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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诛仙观三载修渡 问佛寺一刹惊鸿7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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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虽然风雪两交加,寒人发肤皮囊,但李白心里却是不觉得冷,反生起一股暖流,直冲天灵,散遍全身。

只因李白突忽意识到,原来那日,赵蕤把最好的翃挑给了自己。

顿,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看向小懒,说:“雪这般大,它们应是铲得累了。

小懒,你就再费些劲力变个猪,帮帮它们,我先去禅房给师傅问安,一会儿见。”

吩咐完罢后,李白也不管小懒同不同意,将身一转就进了禅房。

至时,见得屋舍深处,那尸骸积如麻的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赵蕤此刻正手垂头,以一个简单,但颇是有些怪异的姿势躺睡其间。

李白知得,赵蕤这举止其实非同凡响,乃是道家秘传之法里的一种厉害功夫,睡功。

养丹聚气、乾坤负抱、周天运转,共这三式,也即三样睡姿。

看似寻常,可其实却最为奇崛,当中藏有万般明堂和变化。

忆当初,李白练那控心控绪控神时,赵蕤便暗暗将此法放至藏经阁敞亮处,叫李白看到并学得。

往后每逢夜不能眠,李白都是靠着这睡功三式做以帮助辅佐。

再往后,李白求教赵蕤时,赵蕤曾说过这样一句话,道:“睡觉,是万法之根基,天下最难练的功夫,没有之一。”

起初李白并不太理解这话意思,后来才悟懂,人,永远脱不了七情六欲,无论是喜还是悲,当间任何一种,都会直接影响到身心睡眠。

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有八九,没谁可以永久无忧。

短短几十载春秋腊雪,皆为生活而劳碌奔波,更显少有谁能够天天睡上安稳觉。

因了这,李白才养出习惯,哪怕风雪如刀,也定叫自己晨起练剑,也定叫自己不可贪睡赖床一时。

今,李白见赵蕤手垂头,双眼紧闭躺在草席上呼吸均匀,一动不动,以为是睡了着。

于是乎,李白没作甚样打扰,就地盘腿而坐打起禅来,想等赵蕤醒后再请安,想等小懒将雪清开后,再同赵蕤去小院中打五禽戏。

却未料,才不到半柱香功夫,禅房外头就传来阵阵喧闹吵杂。

李白施展他心通动耳一听,登时发现,原是那二十三只黄皮仙儿,和小懒因清雪这事吵了起来。

禅房外,鹅毛大雪依旧,飞舞。

“哼!

我们都叫你懒爷了,你怎还不肯帮我们?”那黄皮仙儿头头,看着此间不可一世模样的大雕小懒,怒说:“你家主人方才不都叫你变个猪,帮我们把雪拱开么?

你怎不听?”

“我家主人说变猪,我就得变猪么?

我家主人叫我帮你们,我就得帮你们么?”大傻雕小懒,此间竟然金鸡独立着,反驳道:“哼!

雕儿,也是要面子的!”

“本是同翃物,相煎何太急?”忽然,另一只手拿铲子的黄皮仙儿开口说:“雪这般大,天这般冷,我们实在已累得不行,否则哪会叨扰你?

以前你欺……咳咳!

以前我们欺负你,确是我们不对,我们知道错了。

但看在大家都是翃的份上,你就出手帮帮我们吧!

反正这对你来说不是甚样难事,变个大猪一拱,不就结了么?”

“你才变猪!

你全家都变猪!”大雕小懒回斥:“不帮就是不帮!

懒爷我才想搭理你们!

快些走开,别叨扰我在这金鸡独立!”

“哼!

雕跟鸡都分不清!”黄皮仙儿头头更怒了,斥骂说:“你个傻雕!”

李白在禅房里听笑了,当即睁开眼站起身,想出门叫小懒别这般任性,出手帮帮这二十三只黄皮仙儿便是。

可才刚刚迈了两步,不动如山躺在草席上的赵蕤,忽开了口,问:“雪停了么?”

“回师傅。”李白止步转身:“未停。”

“去吧!”赵蕤依旧不动如山躺在草席上,像一个不染尘俗的得道高人:“今儿个是打不成五禽戏了!”

