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后，都觉得很有道理。

君子贵在守诺。

他的老师杨仲开曾经告诫过他：忠信而入，忠信而出。

罗茂沉默了一阵，便小心地问道：“还望吕先生赐教。”

财能使人贪，色能使人嗜，名能使人矜，势能使人倚。

罗茂强大起精神，正色道：“吕先生想问什么就问，我绝不会说一句谎话。”

罗茂先是朝着吕不用躬身行了一礼后，这才坐下。

另一边。

吕不用一愕，他的脸立刻涨红了。

再闹的话，岂不是说他心虚，没有真本事？

“师侄可知道主公为何不愿重开科举吗？”吕不用突然问道。

坐得相近了，吕不用温和地望着罗茂，“罗师侄，冒昧地问一句，我也希望你能够真心回答我。”

随后，李善长让人在将军府门口外，摆放了一个长桌。

一派以他为首，一派以吕不用为首。

李善长默默地想着这些，脸上露出淡笑：“你们来此处的用意，我已知晓。”

士人中有人出声道：“李主簿，您可知晓，征虏将军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重开科举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将军府外，会聚集这么多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泗州军文官体系，目前就他和吕不用两人官职最大。

他没想到罗茂会保持着沉默，看着罗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知道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罗茂便端了一把椅子，走到了吕不用面前的伏案旁，才放了下来。

罗茂看到两人安静了，便直接向两人提出告辞，一溜烟似的朝着自己的住所而去。

众人一听，许多人心中一动。

李善长也走到了将军府外。

吕不用脸上忽露出微笑，看向罗茂道：“罗师侄，搬一张椅子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你商谈一下。”

李善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情愉悦地翻看着刚刚士人登记的信息资料。

眼前这两人，无论是谁，都不好招惹。

夜风吹着竹影。

罗茂暗道：吕先生出招了，就在这等着自己。

念此，李善长信心十足，对未来前途的期待更多。

吕不用瞪了李善长一眼，冷冷道：“此事，就不劳吕主簿关心了。”

吕不用：“《诗经》云‘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执政者为恶如一，为了逃难，呼朋引伴，携手同行。

尔后，又有相同的志向——致力于庇护遭受上苍诅咒之人，闲暇时一起把酒话聊‘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这种因同种遭遇生活在一块的，才是世上最值得信任的。

师侄，你是聋哑村出来的，从小就住在那里，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整个聋哑村的人虽然几乎都是被老天诅咒之人，但他们待师侄却是诚心诚意。

按理说，你应该和聋哑村的我们更亲些才是。

还望师侄知晓——雪前送炭好，雨后送伞迟。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聋哑村变得更好。”

收好这些登记的资料，李善长将它们抱着，往办公房走去。

望着这一幕，李善长没有理会，坐到自己办公的伏案旁，将登记资料往伏案上面一放。

在他们看来，吕主簿一直没有出现，想必是不喜他们的吧！

当士人登记完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吕不用目光幽幽地叹道：“这李善长，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也分成了两派。

眼前这些人，不都是为它而来吗？

甚至，不惜放下读书人的傲骨，为了它，向自己低头。

罗茂很想离开眼前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觉得吕先生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了。

罗茂闻言，却是沉默了。

罗茂闻言，却是身体一僵，“吕先生谬赞。”

不经意间，瞥向将军府办事房的方向，暗道：在你是麻烦，在我是机会。

望着眼前这一幕，李善长温和地说道：“当然，你们真想投征虏将军，不妨再等一日，等后日，你们都随我前往泗州。

在泗州一边温习四书五经，一边等待征虏将军回归。

待征虏将军回归时，我会将诸位引荐给征虏将军，至于最终能担任何种官职，便要倚靠诸位各自的本事了。”

李善长看到在场众人，都对自己低头行礼，心中有一种很享受眼前的感觉。

权势，果真是个好东西！

一个爬上更高权势的机会。

吕不用沉默了。

还可以收买人心。

等李善长走远些后。

抬头望着无尽夜空，发现月光的碎片，从窗纸缝间洒落在地。

一抹淡淡的伤感油然而生。

月是故乡明。

可我的故乡，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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