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秘密(1/2)
摩撒的族人沉默,天阙界的门徒噤若寒蝉,魏来与阿橙相对而看,满脸惊骇莫名。
他们所有人都明白这摩撒狼骨铸成的监牢是如何的牢固,所以他们此刻脸上的震惊才如此真切与难以遮掩。
唯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孙大仁依旧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番试图挣开牢笼的举措只是孙大仁满心不甘下的垂死挣扎,连他自己都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挣开这魏来与阿橙都无可奈何的狼骨牢笼。
此刻的孙大仁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呆滞,心底还不足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如平常一般抓紧了那牢笼,心想着既然这牢笼能够吸收灵力,那他便索性用蛮力对抗。
可就在那时,他的四肢百骸忽的传来一股暖流。
他说不真切那股力量从何而来,只是当那股暖流汇集在一起时,他的浑身燥热,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想要将那股力量发泄出来。
于是乎,也就有了此时此刻的这番场景……
“摩撒拉!
哇卡洛西不!”
大多人还处于震惊之中,但那位摩撒族的首领却忽然大声吼道。
狼骨权杖落地,摩撒族人如梦初醒,纷纷提起了各自手中粗制滥造的武器,站到了三位天阙界门徒的身旁,将武器对准了魏来等人。
摩撒族人们杀机腾腾,却未曾注意道随着魏来等人的脱困,他们所信奉的“神使”却面色难看,身子竟是下意识的朝后退去了一步。
魏来的手伸了出来,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刀鸣剑吟,被摩撒族人藏在库中的白狼吞月与朝暮剑冲天其起,飞遁着落入了魏来手中。
魏来手握着刀剑,如狼伸出獠牙,虽未出击,却气势已成。
他将刀剑收归于背后,沉眸看向人群中的罗苦连三人:“三位,现在我们是不是能够再好好谈谈了?”
魏来的目光犹如利刃,让罗苦连根本生不起半点与之对视的勇气。
之前他的嚣张都是建立在那摩撒狼骨的囚禁下,魏来无法动用灵力的基础上。
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如今虎站起了身子,归入山林,那百兽便皆得伏首,不可与之对抗。
“拉荷!
拉荷!
杀了他!”大概是被魏来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震,罗苦连三人连连后退,嘴里更是指着魏来大声的朝着周围的摩撒族人高呼道。
摩撒族人心思简单,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懂罗苦连的话,却也明白他们的神使是在催促他们杀了眼前的恶魔。
他们握紧了武器,纷纷侧头看向他们的阿大,只要阿大的狼骨权杖一落,英勇的摩撒族人便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的父神献出生命。
……
摩塔有些犹豫,或者说有些举棋不定。
他被是摩撒族哈克部落的阿大,在摩撒语中,阿大是父亲的意思,从他在上一任阿大手中接过狼骨权杖那一刻起,他便将所有的族人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而身为父亲,他总是试图让自己想得更多,考虑得更周到。
譬如现在。
这些忽然唤出摩撒狼相的神使们浑身便透着古怪,且不说他们为何会与传闻中的魔鬼拉荷生得一模一样,如果他们真的是父神的使徒的话,为何在一开始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又为何连摩撒语都只会简单的几句?
摩塔从白狼之相出现的刹那对此便有所怀疑,只是自己的族人们见着了父神太过激动,转眼便将那些人放了出来。
他自知这时出言反对并无办法改变众人的狂热,故而沉默收声,静观其变。
而随着另一方被所谓的摩撒神使认定的拉荷挣开牢笼,变故再起……
他并不像众多族人那般将目光一直锁定在那几位被神使指认的拉荷身上,从一开始便对神使的身份存有怀疑的他,一直小心的观察着那几位神使。
他看得真切,当拉荷掏出牢笼时,神使们脸上的恐惧绝非装出来的东西,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就像他看见须卟虫潮时所露出的神情。
神使们催促着族人向拉荷进攻,可自己却悄悄的朝后退步,那分明是在让族人去送死……
他们伟大的父神真的会派出这样的使徒前来帮助他们吗?
摩塔心底的疑惑更甚,面对族人们递来的催促的目光,他手中的狼骨权杖提起,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落下。
他是他们的阿大,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对他来说都极为重要,他得为他们负责!
“阿大?
!”族人们一脸奇怪的看着摩塔。
“拉荷!
那是拉荷!
快点动手!