“是师傅!”李白虽应了‘是’,但眼神中却飘忽过一丝黯然失落,哪怕仅仅刹间。

遂,朝赵蕤拱手折身施礼,道:“弟子告辞!”罢,转身而走。

“等会儿!”却才出得三步余半,赵蕤突就叫住了李白,说:“为师有一大事,需你帮忙去做。”

“师傅请讲。”李白又止步转身:“无论甚样大事,弟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去好好煮壶酒。”赵蕤:“明儿个记得捎来。”

“呃!”李白颇是诧异无奈,万没想到赵蕤所说的大事居然是煮酒。

愣了愣,也没多想,一时嘴快,说:“师傅,六邪师兄这次带回来了不少好酒,说都是酒神杜惜康酿造的。

我们还喝剩几坛,弟子明儿天给师傅您带这个来,可成?”

“你们可好生胆儿大!”赵蕤依旧不动如山,依旧双目紧闭,语气不见半分波澜,道:“居然又背着为师偷喝酒!”

“这!”李白登间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若有所思机灵一想,‘噹’一下就半跪到地上,拱手说:“师傅,弟子愿替四位师兄受罚。”

“罢了!”赵蕤竟道:“为师今儿个心情不错,便饶你们一次,明儿个记得把酒煮来。”

“多谢师傅不杀之恩!”李白大谢:“弟子定煮好酒前来孝敬师傅。”

“嗯!”赵蕤挥挥手:“去吧!”

“是师傅!”李白拱手:“弟子告辞!”

转过身,李白就别师赵蕤,出了禅房。

至外头时,李白打眼一看,见得大雕小懒正紧闭双眼仰着头,金鸡独立守在门旁,呆呆傻傻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至于那二十三只黄皮仙儿,此间竟不见了踪影,但望着雪地上那些隐隐约约,将被飞花覆盖的脚印,李白登知了它们去向。

遂,又看向大雕小懒,问:“你方才怎不帮它们?

它们说的并不错,你们本是同翃物,相煎何太急?”

“主人!”忽然地,大雕小懒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扬起头闭上眼,语出惊人说:“你变笨了!”

“蒽?”李白猛地一怔,没料到自己会被一只大傻雕给鄙视,而且这只大傻雕还是自己宠物。

顿,回过神来,问:“怎出此言?”

“主人,你想。”大雕小懒低下头,看着李白道言:“雪这么大,都已下了四天。

假若我今儿个帮了它们,明儿个它们还会来找我帮它们,后儿个,大后儿个,只要这雪下不停歇,它们就会一直来找我帮它们。

便是这雪停了,它们也同样会来找我帮忙,因为它们已经觉得我帮它们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不主人?”

“确是这么个理儿!”李白若有所思想了想,不禁一笑,夸说:“小懒,你终于长大了!”

“那是,我现在可是雕,英姿飒爽的大雕。”小懒:“再说了,我一天到晚听你拿着那些经书叨叨叨,叨叨叨,想不长大都难。”

“那快些带我走吧!”李白:“回去我烤只兔子给你吃!”

“多谢主人!

但是!”小懒:“但是我有一事相求,主人你务必要答应我。”

“说罢!”李白高兴问:“甚事?”

“嘿嘿主人!

叫我带你回去可以,但是!

咳咳!”小懒加重了语气:“但是主人你不准再拔我身上的雕毛,太疼啦!”

李白被逗得大笑,应了是后,就乘骑着大雕小懒回了小匡山李树林。

到后的第一件事,李白就屋屋舍舍四下找了找寻了寻,想看看吴指南、四锅、五鬼和六邪是否已现身归来;结果,仍无踪影。

些许伤感失凉下,李白先是言出必行,烤了只兔子给小懒,接着便开始为赵蕤酿煮好酒。

第五天,大雪依旧在飞个不停,堆积得已不知有多深。

只知李白起床推门时,发现这雪已经将门严严实实堵了起来,整个屋舍都被笼罩,仅见半截屋身露着。

幸得有小懒在,三下五除二将雪清了个干净,否则李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出得了屋。

像昨天那样晨剑罢后,李白就捎上酒,乘骑着大雕小懒飞至了大匡山,到禅房小院时,又见那二十三只黄皮仙儿在铲清着雪。

果不其然的是,李白和小懒才刚刚落地,那厮黄皮仙儿头头便又上得前来,‘咕噔’一下跪下,求说:“你们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这雪实在太大,凭我们几个这点气力,前头刚清完,这后头又被大雪盖得严严实实,根本清不完。

懒爷,你就费些神变个猪,帮帮我们吧!”

“说了不帮就是不帮。”小懒摆出一副高雕模样,拒绝它道:“我可是一只有原则的大雕,别叨扰我金鸡独立了,你个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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