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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当仁不让(1/2)

洛阳城今年的秋天似乎要比往年更长一些,摇曳在枝头的稀稀拉拉的落叶还迟迟不肯落下,还在顽固的守着最后一点秋天的气息。

天还没亮,四处弥漫的雾气还正浓,洛阳城内一些彻夜不熄的灯火里又添了几盏灯。

雪族早早的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借着天边熹微的晨光,借着梁间闪烁的灯光,开始有序的从家族宝库里往外拿东西。

经过几天的酵之后,鸿福钱行的事也逐渐步入尾声。

大批的官员因抵挡不住钱财的诱惑被革职流放,数十族在百姓的讨伐下掏钱免灾,元气大伤。

随着大将军周肥被斩示众,仿佛百姓心中的贪欲被狠狠的斩了一刀。

一些个百姓纷纷将抢夺的东西交到了官府的手里。

一些个不愿意交的百姓,也在官府的强压下,百姓的举报下,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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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族在此次莫名其妙的暴乱中,有十数家铺子莫名其妙的抢砸一空,而且其中大多还是雪族嫡系的产业。

雪攸宁站在浓郁的雾中,静静的看着大批的钱财宝物从家族的宝库中运出来,堆放在家族广场上等着天色转明去赔偿给那些在门外等着的百姓。

雪攸宁打开手中折扇轻扇了一下眼前的雾气,似要将眼前浓浓的迷雾扇开。

可是连扇了几下之后,雾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好合扇放弃。

雾气翻卷,身后似有人踏雾快步而来。

“大哥,查出来了,这一切果然不出你所料,都是雪念慈那个野种搞的鬼。

原本以为他调用他那一系大批钱财是想跟我们争洛阳城雪族商铺的归属权的,没想到这个野种竞然如此狠毒。

将我们在洛阳城的商铺全给摧毁了。

真是好狠的心啊!

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拥有。”一道恭敬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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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攸宁并未收回看向雾色的目光,而是温声道:“栖迟,念慈也是我雪族之人,以后不要张口一个野种,闭口一个野种。

这样并不会显得你有多高贵,也不会显得他有多下贱。

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你这人没有教养罢了。

至于此事是雪念慈所为,我早有猜测,你只是印证了我的想法而已。

你继续去查查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推算过无数次,纵民为匪,这是跟本不可能实现的啊!”

雪栖迟悻悻然道:“大哥,我知道了。

即然知道是他干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掏空半个家族宝库去赔偿给那群刁民?

那可是我们雪族数年的积累啊!

还有,那些个元气大伤的家族,现在都在憋着一口恶气呢!

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针对我雪族的事来。”&1t;i>&1t;/i>

雪攸宁轻笑道:“钱没了,再赚就是。

可人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啊!”

雪栖迟眼晴一凝,而后狠声道:“大哥,难道你是想……”

雪栖迟舔了舔嘴角,做出一个抹脖的动作,眼神灼灼的看着身前的白衣少年。

雪攸宁轻嘘了一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开始怔怔的看着身前的白雾。

天地之间,朝阳即升,金光洒落,苍茫退散。

等冬落从张白圭家赶到雪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天上的太阳虽然依旧明亮,但是温度却实在没有多高。

雪府门外还排着一列长长的队伍,手里拿着鸿福钱行的票根在等着领钱。

有些人在雪府仆人怨恨的目光中拿着灵器、丹药、钱财开开心心,大摇大摆的从雪府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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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兴奋,有的焦急,有的四处张望。

众生百态,不尽相同。

……

雪念慈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时银杏树,一棵是柿子树。

银杏树金黄,柿子树火红。

颜色分明,却又毫不违和的伫立在院子中,昂面对秋风。

今天雪念慈的院子,难得热闹,雪予心没有去学塾,而是乖乖的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的石桌上抄书。

也容不得她不安分,一位双鬓星霜的中年儒士与一个青衫少年郎在一棵银杏树下正相对而坐,手谈对奕。

地上满地金黄,桌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

对奕双方皆落子如飞,一人落子,另一人亦落子。

似乎韬略皆在心中,不必思索,每一子落便自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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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叶一片一片的落下,双方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的拉大。

儒士神色自若,少年已是满头大汗。

啪!

少年苦笑一声,投子认输。

儒士一边帮着少年复盘一边温声道:“下棋不比读书,读书可以一日千里,进境神。

但下棋不行,下棋是水磨功夫,是要看天份,也要看心性的。

棋力增长的快慢看的也是心性沉淀的快慢。

时候不到,阅历不够,在某一些特定的时刻,下出的顶多是一些能令人眼前一亮的高低手,但还远远不是胜负手。

你能下出这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棋。

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很是不错了。”

少年眼神微亮,“先生如我这般年纪,与我比之如何?”&1t;i>&1t;/i>

儒士摇了摇头,轻笑道:“棋高一筹。”

儒士却没有说是谁棋高一筹。

少年看起来十分开心,“那先生如今的棋力有多高?”

儒士答道:“十二层楼那么高。”

少年点了点头,“十二层楼啊!

那应该是很高很高的了。”

儒士大袖一挥,满地的落叶如金黄色的河水流淌,渐渐的汇集成四个大字,儒士指着地上银杏叶堆积成的四个大字道:“当仁不让,四字何解?”

少年雪念慈,曾跟随先生学习多年,即是学塾学生,也是先生弟子,看着地上四个大字,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儒家以仁为本,当仁不让四字取自‘当仁,不让于师’,意思是说我们读书人虽讲究尊师重道,处处谦让,但在仁义、道德面前,不必谦让,不可谦让,那怕是面对老师也应当如此。”&1t;i>&1t;/i>

儒士说道:“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每个人走的路不同,境遇不同,看过的风景不同,遇见的人不同,最后走到的高度,所完成的成就也不相同。

你要走你的路,走出属于你自己的路,若是你处处学我,处处与我相比,那千百年后你不过又是一个李暮春罢了,你是雪念慈,你也只需要做雪念慈。

没有必要去做别人,也没有必要去像谁。”

少年刚想说话,儒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一个小院里有银杏树,也有柿子树。

上天没有让银杏树成为柿子树,也没有让柿子树成为银杏树。

而是努力的让银杏树成为银杏树,让柿子树成为柿子树。

这是天性本该如此,也是天道使然。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山河才不着一色,天下才百花盛开,世间才万物生,有银杏树,也有柿子树,更有天地万物。”&1t;i>&1t;/i>

雪念慈听得迷迷糊糊,如坠云雾。

雪念慈忍不住问道:“先生,你今天为何要说这些?”

自称李暮春的中年儒士,神色豁达,笑道:“你有先生,我自然也有先生。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话,虽然内容不同,但当年我的先生也跟我说过。

我的先生告诉我,银杏树即有所长,也有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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