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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后果很严重(1/2)

第一百零五章 后果很严重

时间紧迫,英触来不及拔剑,他猛地一拉腰间,扯断剑袢,将宝剑连鞘挥出——铛的一声,剑柄砸在扑来的大铁锥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让英触的宝剑几乎脱手。

危急之间,英触只来得及把宝剑斜斜竖起,期望能以撞击改变大铁锥的飞行方向。

刹那间,英触手中的剑脱手。

但大铁锥砸飞英触的剑后,飞行方向略有改变。

此时,潘党有时间作出反应了,他手上加了一把力气,揪住赵武的衣领奋力一甩,那后者扔上了战车,而后他自己回身抄起车上的大盾,并闪电般将大盾立起来,以盾牌的尖端斜斜迎向大铁锥。

不愧是绝代名将,在这眨眼的功夫,英触只完成一个动作,潘党完成了连续数个动作,而且准确判断出大铁锥来势过猛,硬顶硬抗自己可能受伤,所以他用盾牌的尖端迎接大铁锥,期望像英触一样,通过盾牌的斜面改变铁锥飞行方向。

“轰”得一声,铁锥与盾牌发出撞击声。

撞击声中,已经跳上战车的赵武,借助潘党的推力,窜上了战车的另一侧,抽出了战车上的长戈。

轰响声中,潘党弃盾,反身去拿他的弓箭,大铁锥已经被他挑的改变方向,垂直往高空飞去——此时,扑来的几个刺客,已经摆脱了赵氏私兵的拦截,只差几步就要扑到战车上。

此时,英触已经从战车上抽出另一柄宝剑,那剑已经出鞘半截。

此时,潘党的手已经摸到了战车上的弓袋。

赵武动了,他的战戈一挥,戈上的横枝搭在了半空中的铁锥上,随后,他的戈继续挥动,像甩一块抹布一样,勾着铁锥向冲来的人甩去。

经过英触与潘党的拦截,铁锥的飞行速度已经慢了,赵武再度使力让它们改变方向,这又带来大铁锥的刹那停顿,短暂的停顿令冲上来的刺客有了准备,为首刺客停下脚步,准备迎接扑面而来的铁锥,但他才摆出拦阻动作来,铁锥呼的一声,擦着他耳尖飞过——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一片惨叫。

形势太紧张了,为首的刺客来不及回头看,他重新鼓舞勇气,向赵武扑去……此时,潘党抽出了弓箭,英触拔出了战刀,赵武持戈在手。

潘党手上有了弓箭,他就是“天下第二”,而对面那人绝不是“天下第一”。

在潘党急如暴风的弓箭打击下,赵武的力大无穷与英触的剑术高明都可以忽略不计,只一眨眼的时间,赵武对面没有站立的人……当然,也没有死亡的人,他们都被潘党射穿了大腿,躺倒在地上。

潘党之所以不杀,不是因为他慈悲,这些人居然敢在他的保护下,悍然攻击被他保护的人,这让潘党很有点抓狂。

当第一支箭离弦射出的时候,潘党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杀死,但他猛然想到,赵武明明有机会把大铁锥甩到当先那名刺客的脸上,但他却把大铁锥甩向那人身后……

领悟了赵武留活口的意图,潘党射出的箭压低了几寸,箭头不是奔向那些人的咽喉,而是射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赵武将手中的戈插回战车,他动作缓慢,将这个小事做得很细心。

躲在车后的智姬发现,赵武做这些事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但从表面上,赵武遭遇这么大的事,神情镇定的可怕。

智姬从战车后伸出后,把手按在赵武颤抖的手上,柔声安慰:“主,不要因怒伤身,因怒失神——这是春秋,春秋里这样的事常有,唉,列国余孽总是这样不识时务。”

