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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周雪岑的新生活(1/2)

如果把这个故事算下来,从向北的举报信事件被警方立案侦查,到检察院接受起诉书,再到法院受理诉讼,前前后后经历了大概半年时间。

北江晚报社、河东市公安局,所有牵扯此案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判决尚未下来,毕竟前进了一大步。

花开花落、曲终人散,这样的结局真的是皆大欢喜。

于崇明兴冲冲地闯进曲长国的办公室。

是的,连门都没敲,还带着傻笑。

曲长国被吓到一愣,脸色瞬间经历四季,最终还是在春冬之间选择了春天。

于崇明,就因为你比我高半级,我送你一个明媚的春天!

于崇明全然不管曲长国的情绪变化,他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大脑。

“法院有消息了,过几天就开庭,胜利在望,哈哈。”

“于总,不是还没开庭吗,也许对方还有翻盘的机会。”曲长国不悲不喜,言语谨慎。

“放心吧,就凭你准备的那些材料,对方想翻盘?

没门!”于崇明抑制不住兴奋,一屁股坐在转椅上,“长国,你小子功劳不小,我得给你记上一功。

你放心,下次我会在社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别别别,都是于总点拨的好,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我还是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新闻工作者比较好。”曲长国不是谦虚,一个人要坏到何种程度才能够制造那么多证据、材料?

这件事让他心里一直愧疚。

不要说记功了,他连提都不愿提。

半年,对于很多人来说确实短暂,它可能在放假时间安排表上只是从春节到端午的四个红圈,或者是你的瑜伽会员卡上被勾去的一排数字,或者是一个爱美女生烫染一次头的间隔,抑或是一个上班族信用卡还款的六次短信提醒……

但是,对于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来说,时间是可以触摸到的,每分每秒都能触摸。

他可以一个人盯着被铁栅栏焊得死死的窗户,以一种死亡凝视看着太阳从顶排出现,到底排消失,然后是夜幕降临,窗外一片漆黑。

他就这样一直呆呆地望着,心里忽然升起莫名的恐惧。

在这半年时间里,向北几乎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

有人会问了,他的老婆周雪岑去哪儿了,即便是孩子死掉了,可是自己的丈夫还活着啊,而且还在监狱里,不去想办法把人捞出来吗?

难道因为死了个孩子,自己也疯掉了?

对于周雪岑来说,这六个月的确是另一种煎熬。

前半段日子,周雪岑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虽不说每天以泪洗面,但是终日里念叨着诺一,有时甚至出神地喊出他的名字。

当然,周雪岑还不至于疯掉。

人是高级动物,倘若受了刺激就要疯掉,那么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徒增多少疯子。

再说了,只是死了一个两岁的孩子而已,这世界每天死去的人少吗?

有的人活到二三十岁,到了吃喝玩乐、享受人生的时候,却生病死掉、出车祸死掉,不都比比皆是吗?

只要没有抱定必死的决心,日子终究还是要继续下去。

当然,人活着还须务实些,一个倒骑驴的老头儿,半斤白酒下肚就开始讨论国家大事,于人于己,总是没有太大意义。

为了死去的人,也为了活着的人,周雪岑必须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毕竟,还有一个让她深爱的、重要的亲人需要她。

向北刚被羁押期间,周雪岑几次提出去探视,都没有被允许。

理由是案件正处于侦查阶段,禁止与外界接触。

当然,当事人律师除外。

为了了解向北在看守所的生活状况以及他的生活需求,周雪岑总是委托王右谦去探视他,有时也会带上钱财物品。

刚开始的时候,周雪岑每天都挂念向北的安危:在看守所饮食起居怎么样?

会不会被其他犯人欺负?

会不会不堪审讯的压力?

这时候,王右谦会细致地跟她讲解看守所的日常:“看守所民警的工作目标就是保障每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安全,这也是看守所的考核标准。

所以,对于向北在里面吃不好、住不好甚至是被欺负的猜测都是没有意义的,徒增烦恼。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嫌疑人都要接受法院的审理。

倘若审理之前出了问题,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于公于私,看守所都会把这些嫌疑人看好。”

周雪岑是个高学历的女人,这话她能听得懂,可是监狱里的生活她真的不懂。

这种时候,她的见识跟一个泼辣的农妇没什么区别,唯有反复提出她那几个问题。

她觉得王右谦的态度确实傲慢,该不会是在忽悠自己吧?