你们是要背叛你们的狼神吗?”神使在怒吼,用一种摩塔难以听懂的语言。
摩塔犹豫不决,一个人很难凭着自己的直觉与一些模棱两可的蛛丝马迹去否定大多数人认定的事实,哪怕是身为阿大的摩塔也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不想伤害你们,你是他们的首领,让你的族人退开。”而这时,那位被认定的拉荷,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也在这时沉眸对他言道。
摩塔一愣,他还是听不懂他的语言,但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令他肃然的威严。
这股令他心颤的威严让他意识到即使那些能唤出白狼的家伙真的是父神派来的神使,他们对着拉荷的畏惧足以证明他们并没有与拉荷对抗的实力与勇气。
而连神使都对抗不了的东西,他的族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摩塔终于下定了决心。
“莫!”他大声的言道,手中的权杖在那时重重的落地。
莫,在摩撒语中是撤退的意思。
本已做好为了父神而战的族人们听闻自己阿大下达的命令纷纷脸色一变,他们转头看向自己的阿大,嘴里吵吵嚷嚷的说着些什么,大抵都是一些或疑惑或愤怒的质问。
摩塔明白,对于素来将狼神当做信仰的摩撒族人来说,背弃神使的命令是一件何其艰难的事情,对于他自己而言何尝不是。
当作为父亲,他理应承受这些责难,也理应做出最好的选择。
咚!
狼骨权杖再次落地,发出一声闷响,他张开嘴重复着之前的命令:“莫!”
摩撒的族人们面色难看,目光在罗苦连与摩塔之间游离了一会,却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阿大!”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的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都在那时纷纷侧头看去,却见部落的门口处一道身影正快步跑来。
摩塔同样看向那处,他的眉头缓缓皱起,眉宇间的神色从凝重渐渐化开,变作了惊喜与诧异。
“拉延朵!”他大声唤着来者的姓名,来者亦快步朝他跑来。
“阿大!”终于,那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摩塔的身前,摩塔蹲下了高大的身子,一把将女儿抱入了怀中。
然后他将少女高高举起,大声言道:“阿鹿,库哈!”
他在说,我的女儿回来了。
众多族人也在那时反应了过来,高举起手中的事物大喊道:“阿鹿,库哈!”
拉延朵的面色潮红,显然也极为开心,她午晌在原地等着魏来去取西玛果,但久等未归,便前去寻找,可自始至终未有找到魏来的踪迹,反倒发现了族人打斗的痕迹,她暗暗担心是不是摩撒的神使与自己的族人起了冲突,便赶忙顺着足迹一路狂奔,终于在这时赶回了族中。
她看了一眼此刻部落中的状况,赶忙从归家的喜悦中恢复了过来,随即便大声的将自己在荷库林中的遭遇一一言说了出来。
当然,她着重的讲述了魏来手握白狼吞月唤出白狼之相的情形。
听闻这话的摩撒族人们都纷纷面露古怪之色,两边都是摩撒的神使?
可他们却似乎又相互敌对,以摩撒族人简单的心思很难想明白这其中的纠葛。
而尚且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拉延朵就要迈步走向魏来,可却被一旁的摩塔一把拉住。
听闻了自家女儿所言之事,他愈发的确定自己之前的担忧,他无法确定谁才是摩撒的敌人,又或者说都是敌人。
“莫!”他又一次发出了命令。
而这一次在听闻了拉延朵的讲述之后,族人们也嗅到了古怪,没了方才的坚持,纷纷退了下来。
……
罗苦连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并无听懂那忽然冲出来的女孩到底对摩撒的首领说了些什么,但却能感觉到这些愚昧的蛮夷们态度上巨大的转变。
他皱着眉头与三位同门向后退步,甚至心底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打算,目光却看向一旁的阿橙,言道:“阿橙姑娘,方才在下可是有心救你,你若是助纣为虐,那太子殿下在长老那里可不好交代了。”
“呸!
交代个屁!”孙大仁本着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的原则从自己那忽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实力中回过了神来,听见了罗苦连这番阴测测的言论,顿时上前骂道。
他的为人耿直,之前因为阿橙的倒戈对其恶言相向,而阿橙在最紧要的关头表示要与他们同生共死,孙大仁便不再去计较之前的事情,将之当做了自己人,自然也就无法容忍罗苦连对她的威胁。
罗苦连闻言愤懑的瞪了孙大仁一眼,眸中的瞳孔深处似有火焰升腾。
旁人不清楚,他却明白得很,孙大仁之所以能凭着肉身震碎那狼骨牢笼,靠的是那十余枚赤朱果。
此果极为珍惜,百年方得成熟,一枚便可抵三四年的苦修。
而这还不是此果最为珍贵的地方,此果最为珍贵的是,他所抵的苦修是肉身上的淬炼。
而肉身是一切修行的根基,打好了这最重要的基础日后的修行那便是平步青云,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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