是呀,这样的事常有。

春秋之末,正是刺客兴起的时候,这股风暴将愈演愈烈,最终,连一国的国君也要受到刺客袖中刀剑的威胁。

赵武的手在抖,他不是愤怒——奇怪的是,也不是恐慌。

那感觉,仿佛是初次参战后的心情:当他初次参加大战后,虽然心情非常平静,没有恐慌、没有激动,或许感到一点安宁,以及完成任务的轻松……然而,肌肉始终处于兴奋中,它们不停的跳动,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春秋时的战车就是一座移动武库,上面载满了备用武器,特别注重安全的赵武,他战车上的武器比发到武士手里的武器还要优良。

英触自身携带的宝剑已经砸得变形,他看了看从战车上获得的备有剑,都没舍得把剑重新插回战车。

乘着赵武插回长戈的功夫,他在赵武背后,顺手把剑鞘从车上抽出,而后,若无其事第插在自己的腰上。

躺倒在地下的刺客,大都在呻吟惨叫,唯有几个人还有力气谩骂,可惜他们词汇量贫乏,翻来覆去就是那句“你欺负我们顿国没人吗?”

“顿国确实无人!”赵武插回了长戈,他从车上抽出一柄短剑,提在手上悠闲地驳斥说:“一群楚奴而已,哪里有人?”

赵武的意思是说:顿国不过是楚国的跟班,全国都是楚国的仆人,连你们国君都是仆人,哪里有“人”的存在——在这里,赵武所说的“人”,指的是“国人”,意思是“有国民待遇的自由民”。

潘党提着弓走上前来,低声说:“为首的那人我见过,当初我在楚国时那人接待过楚军,他似乎是顿国一名公子,但其余的人……就很难说了。”

赵武马上低声问:“他能认出你来吗?”

潘党摇头:“我的口音与打扮改变了很多,这几年我特意留了胡子,修饰了眉毛,平常出入都戴面具,这时候虽然没戴上面具,但因为我的箭法让他们见识到了,所以我没戴面具反而最安全。”

赵武点点头:“没错,见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射术,你如果戴上面具他们反而要疑心,现在没有面具,他们仔细一看,觉得顶多是与潘党相似而已,反而不会疑心……你跟被俘的楚国大将彭名见过面吗?”

潘党轻声回答:“见过一面,他被俘后,我特地安排人演了一出戏——那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我,完全是赵人打扮,说的地道的赵语。

我同时安排了林虎在场,他的身材跟我有七成相似……我现在相信,他当时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林虎,哪个是武士昆。”

马车上的智姬瞪大了眼睛:“你们说的什么——昆,你究竟是谁?”

赵武斩钉截铁:“男人事情,女孩子家少问。

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智姬眼珠转了转,回答:“也好,我不问了——可是地下躺的人怎么办,再不询问口供,他们要流血而死。”

赵武摆摆手:“一群楚奴而已,死了就死了,我只关心隐藏在他们身后的人。”

智姬眼珠转动:“不如不追查——把他们个个斩首,我们尽快回城。”

英触喝彩:“好主意!

主,我们人数太少,对面丛林茂密,我们应该尽快回城通知少司寇(警察总监),让他来调兵搜山。”

赵武稍稍思索了一下,冲潘党摆摆手。

潘党随意地举起弓,噼里啪啦一阵弓弦响,大地一片寂静。

战车催动,刚才疏忽职守的赵氏武士,现在满怀着羞愧与懊恼,瞪大警惕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继续护送赵武回城。

战车上,瞪大眼睛的智姬望着骑马奔驰在车测的潘党,细声细气的说:“我本以为林虎是家中第一武士,这个人(指潘党),夫主常带在身边,外人都很少知道此人在家族中的存在,没想到,他那迅如雷火的箭术……回想起来,真是可怕。”

潘党依旧保持那种酷酷的表情,对于女主人的夸奖,他保持高贵的沉默。

智姬回头看看英触,回答:“英触的剑术也不错!

