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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水上惊魂(1/2)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洗漱完毕,随众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帮忙套车。

白吃白住不干活,他自认做不来。

等大车出了院门,才发现多了两辆车,随行增加到了二十余人。

袁凤鸣与车海同林一打了招呼自去忙碌。

他还是跟着二狗子,一行车马浩荡,向城外走去。

林一坐在车上,见天色曙光初现,街上行人渐多,车队的方向应是向东。

也不知这四平县城有几个城门,想必这是走的另一个城门。

不一会工夫,车队便到了城门处。

林一坐在车前,自是闲暇无事,打量着此门与彼门的不同来。

车队走出城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露出一丝古怪。

听二狗子昨日说起过,四平距秦城还有四百里路。

依着车队的脚程来看,还须走几日呢?

林一心中盘算着。

谁知出城十余里,车队来到一处渡口前停了下来。

忙问二狗子缘由,他才知晓,此去秦城山路崎岖难行,带着货物走水路,要便捷许多。

面前的渡口,居秦水上游。

秦水长几千里,横贯商国多个州县,流域甚广。

是大商西北重要的一条河流。

秦水流经四平,河水宽约十丈,水流趋缓,而前往秦城,有几处激流险滩,须有老练艄工操持,才能保行船无虞。

不出门哪里又能知晓这些,行万里路,知天下事!

此处杨帆,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

立在码头上,见河水缓缓东流,林一心情跌宕起伏!

“小一,怎么?

没坐过船吧!

呵呵!”车海大笑着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林一的肩膀。

林一转身摇头苦笑:“第一次出远门呢!

更别提坐船了!”对车海的大巴掌,他不以为然。

自伐毛洗髓至如今的练气修为,身子早不同往日,经脉与**的强韧超出常人想象。

见林一站立纹丝不动,车海也察觉有些异样,想不出来,他也不在意,哈哈笑道:“坐船有坐船的乐趣呢!”说完又去招呼众人装船。

镖局随行众多,齐心协力之下,货物很快上了两艘敞口木船。

船约四丈长,一丈宽,装好货物后,船上并不拥挤,尚可载上十余人。

镖局留下几人照看车辆马匹,余众十五六人分作两船。

码头上一串脆鞭炸响,船工上祭香火三牲后,两只木船徐徐离开岸边,向东而去。

两岸连山,重岩叠嶂,峭壁屏列,绵延不断。

一条秦水逶迤东去,浩浩汤汤。

船行水中,人若画中。

林一眼前的秦水两岸,叠崿秀峰,钟灵毓秀,树木峥嵘,秋色层染,不时鸟啼猿啸,空谷传响,百转久绝。

前面的艄工手持长篙,轻点水面,扯起高亢浑厚的嗓音,一曲山歌在水面上铿锵而起——

“浮江海而不沉,游清浊而无忤。

岂泛泛以全躯,惟依依以保素……”

山水胜境,质朴山歌,让人心旌摇曳。

两船间隔七八丈远,前后错开而行。

车海与袁凤鸣先前邀林一同船,被林一下意识婉拒了。

也许自己与他们夫妇二人,分开乘船不是件坏事。

林一这条船上七人,另还有两个艄工在前后操持。

船上余众或立或坐,很是舒逸。

二狗子倚在一堆货物上,没有了赶车的辛苦,自得的翘着腿,观赏着两岸美景。

林一虽是首次乘船,处处感到新鲜,却一人立在船前端,默默注视前方。

前面船上,袁凤鸣的一身红衣很醒目,若山水画卷中一抹嫣红。

车海则站立船头,指指点点与众人说笑不停。

“林一兄弟,过来坐坐啊!”

林一回首,对着二狗子笑笑,来到其身边。

他见一旁桅杆下端,竹帆折叠,便背依着,坐在船板之上。

“此去顺流而下,倒也迅捷,比之陆路也要顺畅许多吧!”林一随意说道。

二狗子的脚尖摇晃,双手枕着后脑勺,惬意的笑道:“四平到秦城四百里,走陆路要翻山越岭,没有七八天的工夫别想到地方。

而走这秦水,顺流直下,船不张帆,人不动浆,只要一天一夜便可到达秦城,你说顺畅不顺畅?”

他呵呵一笑,见林一点头,又道:“不过,也不尽然!”见对方怔怔注视自己,又呵呵得意的笑道:“林一兄弟少出远门呢!

为兄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林一微笑,这二狗子常年在外,见识自然强过自己,便无语静待下文。

“山有山匪,路有路贼,这水上也自然有水贼。

而水贼之上,更有排帮这样的江湖门派。

排帮把持水路,自有江湖的规矩,倒也好说话。

不过水贼倒是防不胜防……”

“排帮既然把持水路,想必欲一家独大,为何还有水贼存在呢?”林一心中疑惑,接口道。

二狗子摇头暗道,对方年纪不大,一副气势沉稳的模样,却对江湖中事一窍不通。

他挪动了下身子,摆了个自以为舒服的架势,便以一个老江湖的口吻,不紧不慢说道:“天下大江大河何其多也,排帮又岂能一家独占?

更别说,还有沧海帮等大大小小不等的众多水上门派呢!

不过秦水这段距排帮近些,平日大伙儿自也卖个面子于他,毕定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江湖门派。

而秦水几千里,分流无数,水上船只来往众多,货运财物惹人生妒,便有了打主意的人。

这伙人人,几人、十几人、或几十人聚起来,打劫过往船只。

这些汉子皆是水上功夫出众,好勇斗狠之辈,来无影去无踪,抢了就跑,跑了就躲藏起来。

排帮对此也是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如此说来,过往船只只能自求多福喽!”林一看着水势渐急的秦水,自言自语道。

二狗子轻松道:“此去水流湍急,即使有人拦路,也能被直接撞翻了。

船速本身极快,拦不住也是追不上的,这趟水路我已走过了两次,皆有惊无险的。

兄弟无须担忧!”

“呵呵,许是在下多虑了!”林一淡淡的笑道。

“出门在外,多个心思也是对的!”二狗子呵呵笑着。

林一微笑点头,内心却暗忖不止,真是拦不住也追不上吗?

过了午后,河道变得稍稍窄了一些,船速也快了许多。

林一与二狗子聊了半晌,吃了点干粮后,便坐在船前,看艄工撑船。

艄工赤脚,稳稳立在船头,手里长篙左右轻点水面,让船头始终冲前。

船后的另一名艄工,也是如此,二人很默契。

一个时辰后,林一感到船速又增加了两成,轰轰水流声震响,两岸景色飞快后退。

前首的艄工猛地大喝一声:“过险滩喽——!”如一声金钹炸响,震的船上众人心悸。

后面的船工高声应和,高亢的嗓音在山谷回响不止。

船上众人皆神情肃穆。

二狗子靠在货物上,把绳子裹了几道缠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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