愤怒至极,但声音却依旧平淡,不因外物的好坏或喜或悲。

巴蛇张了张嘴,可愣是没有出一句话来,因为他知道,越是解释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白袍人举起手中的行山杖,遥指巴蛇,一道青绿色的光芒没入了巴蛇巨大的躯体之中。

巴蛇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白袍人再次用手中的行山杖遥指虎力,如法炮制。

白袍人转身看着像一具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的冬落,温声道:“我都来了,你还装什么装?”

巴蛇与虎力对视一眼,尽皆心生疑惑,难不成躺在雪地里的那个少年是装的不成?

如果真是装的,那也就太可怕了些。

冬落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

白袍人轻笑一声道:“怎么,堂堂大周九君之一的汉王年纪轻轻的身子骨就不行了?

站不直了?”

冬落一咕噜的自雪地里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冲着巴蛇与虎力呲了呲牙。

巴蛇与虎力突然之间寒毛倒竖,一连退后数步。

冬落笑眯眯的看着白袍人,“敢问是何方神圣啊!”

白袍人摇了摇头,“闲云野鹤一只,既不是神,更不是圣,至今尚未录入山水牒谱中。”

天天跟在一个堪舆列阵,寻山望水的阵灵师身边,耳濡目染,对一些山水规矩还是了解的。

山水牒谱,是天地间记录山水神袛身份的一种至高存在,就如同天道一般。

只有凝聚出神格的山水神袛才有资格被水水牒谱记录在册,成为一名山水正神。

不过,山水正神只不过是神道修行的一条登高之路而已!

并不是每一位山水正神都能成为山神、水神。

得天地认可成为山水正神容易,可成为山神、水神就很难了。

若想成为山神、水神吸收人间香火,便只有得代天牧民的国家许可册封才行。

可是国家就那么多,一些心气高的山水正神自然是不愿意去做一些国家的山神水神的,哪怕是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山君水君,都不怎么愿意去做,国家强弱有别,气运自然也就有多寡之分,山水神祗最后能得到的香火数量也就有限。

可大国的山水数量又有限,最大的十七座山水,往往都掌握在那些老牌山神水神手中,稍次一点的山水,又面临着僧多粥少的局面,只要一有空缺,许多山水正神挤破脑袋都想要挤进去,哪怕是在山上水中谋个一官半职也是好的,总比在外打秋风来得好。

若是一个山水神袛他没有山神水神之位,那很正常。

可若是一个山水神袛他连神格都没有,还不是山水正神,那就真的很不正常了。

冬落哦了一声道:“也就是现在的你连一尊山水正神都不是?

神格不是很好获得的吗?”

“是很好获得,可神格也有高下之分,神格强,所

能承受的神性自然就强。

神格弱,兴许连一地的气运都镇压不住。”

白袍人松开手中的行山杖,从他的袖中飞出一头长着四只手的精灵将行山杖抱在手中。

透明的翅膀扑棱棱的扇着,精灵在行山杖的作用下时高时低的飞在白袍人的身侧。

“至于我为何还不是一尊山水正神。”

白袍人双手拢袖,慢吞吞的道:“求其上,得其中。

求其中,得其下。

求其下……”

“还不如不求。”

白袍人修长的身驱微微前倾,也眯着眼睛笑道:“不知汉王是今日就此别过,来日山水有相逢呢!

还是今日……”

冬落指着身后的青岩村众人问道:“如果我今日就此离去,他们会如何?”

白袍人目光温和的看着青岩村的众人,抬起左手轻轻一碾,指尖有泥土飞落。

白袍人低头看着飘落的泥土很随意的道:“尘归尘,土归土,大雪之下覆盖着勃勃生机。”

冬落往旁边跨了一步,站在青岩村众人的身前,朝着白袍人耸了耸肩道:“那看来是没得谈喽?”

白袍人突然拔地而起,站立于虚空之中,衣袂随风飞舞,神色平和的道:“你是汉王,与我用谈字,会不会太掉价了?”

从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温和得可怕。

温和得就像是微风拂过花草一样。

巴蛇与虎力开始蠢蠢欲动,灯笼般大的兽瞳死死的盯着青岩村众人,似乎只要白袍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让这青岩村化为人间练狱。

在白袍人的眼中青岩村的人已经是一群死人了,所以之前他与冬落的对话并未使用山水阵法遮掩,而是真真切切的传到了青岩村众人的眼中。

青岩村的人若是还不明白他们现在所处的处境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用活了,可是他们就算是明白之前那个救助了孩童的神袛是想要他们命的人,他们也只能跪着。

没办法,这就是人物的辛酸,这就是人物的存亡之道,很多时候连自己的命都没有资格掌控。

老猎人苦涩一笑,这也不知道是他这一辈子第几次下跪了。

很多时候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可腿还得先弯下去。

老猎人对身旁的羿道:“如果这次我们活下来了,你就走吧!

走出芒山,走到那些修者云集之地,别在回来了。

我不敢其它地方就会比青岩村更好,但在其它地方至少要比青岩村多一个可能,成为一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可能。”

羿含着泪点了点头。

……

白袍人挥手制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巴蛇虎力二兽。

饶有兴致的传音道:“汉王,打个赌如何?”

冬落回道:“不赌。”

白袍人继续道:“反正输赢你都不会死,要不要玩玩?”

冬落眼神微眯的道:“赌注是什么?”

“你输了,我就放过他们,不过等我凝聚成山水正神之后你得助我成为大周三山五岳的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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