过去,我知道齐策的剑术已非常了得,但他因为力量不如林虎,所以,拼斗起来老是落下风。

这个人(英触)的剑术要超越齐策,力气似乎也不小,居然能挑飞大铁锥。”

英触露齿一笑,在马上向女主人施礼:“夫人,剑术高明,有时候也没有用。

人常说‘一力降十会’,我对上主君的时候,就仿佛齐策对上林虎,只会被主的野蛮巨力压着打。”

智姬哦了一声,想说点什么,但开口之后,说出来的意思明显不是她原来想说的话:“耽误了这么久,齐策也该回来了吧,我听说他三天前已经动身了。”

齐策果然已经抵达国都,他站在赵氏府邸门口迎接赵武,漫不经心的说:“主上,策来晚了,因为领地里要统计夏收结果,我动身晚了点,此外,我们沿途护送着年幼的少主,走得慢了点。”

赵武跳下车,问:“夏收情况如何?”

齐策随意的回答:“再好的夏收,也喂不饱迅速增加的嘴——我们才有一点积蓄,主上又运回来大批的人手,这可不行,主上也该让臣下们喘口气啊。”

人口急剧扩张,那是家族兴旺的表现。

齐策刚才的话不是抱怨,是炫耀——你看,任家族扩张在厉害,我也能轻轻松松应付家族的千头万绪。

回到院中,齐策边走边欣赏着院子里的风景。

夏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也是院子里风景最美的时候,齐策一路走一路赞赏:“匠丽氏这座院子真不错啊,国君怎么舍得把它转手……对了,匠丽氏交出房子的时候,国君是否在院子里做了驱鬼的仪式。”

赵武回答:“院子虽好,但总免不了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匠丽氏身份卑微,他建造的这座院子,处处是炫耀至极的奢华。

比如房子里面的墙毯与壁画,匠丽氏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堆砌出来,结果,除了让人眼花缭乱外,整个房子极其没有品位。

其实,外面有这么大的花园,屋子里面还要什么颜色,黑白两色就行了,颜色简单反而会让房子显得素养、简单、整齐——这叫简约美……

嗯嗯,齐策,我们似乎不是来聊房子的吧……匠丽氏是否举行过驱邪仪式,我不清楚,既然你来了,你安排一次驱鬼仪式吧。

我其实对鬼神之说并不在意,但既然现在风尚是如此,我随大流吧。”

齐策露齿笑了笑,回答:“那我就安排了,主,师修、师偃还留在领地里,教导二主子(赵午)。

所以驱鬼这事,也只有我来干了。

我刚才听武士们说,主上刚才遭到了一次刺杀……”

听完赵武的情况介绍,齐策一边派人去通报少司寇,一边沉思:“这场刺杀,不像是顿国人干的,至少,顿国人单独干不成。

顿国以前经历过一次亡国,大约在晋文公时代,顿国被陈国所灭,后来因为陈国投靠我晋国,楚国想把前线推进到陈国边缘,所以,重新扶持了顿国,并压迫陈国承认顿国的复国。

自从那次顿国复国后,新的顿国已经彻底没有了自主权——主上刚才说的不错,他们就是一群楚国的仆人而已。

只是因为陈国后来又投奔楚国正营,两国彼此相邻,又是同一阵营,所以彼此的仇恨小了一点,两国公卿之间甚至已经开始通婚…….

但即使如此,我认为陈国也不愿意看到顿国重新复国。

毕竟,吞并了顿国的陈国已经能够成为中等国家,甚至有可能与郑国人较量一番。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陈国重新投向楚国阵营,也绝不会容许顿国复国。

顿国已经亡了,彻彻底底。

谁会扶持一个亡国之君,让他来惹怒晋国正卿?”

智姬插嘴:“顿国灭亡,独独那位此刻公子漏了,很可能,夫主攻破顿国国都时,那位公子正在出使他国,所以躲过了被俘的命运,但他怎么会出现在晋国的国都?

又怎么会出现在我弟弟的葬礼上?

要知道,夫主平常深居简出,因为不善于与公卿交往,所以,平常外人根本找不到刺杀机会,唯有那场葬礼,我家夫主是必定参加的。

所以,唯有这个机会,才是刺杀的最好良机。

夫主参加我弟弟的葬礼,虽然是晋人皆知的事情,但少司寇那套巡查预警制度,是我家夫主建立的,能躲过少司寇的耳目,把这么多手持武器的人埋藏在墓地附近的树林里,仅凭亡国的顿国,他们的力量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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