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意在南岸(1/2)
第六十一章 意在南岸
如今,那块地的地契就在我的手中。
一年半了,从派陆齐轩到南岸调查,到制订开发方案,再到实施,整整一年半时间,尽心尽力地发展南岸,建设南岸。
整个过程至今历历在目。
最先的,是委派陆齐轩将那里的贼匪招安,那里的贼匪大多是由女儿国的逃犯,浪人,或是一些被女儿国某地**官员迫害的人。
所以他们并非生来就是贼匪。
我让陆齐轩转达我招安的意思,条件是只当不知他们之前的身份,只要他们自己不承认,那他们就只是南岸的普通的百姓。
关于这点,雪铭也睁一眼闭一眼,权当肖云不知道此事。
南岸荒芜,人烟稀少,他们做贼匪也是营生困难。
所以只要满足他们的条件,又不再计较他们当年的身份,他们很快动摇。
想安家的给钱给地,想吃公家饭的做衙役或是编入民兵。
想翻案的翻案。
现在说说只是几句话,当时可费了不少苦心。
还记得当时他们的贼匪头子,一个叫飞浪的男人暗示想做官,我就给他做了村长,就像《水浒》里朝廷对付宋江的方法。
只不过《水浒》里朝廷过河拆桥,我没有。
果然,他将那里守护地很好。
因为他和他原来的兄弟们在南岸荒原也算有名,所以邻国边境上的贼匪都不敢前来骚扰,反倒是我连兵都省下了。
从某个角度看,更像是我和他合作,把匪窝搞搞大。
这一年半来,我升官,他就跟着我升,现在他已经是南岸校尉,虽然我们从未见面,但一直用书信保持联系。
雪铭因此还对我赞佩不已,说即使我不出面,也能让对方如此忠心,这就是所谓的威望。
我笑了,说你这个女皇还天高皇帝远呢,难道那些为你忠心打理女儿国的百官都见过你?
他笑了,却是苦笑,说身边的反而不忠诚,那些从未见过面的倒是尽忠职守。
如果天天见面的,和从不见面的都能一心为国,那他就可以天天休假,日日睡过三杆了。
我想,这天底下每一个皇帝敢,就是鸠摩罗,也会常常忧心,更别说天朝的刘曦。
今日刘澜风忽然提起了南岸,不知是何目的。
我盯视他,他眨了眨眼睛:“这地……是你的就好……”
“你到底何意?”
他慢慢叠起地图:“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你还有块地……”
只是提醒我,我还有块地?
垂眸沉思,刘澜风这人虽然不靠谱,但他做的事情向来很靠谱。
他不会是想……难道?
心中立时大惊,先前怎就没想到?
!
刚才看的只是女儿国地图,若是看世界地图就能一清二楚。
乌兰江西起世界地图的西海,东至东海,一路上除了经过女儿国和无数小国,还包括天朝。
只不过它在天朝的路线并非笔直,而是往南面打了个弯,所以当年雪铭带我回女儿国并非一开始就走乌兰江。
而乌兰江将庞大的天朝就分为了两部分,不是像我那块地,只是女儿国的一角,所以才会可有可无。
如此一看世界地图,就明白女儿国不怎么发展那一角,也是怕富庶后被雄狮吞并,这只雄狮,就是天朝。
不偏不倚,天朝南方就是缺了这么一块地而显得版图有些不规整。
也不知道千百年前两国祖先是怎么弄的。
因为一直没怎么关注世界地图,所以对这块地的独特性和历时都没有做过详细的调查。
改日好好查查。
“记住……你还有块地……”刘澜风又说了一遍,慢吞吞开始喝茶。
我也不再说话,再次做起了针线,刘澜风的意图很明显,想利用地理优势,让我做内应,将南岸送给天朝。
小王八蛋,谈起条件来可完全不讲什么情谊,“汉奸”的事都让我做。
真奇怪,天朝那么大了,做什么非要那块地?
除非他们想侵略女儿国,否则那块地对于庞大的天朝来说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难道天朝要女儿国?
那也太没品了吧。
“小喜……我那里……有幅画……如果你和大皇兄……谈得不顺利……你就把画拿给他看……”
又是画?
当年刘澜风一幅画为我和殇尘解开了北宫骏崎与先皇刘子麓关系之谜。
而今,他又有一幅画,听他的意思似是有助于我与寒珏谈判。
我停下了针线:“那幅画呢?”
