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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议言志(1/2)

刘和随曹操来到其营地内,进入营帐只瞧见正中间端坐着一位:生得身高起码得有一米八、肩宽体壮,头戴红色简巾,身穿皮甲劲服,腰系嵌玉绣边的金线丝带,足蹬厚底黑色云履,一身装扮颇显庄重素雅;细往脸上观看,其人生得宽额白面,一对又粗又浓的眉毛直入鬓角,双目炯炯大而有神,鼻直口阔,大耳朝怀,齿白唇红,微微三绺细须——好一位英俊秀丽人物!

“诸君都在啊!

我替诸君引见一位宾朋。

此君是我游猎偶遇甚是投缘。”曹操说着便拉着刘和入内。

刘和赶忙作揖行礼:“太学生刘和,见过诸君!”

“顺之啊!

这位是袁君——袁绍袁本初!”曹操指着正中间的袁绍道。

“刘和,刘顺之。

本初兄这厢有礼了。”刘和又是一揖。

“这位是袁术袁公路,本初之弟。”

刘和看了看袁术,这袁术面黄肌瘦,又长着一副容长脸,细眉、塌鼻、尖嘴、猴腮,虽然服色穿戴与袁绍一样,坐在那里却一点儿名门之后的气势,叫人看着不喜,同是一家人竟有这样的天渊之别。

不过这汝南袁氏可非同寻常,首先是代代研习《孟氏易》的经学世家;其次就是名冠后世的“四世三公”和“袁安卧雪”,这个“袁安”就是袁绍的高祖父。

他们哥俩现在随叔父生活。

如今两个叔父袁逢、袁隗在朝中也炙手可热。

“公路兄!”

“嗯!”袁术随意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袁术好像真的看不爽袁绍,见刘和先对袁绍施礼,他回礼回的很轻佻。

曹操又指向其中穿大红衣服的人说,“这位贤兄乃廷尉崔公之子——崔钧崔元平。”

刘和见他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面红耳赤,目若朗星,有从头到脚一身大红,带着一股尚武之气,更起了敬慕,遂拱手道:“和有礼了。”

崔钧忙还礼道:“原来是刘顺之呀!

令尊可好?”

“元平兄有心了。

家父安好!”

“本初啊!

刚才孟德带他进来我心里想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东海名士、宗室长者,通贯五经刘伯安家的公子。

家父和刘伯安之前讨论过五经。”崔钧恍然大悟。

这时一听是汉室宗亲,袁绍就热情起来了起身拉着刘和介绍道:“这位贤弟姓许,名攸,字子远,与我是同乡。”

刘和不禁举目细看:这许攸身高一米六几,挽着发髻外包方巾,身穿白粗麻长衣,腰系玄布带子,外罩白中透黄的氅衣,毫不出奇的装扮;脸上看,一对稀稀疏疏的肉梗子眉毛,小巧玲珑的元宝耳朵,瘪鼻子大厚嘴唇真是丑得出了奇,但生就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灵光秀气。

刘和旋即莫名的心中感慨:“殊不知多年以后你们会互相厮杀。”

许攸指了指其他二人开口便道:“这个大个子是南阳娄圭,字子伯;那个生得像姑娘似的是汝南王儁,字子文。

我们仨现都在桥公门下习学《礼记章句》。”

刘和虽觉他言语轻佻,却也诙谐。

不过细观这两个人倒觉得很恰当:娄圭身高一米八几模样,龙眉凤目,笼发包巾,身着绛紫色绸衣,颇显魁梧,举止潇洒气派。

那王儁中等身材,身穿雪白的长服,外罩一件别致的貂衣,格外俏;再往脸上看,这男儿面如冠玉,齿白唇红,眉若弯月,耳似元宝,目含秋水,顾盼神飞,胜过子都,不让宋玉,比画画失色,比玉玉黯然,真真比画中西施、屏上嫦娥还秀美三分。

“子伯兄!”

“子文兄!”

刘和分别行礼!

“顺之,客气了。

刘伯安通晓五经,家师经常夸赞!

在下亦是久慕,有机会可得让你引见引见啊!”王儁笑着说道。

“子文兄才是客气了!

我虽比诸君年岁稍小,但今日偶遇诸君一见如故,诸君愿意和我结交,是我的荣幸,我先自饮三樽,以表敬意!”刘和说着便拿起酒爵。

“顺之豪爽!

我来给你倒酒!”曹操拎起酒壶给刘和斟满。

“有劳孟德兄了。”刘和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经刚才的一番推杯换盏,袁绍的语气亲近了不少:“诸君,有时我在想,世风之下官员明哲保身,现在的士人官员以何为要呢?

