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我是恺撒加图索二新年快乐(1/2)
第383章 我是恺撒·加图索(二)新年快乐
弗罗斯特死了。
这则新闻像是地震般迅速波及混血种世界。
它发生的太过突然与荒诞,前不久刚与弗罗斯特达成合作共识的家族代表人们惊慌地打来电话确认,却被恺撒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其余者明面上哀悼于弗罗斯特先生死,私底下却是议论纷纷那个高傲地俯视所有人的老家伙终于死了。
他一死,加图索家族就少了一根主心骨,他们就有机会从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啃下几块肉。
这件事即使是放在秘党内部,也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老实说没人喜欢弗罗斯特,这个在元老眼中明明是后辈,却总是激进的小家伙,这像是一头斗羊,一点都不讨喜,还有他那商人的作风与斤斤计较的口吻。
如贝奥武夫那般真正以屠龙者自居的元老们看不起他。
而如他一样以家族为重却将自己伪装成屠龙者的元老们嘲笑他的愚蠢。
他在秘党中是不合群的存在,是被视为锱铢必较的商人,但这个商人却死在了战场上。
加图索家族震怒地宣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敌人,他们希望动用秘党的能力,元老们没有拒绝。
“主啊,倾听我们的祈祷吧,所有人终将至于你的面前,接受审判。”
恺撒在今晚说了好多。
恺撒·加图索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唯有他。
路明非缓步走进了教堂,绘梨衣挽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抱着一束白色的花。
路明非轻刮她的鼻尖,低声问老大,既然加图索家族的元老们有问题,要不要他带人直接一把火把那些老家伙一把火直接火葬了?
实在不行,用水泥填了也行。
恺撒突然问路明非,在原来的时间线中,弗罗斯特·加图索,也是在当下这个时间死的吗?
恺撒笑了笑,说自己没事。
所以要忍着,要独自在无人的夜晚辗转反侧,要一个人去消化这份痛彻心扉。
“有些地方,我们来过就够了。”
恺撒笑道:“当年我妈妈的葬礼上,这群家伙也是如此,我叔叔也在其中,所以我一直很讨厌他,很讨厌他们,连带着整个家族,没想到今时今日又是如此。
如果叔叔还能醒来,我会嘲讽他,那些人对他和对我的妈妈没什么区别,他以为他是家族的中心,但在某些人眼里他也只是碍手碍脚的拦路石。”
坐在长桌末尾的男人盯着男孩的眼睛,嗓音严厉而威严,他说恺撒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再胡闹了,你是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你应该学会遵守家族的规矩。
恺撒说着那些从记忆深处翻涌出的破碎画面,那些他自己都已经忘记的画面。
恺撒点了点头,轻声提醒他命运的流向看来已经发生了偏转,一定要当心些,不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而心生大意……
“老大,还好吗?”他低声问。
这么一想,在他童年时期,叔叔对他一向是严厉中掺杂着些许温和,比某个亲爹更像一位严父。
……
信上说如果他突然离去,自己务必要小心家族内部的反扑,庞贝愿意回来统领家族是最好的,但如果不愿意,那么恺撒就要提前接过家主的位置了。
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变了,参与这场葬礼的客人,主持葬礼的教皇,还有这间多年前被他一把火烧了的教堂,甚至包括了躺在棺木中的人。
当路明非从芝加哥赶回学院,又从学校搭乘专机赶到意大利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曾经有一个人希望恺撒能快快长大,希望他能读懂这座世界的残酷不再幼稚,希望他不再多愁善感学会坚强……
恺撒与他说的不仅仅是他和弗罗斯特的过往,还有最新得到的消息和情报。
绘梨衣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六角形的棺盖上,她今天换上了黑色的衣裙,戴着黑色面纱,安静地待在路明非身边。
一如当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变得毫无底线的包容?
是从妈妈死后吗?
是他意识到家族亏欠了自己?