“嘿……小喜你心动啦……”刘澜风凑了过来,挨到了我的耳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抽了抽眉脚,一个字:“滚。”
举手,准备赏他一拳。
“笃笃笃。”却传来了敲门声。
“大皇兄……来了……”刘澜风的语气里透着无趣,他慢吞吞退回了原位原位,我朝门口看去,寒珏对着我颔首微笑。
从刘澜风来了后,门一直就没关。
我起身相请:“王爷请进。”
寒珏缓步入内,看到了刘澜风:“风弟,你也来探望秋苒?”
刘澜风慢吞吞地点点头,呆呆的神情像是神游太虚:“大皇兄……是看我来……所以才来的吧……”
寒珏落落眸一笑:“是啊……我怕被秋苒赶出来。”
“秋苒怎敢?”我笑言,“王爷请坐。”
“谢谢。”他提袍落座后,我才坐下。
他看到了我桌上已经有点成形的小娃娃的衣服,目光变得越发柔和,他拾起小娃娃衫,轻轻抚摸:“秋苒真是贤妻良母,我只当女儿国是男人做衣服。
看来秋苒还是忘不了自己是天朝人。”
我笑了笑:“天朝是我的故乡,岂能忘记?”两年前回到天朝,每次与寒珏相见,他都会刻意提醒当时女扮男装的我是天朝人,用乡情来留住我为天朝效力,他这个怀柔套近乎法,对我已经没用啦。
“呵……”他轻笑起来,目光看着手中的小娃娃衫陷入了回忆,“我还记得两年前,秋苒作为傲鹰使节来参加皇上的婚礼,那时,我便觉得秋苒很是亲切,直到皇上大婚那晚,皇上失踪了,秋苒……也失踪了……”
微微拧眉,寒珏怎么说起了这些。
“没想到两年后,秋苒摇身一变成了女儿国的知州,还是一个女子,更有夫郎三人,孩子也将在数月后出世,只是两年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他忽然转了话题,感叹,“果然还是离开皇宫好,留在宫内只能做一妃嫔,如我和风弟的母妃一般,空守宫苑。”
“所以……大皇兄说……只会娶一个女子……其实……”刘澜风抬起眼皮,抛了一个媚眼,“我也是这么想的……”
真受不了,寒珏当年说这话的时候,让那些小宫女感动死,而刘澜风说出来就想让人吐。
没想到寒珏误会我是刘曦喜欢的小宫女。
不过……也差不多。
“王爷专情让小妇人感动,既然王爷重情就应该能体谅小妇人此刻的心情,丈夫被夺,未出世的孩子失去父亲,王爷为何就不愿相助小妇人呢?”伸手取回了一直被寒珏拿在手中的小娃娃衫,丝滑的布料一点一点从他指尖溜走,他眸光微微闪烁,似是有些怅然若失,宛如在感叹自己至今孤家寡人,膝下无子。
在小娃娃衫完全从他手中消失时,他眨了眨眼睛,面带几分冷嘲抬眸:“帝王后妃无数,他真正爱的有几人?
我与风弟的母妃在先皇在世时争宠多爱,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若不是厌倦旧人容颜,秋苒又为何屡屡娶夫!”
登时,我竟然无语!
不是因为他嘲讽我多情花心而惊讶,而是惊讶沉稳内敛的他怎会突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语!
就连刘澜风那副死灰的神情都划过一抹带有杀气的阴霾。
寒珏的唇角依然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眸光里是让人心凉的冷漠:“既然对他们已无旧情,又何须留恋……”
忽然,刘澜风的手“啪”一声扣住了寒珏的手腕,寒珏一惊,侧脸看他,他依然低着头,阴沉的侧脸上是丝毫不掩藏的杀气:“大皇兄……我请你来是让你和秋苒好好商量的……不是……来伤她心的……”
“风弟……”寒珏有些吃惊地轻喃。
刘澜风抬起了脸,却是不对着寒珏,而是扬起憨笑看着我:“秋苒……大皇兄他单身久了……看见你娶夫生子有些嫉妒……你……别怪他……”
我沉默下来。
寒珏依然有些吃惊地看着刘澜风,黑车的双眸中是越来越深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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