可是她又不敢提出质疑。

在她看来,律师的权威性毋庸置疑。

律师是一个很矛盾的职业,对于那些找他们帮忙的人,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能找关系就找关系吧。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律师!”他的理由是,很多时候找他们也没用,他们也没招,也不知道该找谁。

不是他们谦卑,而是因为无奈。

但是在受理案件时,他们往往又会在内心产生一种强烈的自信,甚至是一种位置不同而产生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有时候会转化成对委托人的不耐烦态度。

对于周雪岑的反复追问,王右谦逐渐失去了耐心。

于是,每一次周雪岑都是追在他后边急切地问:“王律师,向北怎么样?”“王律师,向北有没有让你捎话?”“王律师,向北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王右谦几乎要疯掉,他总是用一只弯曲着的胳膊挡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点着头、重复着他那句话:“是的,他很好,他很好”……

周雪岑这时候又会说:“有没有人欺负他,他瘦了没有?”……

王右谦还是机械地点着头说道:“是的,是的……”。

刚说完现回答错了,他又急忙摇着头说:“没有,没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王右谦每次回想起这样滑稽的场面就忍俊不禁,这女的可真是有病啊!

某一天,王右谦实在忍不住了,对她大声训斥:“周女士,我是一名律师,我的职责是打官司,不是负责给你传话,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不知过了多久,王右谦忽然现耳边清静不少,周雪岑已经有些日子不找自己,看来她这个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终究不愿再为这无须动脑筋的答案大费周折。

周雪岑干吗去了?

其实她并没有忘记那个一直牵挂的人,只是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向北被抓之后,家里的顶梁柱忽然坍塌,经济来源也断了。

为了维持生计,周雪岑开始四处寻找工作,招聘网站、招聘会,甚至是街头的露天用工市场他都去过。

但是毕竟在家里待的时间太久,用人单位看到她的空白履历后,都拒绝了她。

虽然都是大学生,周雪岑和罗方伊的经历不同,所以他们可以把自己卖掉的价钱也不一样。

罗方伊大可以找一些大企业甚至世界5oo强,至于人家要不要,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周雪岑不敢奢求这些,她去的招聘会全都是不入流的山寨招聘会,即便这样,她也看不出自身有何竞争优势。

无奈之下,周雪岑把能想到的办法、能用到的机会都使了出来,先是在一家机关单位做一个月的保洁,后来又去一家快餐馆做刷碗工,但是这些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报酬也不高。

如今,家里的房贷、水电物业费、吃喝拉撒处处都是花销,一个月加起来开销得有五六千元。

最终,在工友的介绍下,她报名参加了当地一家家政公司的月嫂培训。

整个培训为期3o天,学员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市郊或者外地农村妇女,有些甚至已经是半头白,像周雪岑这样三十出头的女性实在是少之又少。

学习的课程枯燥无聊,除了关于如何抚养教育宝宝的理论知识课之外,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各类实操课——准月嫂们在实操教室里,按照老师的指导对实操娃娃进行洗澡、抚触、宝贝亲子操等练习。

实操老师上课前总是会强调:“这是你们将来挣钱养家的手艺,大家必须每天反复操练,熟能生巧。”

周雪岑对于这些课程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天赋,别人学习一周才能熟悉的技巧,她只需要一两天就能熟练掌握。

于是,大家都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你看这妹妹,不仅长得俊,而且心灵手巧,以后肯定不会担心没活干。”

对于众人的夸赞,周雪岑不愿意回应,也从不做出一副谦虚低调的表情,实在抵不过大家的议论,她就一个个凑在耳边小声说:“嘿嘿,我们家诺一是我一手带大的,这些活都是小菜一碟。”

……

再说胖冬在富山县的创业第一炮。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创业帮这第一炮是打出去了,却迟迟不听响。

一大早的抢密度拍摄遭遇大雨,打开摄像机又现没带卡。

照这样下去,明天指不定还会出什么漏子。

即便是不测风云、旦夕祸福,也总不能时时刻刻伴随自己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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