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阿木曾经见过的红衣鬼尊之容。

只不过，此时的鬼尊身上，散着无尽的佛光。

鬼尊没有落发，亦无受戒。

但是，鬼尊身上的佛光，无比纯净。

阿木，只在云散身上见到过那样纯净的佛光。

如果不是鬼尊自我显化及阿木拥有梦妖唤魂铃，那么纵使是尊者，恐怕也看不透他的真身。

尊者之上，万法皆通！

那似乎是另外一个境界。

“沧海传人，三界之内根本不存在无敌之人！”鬼尊淡淡一笑，“沧海仙尊，技压三界，都不能逆转一切。

人人都说佛法无边，可是佛亦不能渡尽众生！”

“前辈，莫非你真不能出无量山？”阿木道。

“不能！”鬼尊点点头。

“无量山间，虽然禁制无数，但是我与刑飞都可步入。

料想，前辈可以一步而出。

可是却道不能，想必该是不愿，不是不能吧？”阿木道。

听了阿木的话，鬼尊苦笑一声。

“沧海传人，你错了！

我不是不愿，而真是不能！

我在此，三界尚安！

我若出山，三界必定血染，生灵涂炭！”

“前辈，有心皈依。

佛念慈悲，怎会杀戮？”阿木不解道。

“我心中有魔！”鬼尊的眼底掠过无尽悲哀，“谁，也不能抵抗宿命！

无量山中，万古佛意，可镇我心！

我若出山，便是非我！

一切，非我所控！”

“魔子陨落，三界困局更深！

我若出山，或中某人之心。

三界大乱，因果不知该转向何方？”

“何人之心？”

“该是冥尊！”

“前辈所修，难道不如冥尊！”

“不如！”鬼尊叹息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阿木不由眼中掠过一道惊色，三界尊者，各有其道。

沧海仙尊，盖压诸尊，已是公认！

余者未闻，谁绝对胜出。

万古鬼尊，以鬼通佛，可是竟然不如冥尊？

“前辈，那你可知冥尊到底是何面目？”阿木道。

“三界之内，除了沧海，恐怕无人知道冥尊本相！”鬼尊再次摇了摇头，“冥尊，乃是三界最为神秘的尊者！”

听了鬼尊的话，阿木眉头紧锁。

“那如何，可解前辈之困？

如何，可破三界之局！”阿木问了一句，几乎和刑飞当日问的一样的话。

“九棺合一，光阴逆流！”鬼尊的回答依旧，“沧海传人，你该是为了汇集九棺而存在！”

“三界之内，谁在下棋？”阿木缓缓地问了一句。

“谁在下棋？”听了阿木的话，鬼尊却是微微一顿，然后淡淡一笑，“三界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你若问我，谁为执棋者？

我可说，你我皆是！

你若问我，谁在对战？

我只能告诉你，正与反！”

你与我，正与反！

鬼尊的话，奥义高深，晦涩难明。

可是，此话说罢，鬼尊的真身，已然开始渐渐虚化。

“鬼尊前辈，请言无不尽！”阿木急道。

“沧海传人，你果然是万万年应劫之人。

三界所系，尽在尔身！

可是，你的一切还未圆满。

你来的太早！

汇集九棺，可断因果！

那便是一切的法门，切记！”

鬼尊的声音，已然开始飘渺。

无量山巅的那道佛影，居然也开始消失。

“莫要冥尊，救出离恨！”鬼尊突然道。

“前辈，此处可有棺？”阿木最后道。

“有棺一念，我愿为你守护！”那是鬼尊最后的话。

“何棺？”阿木高声问。

可是，空谷回荡，寂然无声。

鬼尊的一切，竟然完全消失。

阿木无语，刑飞不由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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