绘梨衣点头,抱紧了路明非的手。
恺撒环视这间被火烧过又重建的教堂,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上面标注着家族内部以及外部盟友,有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需要恩威并施,又有哪些家伙可用不可信,动乱之时必先取其首级。
弗罗斯特在信上言元老们所图的已经不是家族的未来,而是他们自己,一群整天躺在医疗室内的老家伙,在崭新的生命和家族之间,他们已经守不住底线了。
恺撒静静坐在棺木旁,倚靠着,就像多年前他趴在六角形的棺盖上,端详着里面的女人。
这间大教堂除了他们三人外便再无其他人,帕西守在门口,可不远处的殿堂中却有人在举行晚宴。
“主啊,你的孩子们在锡安唱你的名,在耶路撒冷歌你的至高无上。”
还有很多。
信的最后还有一个名单。
老大坐在棺材前,微笑着说自己没事,口吻轻松地就像那些在老人葬礼上欢笑着迎接过往宾客的大人们。
或许是因为痛到了极致,便没了与人分享的冲动,这样的苦痛自己在往后余生的每个夜晚独自品尝就够了,何必吐出来与他人分享呢?
而且似乎一旦说出来,一旦在别人面前哭出来,就好像输给了这份苦痛,也输给了自己。
叔叔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今天,提前给他准备这样了一封信。
那一刻他的眼睛深邃地没人能看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加图索家族,但或许,你可以将它打造成你喜欢的模样。
那明悟一份爱,需要多久?
原来多年后我终于相信你是爱我的时候,却是在你的葬礼上。
中央祭坛上摆满了银烛台,每个烛台上都是六根点燃的白色蜡烛,就像一片发光的荆棘。
路明非松了松黑色西装的衣领口,拉着绘梨衣坐在了阶梯上,恺撒的身边。
恺撒又沉默了会,然后问他听到没有,路明非也沉默了会,说听到了。
还有一定要小心元老会。
他以对水元素的掌握破坏了周边地下的水管,让原本欢庆的晚宴变为了一场闹剧,就像当年一样,可又有些区别。
路明非也笑了笑,因为他听到了慌乱的尖叫声,地下的水管突然爆裂,水花四溅,让优雅的绅士、女士们沦为了狼狈不堪的落汤鸡。
倔强的男孩驾驭着心爱的哈雷摩托撞碎了木门,发出街头少年最叛逆的吼叫,碾过了所有人面前的餐桌。
路明非沉默不语。
弗罗斯特已经死了,他们在他身上的经营都化作了泡影,要想继续维系和加图索家族的联系,他们就必须和新任领袖打好招呼。
沉默了会,恺撒继续说到信上的事。
他说他的叔叔算不上好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还是与昂热校长等人作对的商人。
他根本不在乎家族的规矩,因为他的名字是恺撒·古尔薇格!
而在男孩潇洒转头的刹那,长桌末尾的男人默默地捡起他扔在桌上赔付的支票。
他称自己在收拾叔叔遗物的时候,找到了一封信,那是叔叔留给他的。
那张经过化妆修饰后仍显苍白的衰老面庞。
可路明非走进教堂时,门外依然有不少精英人士徘徊在门口。
恺撒忽然停顿,看向路明非,低声说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他们觥筹交错,玻璃酒杯碰壁的声音频频响起,清脆悦耳,有女人的娇笑声还要男人状似绅士的邀请。
唯有站在棺木外,目送又一个至亲之人离去的他。
那一刻,路明非仿佛能看到老大浑身释放出的,悲伤而汹涌的气息,慢慢浸没整间大教堂。
恺撒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人说过,建立一份仇恨只需一瞬间,建立一份爱却要很多年。
他说自己看到了规矩写在他们的脸上,可他想做的就只是碾过去!
“没事。”
这一夜没有星辰,乌云翻滚着聚集在米兰的上空,色泽沉重如铅块,乌鸦在教堂顶上单调枯涩地叫着。
他在今夜又成为了一位合格的观众。
“现在?”绘梨衣歪头。
路明非摇头,说不是,要晚很久,而且弗罗斯特原先应该死在奥丁的手中。
“我不想和他们翻脸,他们不敢更不愿与我翻脸,大概就是这样。”
……
而此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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