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短住(1/2)
其实,沈牧之虽然才十三岁,可这大半年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心智的成熟,足以让他看清沈明溪的这桩事情背后新帝的算计和打算。
只不过,事出突然,再加上他和沈家之间复杂的关系,以至于让他一时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这几天冷静下来后,他也早已意识到何羡之前的分析都很准确,今日再经玄诚这么一说,他便也定下了心思。
不过,除开玄诚与何羡所说的之外,他还想给大哥去封信。
之前离开金陵时,他心中有些东西始终放不下,所以没有跟大哥当面告别。
这件事,一直梗在他心中,想起时,便会有些难受。
而入山之后这段时间,他也想了许多。
当初放不下的一些东西,虽然还是放不下,可终归也能清醒分明地看待那些事情。
不管他身世如何,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大哥其实并未对不起他过。
自小,最疼他的便是大哥。
而沈牧业的事情,大哥心中的悲愤并不比他少,他最后做出那样的决定,必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大哥与他不同。
沈家是大哥必须要背负的东西,他疼他,或许还觉得愧疚于他,可沈家却也是他不能不考虑的。
所以,留下沈牧业,只是无可奈何之下,最好的选择。
这些天下来,他早就已经不怪他了。
所以这封信,也该写了。
想定之后,沈牧之又先后与玄诚说了扳指与空山心诀的事情。
关于扳指,玄诚笑他是个傻子。
沈牧之尴尬地挠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玄诚也未多说,只让他安心收下这个扳指便好。
不过,话头一转,又叮嘱他,日后若是有人跟他打探这扳指内空间多大,让他只说不到一个见方变好。
这一点,沈牧之倒是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
其实,不用玄诚说,沈牧之也会如此做。
当初跟周煜直说这扳指内的空间多大,也是因为他并不清楚这空间法器的珍贵,如今明白了之后,自然也会防备一二。
沈牧之还将何羡送的那个玉佩也拿出来给玄诚看了看,玄诚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只说玉质不错,是块好玉。
沈牧之依然觉得这玉佩未必那么简单,但玄诚看不出什么,他也只好作罢。
而关于空山心诀,玄诚听后,倒是沉吟许久,才开口与沈牧之说道:“你如今既然已经是大剑门的弟子,又师承正阳峰峰主,若是再修行空山心诀,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正阳剑诀传承了上千年,前人经验充足,你修行起来,上有师父指点,旁有师兄辩证,会更容易一些。
而且,这空山心诀并不是什么上乘心法,现在既有更好的选择,放弃也没什么可惜的。”
玄诚说这番话时,嘴角挂着浅浅笑容,似乎云淡风轻,根本不在意。
可沈牧之却在他的眼神中,读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感伤。
“你不用顾虑我。”玄诚忽然又说了一句,还抬手在沈牧之肩膀上拍了拍,道:“这空山心诀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当初给你,也不过是不想看着你去送死而已。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你既有更好的选择,就不该犹豫,更不要怕我多想而做出一些犯傻的决定,懂吗?”
沈牧之犹豫着点了点头。
玄诚看着他,眼神里掠过些许不易察觉地追忆,旋即笑着感慨道:“你啊,就是太傻了。”
沈牧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很傻吗?”
玄诚点头:“挺傻的,不过我见过比你更傻的。”
沈牧之没问玄诚这比他更傻的是谁,讪讪笑着。
忽而,玄诚想起一事,问:“之前那东西偷袭你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把飞剑,是你的吗?”
沈牧之点头,旋即将玉剑的事情,毫不隐瞒地从头说了一遍。
听到这玉剑是其母亲所留,而如今就在其体内后,玄诚如当初的何羡和赵正光一般,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一下沈牧之后,沉声道:“你母亲肯定不是一般人。”
沈牧之苦笑了一下,道:“我也这么觉得。
但除了这把玉剑之外,我没有任何有关我母亲的信息。
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放心。
有这把玉剑就够了,只要你想弄清楚,早晚有一天会弄清楚的。”玄诚劝慰道。
沈牧之却忽然怔愣了一下,他想弄清楚吗?
他隐隐有种直觉,真相或许并不美好。
或许,就这样让一切尘埋在多年之前会更好。
沈牧之很快岔开了话题,玄诚见他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便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没多久,何羡就来了。
不过,他并不是来接玄诚去清凉峰的。
之前他们遇上那个东西的事情,他刚才已经与赵正光汇报过了。
鉴于那东西的危险程度,所以他需要立即带人下山寻找。
同行的有周煜和白宇,还有于长老。
这一去,估计要一两天时间,所以玄诚需要暂时先留在正阳峰上。
玄诚没有意见,沈牧之更是没有意见。
他一个人与林姑娘待在这小梅园中,虽然两人一天也未必会见上一面,但心中始终觉得尴尬,玄诚若是在这里陪他,正好能缓解一下这种尴尬。
何羡很快就走了。
沈牧之打算带着玄诚在峰上四处逛逛。
正阳峰很大,沈牧之来这里待了也有半月时间了,还没逛完整过,今日正好趁着带玄诚四处逛逛的机会,他也好好熟悉一下整个正阳峰的环境。
一路上,遇上了好些师兄,有些沈牧之能叫得出名字,有些只是脸熟并不能叫出名字。
相互介绍时,有几人看沈牧之的眼神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其中的那些许不太明显的嫉妒,还有讥讽。
玄诚将这些一一都看在了眼中,不算意外,但还是忍不住心头微微多了一丝担忧。
快天黑时,沈牧之带着玄诚去了那个山涧。
两人在山涧旁的涯畔坐下,就着月光,聊着天,发着呆。
直到月落树梢头,才离开了那处山涧,回到了小梅园中。
后面那栋木楼中,烛光明亮。
沈牧之路过湖亭时,忍不住往那瞧了一眼,那透着烛光的窗户上,隐约映着一个欣长身影。
他苦笑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
最近这林姑娘看他的目光,其中的厌恶是越来越明显了。
也不知若是师父知晓了这事,心中会是怎样想……
夜深,沈牧之一人独坐案前,对着一张信纸,手中之笔,迟迟难以落下。
直至天明,这信纸上终归没写上几句话。
虽已想定这封信该写,可到了写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也只能先搁下。
……
清晨,沈牧之一如既往要去小灵剑阁。
玄诚要同行,沈牧之也觉得该带他见见师父,便带着他一起去了。
到了小灵剑阁,师父竟难得地没在阁内,坐在了门口的石桌上,似乎正在等着他。
介绍了玄诚后,赵正光却径直将沈牧之给赶走了,留下了玄诚在那与他说话。
沈牧之只好先回了小梅园等玄诚。
玄诚与赵正光这一聊,便聊了一早上。
沈牧之在小梅园等得都有些心急了,玄诚才终于回来了。
一碰头,沈牧之就担忧问道:“我师父与你说了什么?”
玄诚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后,道:“你应该也知道空山并不仅仅只是一座山,你师父跟我聊的,是空山的事情。”
沈牧之闻言,哦了一声后,就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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