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花开花落，至死不渝

无尽海深幽一片，海水上下浮动着，畏惧般地避了开来。

司扶倾终于能够看见当初吞噬了夜挽澜的那个旋涡。

没有了先前的可怖阴森，在她看来，就是最普通的旋涡。

她一挥手，旋涡像是受到了恐怖的惊吓一般，“嘭”的一声，顷刻间散了。

旋涡消散之后，就是一片平地。

整个无尽海都在司扶倾和郁夕珩的意识笼罩下，可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气息，包括灵魂的碎片。

司扶倾的眼神变了变。

她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最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她找不到夜挽澜的半点痕迹。

有欢呼声传来。

但花开，花落。

没有人忘记那场大战的惨烈，但所有人都继续走了下去，将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是死亡沼泽将鹿清柠的魂魄吞噬之后，时间和空间乱流卷着这部分魂魄前往其他地方。

他任由她拉着，跟上前：“去哪儿？”

再加以数年修养，或许能够重新聚集全部的灵魂。

“……”

是一群带着帽子的人，胸前挂着铭牌，排队站好。

“胤皇陛下。”

司扶倾和郁夕珩赶到死亡沼泽的时候，玉回雪已经在那里等了。

司扶倾的眼神陡变，立刻倾身看去。

“姐姐真的没有死！”司扶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九哥，她还在，一直都在！”

这第八魄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在关键时刻，却可以保命，比如现在。

只要有希望，就会有结果。

“行，没问题。”司扶倾挑了挑眉，“包在我身上，保证把你以前的身体还给你，一模一样，连头发丝都不差。”

包括和郁夕珩一起修复永恒大陆和地球不稳定的大陆板块。

“阿九。”

司扶倾在河边坐下，伸手拨乱了湖上的月亮倒影。

“各位游客们，今天我们的第一站是鬼谷！”最前方，导游的声音十分激动，“没错，就是传说中十大凶地之一的鬼谷！”

什么都没有。

玉回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对我这么了解，是不是一直暗恋我？”

圣光裁决所和永恒学院也专门开辟了一个新的部门——永恒旅游部。

“倾倾。”

“嗯。”郁夕珩微微一笑，“说的极是。”

“姐姐，这上面写的英雄碑。”一个小女孩指着石碑上的大字，“那这些名字都是英雄吗？”

夜挽澜还在，他为她感到高兴。

司扶倾起身，望向蔚蓝的天空。

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司扶倾微微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修为又算什么，不重要。”

她读出了这些字所组成的话。

“卧槽，你怎么运气那么好见到了鬼谷之主？

我走这条线路几次了都没有见到。”

这项活动成功地让永恒大陆和自由洲的交流更加深切亲密。

永恒四人组，永远不会输！

**

三年后——

“嗯。”司扶倾抬起头，“我们走。”

他们相爱。

“好啊。”司扶倾和她拉了拉钩，声音懒散，“那现在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的灵魂和其他人不同，鹿清柠便是其一。

她看见一团小小的光影从黑色的沼泽中飘出。

对他来说，哪怕找回鹿清柠的几率只有亿分之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找她。

玉回雪摇了摇头，显然已经是习惯了这番渣女的言论。

那里，是他们永久的根。

至死不渝。

“不会啊。”司扶倾的狐狸眼眨了眨，“知道能够把她们找回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修为没了就没了，我这么厉害，再修炼就是了。”

月见摸着她的头：“你已经很厉害了，小九，你看他们——”

玉回雪轻轻地嗯了一声，望着死亡沼泽沉默。

“倾倾。”郁夕珩的手贴着地面，忽然说，“这里，有字迹。”

司扶倾环抱着双臂，眉挑得更高：“你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怎么会暗恋你呢？

我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哪怕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封顶的巅峰层次，依然有她无能为力的事情。

繁星缀满天际，银河璀璨，流光落下，惊起一地的波澜。

那可是夜挽澜啊！

挽狂澜于既倒。

上穷碧落，下入黄泉，她也要报夜挽澜找回来。

她迈开脚步，声音淡淡的：“走了。”

“那你呢？

帮你重新塑一具身体怎么样？”司扶倾站起身，勾住玉回雪的的肩膀，“还是说，你就打算用着羽涅这一具？”

“嗯。”司扶倾沉默片刻，“那你们都等我。”

这是永恒一战中，牺牲的数万先锋队员。

天魂、地魂、人魂。

这三年，几乎让她废了全部的修为，终于确定了鹿清柠的三魂七魄散落在了几个不同的世界里。

她虽然成功地夺取了死亡女神的身体，也能够掌控死亡沼泽，可她却无法找到鹿清柠的痕迹。

“知道了。”谈京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小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有再次见到阿柠的机会。”

是春暖花开的森林。

“重塑一具吧。”玉回雪淡淡地说，“别人的身体，始终还是用不惯。”

夜越来越深，天空上的星星也逐渐显现。

可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活过，就算死了，灵魂散尽，也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谈京墨从未奢望过能够救回鹿清柠，他先前甚至打算让司扶倾把他扔进时空枷锁里让他与鹿清柠重聚。

司扶倾将这块石头掰了下来，很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中。

她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般，狐狸眼亮亮的：“小鹿肯定也有办法逃出去的！”

白云翻滚，风穿插而过，白色的飞鸟盘旋而上，仿佛一场盛大的舞蹈正在落幕。

这片死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非连接其他星球的通道。

三年之后，一切伤痕都已经被抚平。

两人并肩而走，一直走到了落日大森林。

“你看这才一个月的功夫，我已经恢复了三成的力量了，淳渊前辈说，世界气运正在上涨，我们恢复的速度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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