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后一个武林盟主 第十七章 义士(1/2)
十六年前,便是建炎元年。
石壕县尉李彦仙,镇守三觜。
当时,靖康之难刚刚发生,当时皇上和太上皇,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徽钦二帝,双双被金人掳走,大片土地沦丧。
在如此的奇耻大辱之下,高宗皇帝却只会逃跑,自始至终都没有组织起一支有力的抵抗队伍。
朝廷之中抗金乏力,江湖之上却风起云涌。
强烈的家国仇恨驱使着,江湖上一片沸腾,但江湖上的许多义士却又报国无门,一身精湛武艺无用武之地,愤懑让他们犹如没头苍蝇一般在民间游窜。
建炎元年四月,金兵进犯陕州,经制使王燮抵挡不住,率部逃跑。
李彦仙却不肯逃走,他组织当地民众,武装起一支近万人的队伍,在崤、渑之间与金军对垒。
十万金军压境,李彦仙以不足一万的乌合之众抵抗十万铁骑。
李彦仙疯了的消息,在江湖上盛传。
然而,就是这个疯子,在与十万金兵对垒之时,单枪匹马冲入金军阵中,将一个在城下骂娘的金人将领生擒回去。
随之,李彦仙是个疯子的消息,在江湖上盛传。
江湖上的人都疯了。
仿佛是久病的患者听到了神医的消息一般,一些门派的英雄豪杰,疯狂地涌向了石壕县。
那个时候,八矛师父也想去凑个热闹。
但是,我们兄弟四人的突然加入,彻底打乱了他从军报国的伟大梦想。
为了我们的安全,他只得放下北上抗金的抱负,带着我们一路南逃。
建炎二年。
五大门派惨绝扬州的消息震撼了整个武林,凡是与五大门派有些渊源的武林高手更是一股脑地投奔了李彦仙,让原本疯狂的李彦仙更加疯狂。
他精心谋划,派出了许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潜入陕州城内,以降民的身份加入金军。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彦仙派军突袭陕州城,城中的武林高手作为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陕州。
李彦仙收复陕州的消息传入江湖之后,江湖上再次沸腾起来,更多的江湖门派成建制地率领门徒子弟前去投奔。
并在陕州召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大会一致推举李彦仙为武林盟主。
于是,在武林盟主李彦仙的号令之下,江湖上前所未有地统一起来。
大家放下以往的成见,同仇敌忾,保家卫国。
建炎四年。
那一年,泣血成歌,江河变色。
建炎三年的寒冬腊月,冰雪封山数百里,彪悍的金人却冒着严寒再率十万大军,兵分十路将陕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金人知道了李彦仙武林盟主的身份,认定其有大用处,便发重金悬赏,誓要活捉李彦仙。
李彦仙率领几万兵马且战且退,一度重创金兵。
次年正月,寒风凛冽,大地一片苍凉,孤立无援的李彦仙部苦战力竭,已到存亡的边缘。
李彦仙眼看大势已去,决意杀身成仁。
但各大门派念及李彦仙的勇武忠义,不愿让他青山不保,便在危难时刻绑了李彦仙突围出了陕州城
。
得救之后李彦仙,望着黄河滚滚,声势浩荡,前方便是心驰神往的新朝,身后却是山河破碎,血流漂杵人间炼狱。
当晚,金军攻克陕州城,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无尽的黑夜照得一片通红。
金人惨绝人寰的屠城在那一夜发生,陕州城内哀嚎之声犹如天雷滚滚,刺破了许多人的心。
那一夜,李彦仙望着自己曾经竭力守护的陕州百姓成片地惨死刀下,悲痛欲绝,趁众人不备投河自尽了。
说起这段往事,五大三粗的汤明法泪如雨下。
我在一旁看着,也不免为之动容。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娄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恭敬地将他们的酒杯斟满,说:“英雄,小女子再敬一杯!”说罢,举起酒杯,颇为豪迈地一饮而尽。
风情万种的娄琴豪迈起来的姿态,却不输任何男儿。
这便是江湖人固有的英气。
在那后的十年里,随着我深入江湖,渐渐觉得我所认识的每一个江湖人士,无论他们是矫揉造作的,或是胆小怕事的,还是阴险毒辣的,他们身上却或多或少的都有这种英气。
然而,当那件事发生之后,每当我回忆起那些英气十足的江湖人士,心中的愧疚却更加不可抑制。
这一切,使得那件事更加成为我心中痛苦的根源。
其实,汤明法不过是李彦仙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他武功平常,比起那些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
但汤明法却十分有名。
其原因便是,江湖上盛传,武林盟主李彦仙投河自尽之后,一个叫汤明法的义士不顾危险,救出了李彦仙的儿子。
那几年,金人曾几度发下布告,得汤明法及李彦仙之后者,赏金十万。
然而,又有谁会去出卖民族英雄的后代呢?
从此,李彦仙的儿子成为江湖是闭口不谈的话题,任何人不得询问。
久而久之,就连他的姓名都成了少有人知的秘密。
“李彦仙的儿子是谁?
他在哪?”
李小谦不知何时又啃上了苹果。
本来,陷入悲伤回忆的众人已经完全忽略了李小谦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他突然间的搭话,让汤明法再度暴跳如雷。
汤明法一拍桌板,站起身来,说:“李将军的大名,也是你这种宵小之辈能提的?”
李小谦嘿嘿一笑,说:“你跟我客气着点,你那傻兄弟还在家郁闷着呢。”李小谦发现了汤明法的短处,气焰变得嚣张起来。
汤明法怒不可遏,一把揪起李小谦的衣襟,说:“我这就把你抓回去,让我三弟处置!”
他的四个兄弟随声附和,瞬时站起,只待汤明法一声令下便要将李小谦五花大绑,带回发落。
李小谦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再对我动粗,我可就不给你那傻弟弟解释这两个字的含义了,就让他自己活活闷死好了!”李小谦一只手指了指桌板上的那张纸。
白纸黑字,一条蛇形曲线,两个怪异排列
的半圆,十分扎眼。
汤明法有气难出,一张脸憋成了酱紫色,他大口喘着粗气,揪着李小谦的衣领始终不肯放开。
李小谦不耐烦地拍了拍汤明法的手,说:“我数三个数,你快给我松开。”
“一、二......”
李小谦刚刚数了两个数,汤明法便恨恨将李小谦推坐在椅子上,神情颇为恼怒。
李小谦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娄琴将手搭在李小谦的肩头,笑盈盈地说:“好弟弟,汤义士可是有名的英雄,你不要再捉弄他的三弟了,快快给人家一个解释吧。”
这时,汤明法眼圈又红了,他语气中略带哽咽,对着娄琴说:“不瞒你说,我那三弟也是条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当年他潜入伪齐为官,辗转搜索金军情报,为李将军收复陕州立下过汗马功劳。
只可惜,他好奇心太重,对人间诸事的思索过于执着。
后来,他执念太深,出家入道,整日里都在钻研什么天地之初,万物之始一类的高深问题,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心也日渐加重。
如今......如今......没想到会为了这么两个怪异的文字,痴迷不醒啊!
哎......”
说罢,汤明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汤明法又说:“这两日,我三弟在家不吃不喝,不眠不栖,整天对着这张纸念‘唉嘶必?
唉嘶必?
唉嘶必?
’,念得我们兄弟几人都开始纳闷了,到底这‘唉嘶必’所指何意啊?
!”
李小谦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实在看不过去,说:“唉嘶必就是骗子的意思。
他说你三弟是个骗子!”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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