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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是时候收回些本钱了(1/2)

第121章 是时候,收回些本钱了

“没……没什么……”

为首那人也不知为何,被那平澜无波双眸子淡淡一瞥,步子走不动了,声音也有点哑,秋高气爽的天,背后还莫名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打……打扰了……”当即拱手退下了。

而他身后两个一见温凝与裴宥精贵的着装,便知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也跟着离开了。

温凝捂着心口的手这才放下。

刚刚那几个人怒气冲冲走过来,她的心跳其实一下就窜起来,不想裴宥两个字就解决了。

“想不到温姑娘还能有此见地。”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抬手又喝了口茶。

温凝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她还是有些仗着裴宥在的,若平日里,她最多暗自生一把气,不会去公然挑衅那些人。

“本来就是这样。”她垂着眼嘀咕道。

裴宥这次却没那么老实了:“你猜?”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

接下来是那一排各式各样的“花露”,温凝先捡了“蔷薇花露”。

倒显得她这里冷清得很。

她今晚是兴奋过头了,她居然……

“前方有秦淮河的游船,在游船上看焰火,想必不似岸边那般拥挤。”

温凝转手就拿了两瓶桃花酿,酒好不好,一喝便知。

温凝记得那是梅子酒。

“裴宥,现在是什么时辰?”温凝转头问缓步而来的裴宥。

一个仿品而已!

什么雅致不雅致,用心不用心的!

它依着葫芦画瓢,在她的模子上改进,当然能做得更好!

可这做生意,也没人规定她叫“浮生醉”,人家就不能叫“醉浮生”,更没规定她做了漂亮的瓶子来卖桃花酿,人家就不能这样卖了。

温凝便将那一排“花露”,每样都取了两瓶。

船已经开始行径,微风将一缕碎发吹在裴宥面颊。

“这花露都是以花命名,是不是咱们以果酿酒,他们便另辟蹊径,以花酿酒?”

对月小酌一把,还能暖暖身子。

“温凝?”他唤了一声。

温凝:“……”

且这秋日的夜风,吹来有些冷。

“如何?

这花露是酒还是茶?”

可就是……仿佛被人碰瓷了一般。

她见人当街卖字画,还能坐在那儿当场给画一张肖像出来,想画下自己在江南的别样装扮,裴宥:“如此拙技,你确定要他画?”

她的酒品瓶身设计讲究,请名师作画,这家也效仿,瓶身还比她的多了一多漂亮的绢花。

她的酒品可是温祁把关的,一个仿品,怎么可能比她的酒做得还好?

温凝又拖着裴宥将秦淮河另一边都逛了个遍。

上辈子,她从来将裴宥和那个十五岁初来京城的小哥哥割裂来看的。

可刚刚,她居然那么自然而然地将他们视为一体,她居然……差点就露馅了。

温凝捂住心口。

瞧瞧别人有什么比自家做得更好的地方,回去与段如霜商议一番,将浮生醉改良升级,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裴宥看看天:“距子时,还有一个半时辰。”

要不……她也试一下?

果酒没那么容易醉,上次她在段如霜那儿喝了一两壶都只是有些微醺,后来被他骗得灌了一盏烈酒,才迷糊的。

不待温凝问,裴宥就自行道:“江南盛产杨梅,这梅子酒的味道倒是比你们更胜一筹。”

膈应得慌。

我们从前常押的那个常胜将军,为我们挣了不少银子?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从未见过如此会扫兴的人!

好在她只是个临时的,以后他的正牌夫人定然嫌弃死他!

既然船上没人,这甲板上视野好,行船时会有微微夜风,既能见到秦淮河的夜景全貌,空气又清爽怡人,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门口时裴宥居然良心发现,说了两句看来是在安慰她的话,“不然你以为为何那么多商人走南闯北?

便是为了取各家所长,补自家之短。

闭门造车如何立于不败之地?”

温凝说干就干,将花篮里的酒一壶壶拿出来,并列摆好。

她的铺子叫“浮生醉”,这个叫“醉浮生”。

所以,所谓“国公府世子走失”的真相,竟是如此?

她也曾疑惑国公府那样的高门大户,有着长公主那样的皇家天脉庇佑,府中顶顶尊贵的世子怎么可能轻易走失,却想不到……

他眯眼看着骤然兴奋,又骤然有些失神的温凝,眼眸一垂一抬间,示意温凝看她刚刚留意到的酒铺:“那里有一家醉浮生。”

她见人摆了摊,可以套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裴宥:“套圈里动了手脚,你圈不到的。”

偏偏这时裴宥还颇为欣赏地夸道:“这铺子倒是比你的浮生醉布置地更加雅致,也更加用心。”

天的确有些晚了,往常这个时候温凝也早已睡下,只是她今夜有些过于兴奋,一点睡意都无。

再拿桃花酿。

裴宥曲着一条腿,一手放在膝盖上,竟真的将这船当作马车,靠在上面假寐起来。

温凝动了几次唇,想要说这样好的夜景,睡什么睡啊?

可想到他白日里讲了整整一日的学,到底没开口。

也不知是因为裴宥今日主动提及自己不太愉快的走失一事,还是因为他居然肯耐着性子一直由着她胡来,她总觉得今日的裴宥要顺眼许多。

她看见一个花瓶实在喜欢,想要带回清辉堂去装她那些鲜花,裴宥:“据我所知,才钱塘和江宁而已,伱已采买了两马车的物品。”

当世大儒都是男子,打仗杀敌的都是男子,在朝为官的都是男子,可若给女子机会,段如霜聪颖慧黠,如何知道她不会成为一代大儒呢?

上辈子何鸾医者仁心,以身殉国,何以担不上一个“英雄”的称号呢?

“你讲学时说士庶不该有别。”话都到嘴边了,温凝也就说了出来, “那男女又何尝就该有别?”

身为女子,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仿佛从出生开始,一生都已经被书写好了。

没有人问她们想做什么,愿不愿意做什么。

裴宥睁开眼,微微侧目,便见温凝双颊微红,侧身倚在船板,阖着双目,像是睡着了。

坐在这里看焰火,想必也是极美。

果然如她所料,就是佐以鲜花酿酒,令这酒中有一股馥郁的蔷薇花香。

倒是挺有想法,味道也还不错,只是比起果酒,相对要烈一些,若是女子,不可多饮。

又听着她一个个地拔开壶塞,轻声地饮酒。

“自然是失败了。”裴宥笑了笑,“女子读书,女子入仕,伤及多少世家大族家长的既有利益。”

温凝不自觉提起一口气。

她撇撇嘴:“就无人曾为当世女子说过几句话。”

温凝靠在船板上,夜风习习,水声淙淙。

秦淮河两岸夜灯璀璨,偶有擦肩而过的画舫,上头的丝竹声与笑闹声不止,仿佛这里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能得裴宥一句“尚可”,温凝下意识就想尝一尝。

可思及上次喝酒后不太愉快的后果,罢了,回到驿馆再饮。

温凝惊讶地睁大眼,她只知嘉和帝登基以来民风开放了许多,对女子的管束也不似前朝那般严格,却不知曾有这样的大事发生。

虽然仍是时不时要给她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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