我、公路、孟德、元平皆是出仕之人,我授濮阳长、公路得河南尉、孟德迁顿丘令、元平拜虎贲右仆射。”

见诸人不是沉思就是饮酒,刘和壮了壮胆子:“这个……和虽未出仕,但余以为,应事君以忠,待民以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文武相较,哪个更重要呢?”

“小弟愚钝,本初兄有何见解呢?”

袁绍放下筷子:“我朝自光武帝中兴以来经籍盛极,虽武人也多近儒术。

仅论云台众将:邓禹善诵《诗经》,受业长安;寇恂修乡学,教授《左氏春秋》;阳夏侯冯异通《左传》《孙子》;胶东侯贾复熟读《尚书》;耿弇知《老子》之道;祭遵乞资学经、投壶为乐;李忠好礼易俗;刘隆游学长安……”

刘和听他如数家珍地列举着云台二十八将的事迹,心里已经叹服:能名留史册的人果然有几把刷子

“所以武者亦文,所为守业,这样息兵事也可治理民政、宣扬教化。

所以武者修文至关重要,上系国之安危,下关身之荣辱。

反之文人也应通武事。”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论戛然而止,至于通武的用处他却绝口不提了。

“听本初兄一论受益匪浅。”刘和原本只是觉得袁绍风度潇洒,这会儿才意识到此人见识非凡,补充道,“马援弃学随军、班超投笔从戎,皆成一代俊杰!”

不过袁绍所考虑的一直是朝里的事情,转移话题道:“孟德你担任议郎已经一年了,虽说台郎显职,乃仕之通阶……可你赶的时候太不好了。

现在皇家的西园修成,皇上连宫都不回,你见不到他还给他进谏什么呢?”

“皇上连宫都不回?”刘和皱起了眉头:“那不是......张让、赵忠把持朝政了么?

那以后朝廷依仗什么人?”

“依仗咱们呀!”崔钧倒是很自负。

“嘿嘿!

你想得倒是美,当今皇上有自己的人要用。

听叔父说,他正盘算着让以前陪他玩的那些人都当官。

什么唱曲的、写字的、画画的、博弈的,甚至斗鸡走狗之徒,如今都要做官了。

还美其名曰叫什么鸿都门学,要任芝、贾护、乐松那等宵小之人管辖。

真是……”袁绍还是嘴下留情,没敢乱说皇上坏话。

“难道数年寒窗、连年战功,还不及画工的一幅画吗?”刘和有些不信。

“你别当笑话,鸿都门的画工江览,皇上要让他当侍中。”袁绍苦笑道,“叔父为了这事儿跟皇上谏了好几次,不管用呀!

人家江览跟张让的关系硬着呢,谁也扳不动。”

三公之贵竟然扳不倒一个画工,这也真是奇闻了。

刘和不禁思量:现在看来当今万岁行事还不及先帝呢!

先帝虽不理政务,但总不至于乱施政令,而当今天子却是馊主意一大堆。

当然,这样不满的话是不能明说的。

“是啊。”曹操接口道:“就是前几天王美人产子他回去一趟。

估计何皇后又要失宠了,王美人产下小皇子啊!”

袁绍摆了摆手道:“皇家的私事咱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年头是改喽!

如今莫说上疏言事,连皇上的面都难见,整天弄一帮宦官应付差事。

说实话,我也算不得什么耿直之臣,我们曹家又不是清流出身!

总想着凡事过得去就行……可是眼下有些事儿实在是过不去啦!

眼见这朝里朝外……唉……”曹操感慨道。

“咱们皇上虽然……顽劣……”袁绍用了这样一个不好的词,见众人没什么意见,就继续说,“论起来,十二岁孤身入宫便经大变,族灭勃海王、杀宋氏,不动声色铲除权阉王甫,又明诗文懂书画通晓历代典籍,什么样的事情他没经过?

什么样的道理他能不明白?

我朝历代先君有几个这等禀赋才气的?”

袁术、刘和、许攸诸人面面相觑,但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实事——光和二年,下诏处死王甫,谁也没料到,他在处死王甫之后转手就将刘郃、陈球、阳球等强硬派大臣也处死了。

此刻的刘宏再不是那个懦弱的小皇帝了,通过一系列的政争,他已经把宗室、党人、外戚、宦官、权臣这几支势力全都踩到了脚底下,以后再无人敢公然挑战他的皇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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