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了。

“怎么可能……”亚伯罕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到底是弗里西斯，还是他？

为什么他们的气息居然交融在了一起？”

他的身体明明已经被昆古尼尔“废掉”了才对，陷入的处境就和自己一样，空有强大的灵魂，却无一副合适的龙躯，他……

“亚伯罕先生，艾德乔阁下指引我来这里找到了您。”奇兰道，“您是我找到的第三人，也许也会是最好一人。”

笑声吸引了对面院子里整理花草的邻居。

他望着远方黑压压下的城市中心，低声感慨着，却不知感慨的是时光，还是他们自己。

毫无人烟的雪地上，苍茫的白色覆盖了世间的一切。

北西伯利亚，漫无人烟的雪地上，乌洛波洛斯独自前行着。

“这样啊。”亚伯罕遗憾道，“应该去市中心看看的，这座城市叫贝尔法斯特市，其中贝尔法斯特意味流经此地的法斯特河。

可惜时至今日，这条著名的法斯特河，已经干涸的只剩下横穿过整座城市的河道了。”

北纬72°，格陵兰海。

似乎这位对那位史密斯的行事作风很是看不上眼。

明明是黑云压城之势，却在这万家灯火下染上一层微醺的温馨之色，整座世界都在灯火下柔和融洽。

对方根本没有任何遮掩，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不需要掩饰身份了。

“据我所知，史密斯那家伙早年买了一座岛，这些年一直在供养着上面的人类，他看着那些‘故人’生老病死，一代又一代，就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了解了人类。”

漆黑的夜幕下，有一道身影静静矗立在海面上。

亚伯罕看了他一眼，也不遮掩：“没什么好瞒你的，我们这些年研究自身的血脉，就是为了寻找到龙族的源头，我们的故土。”

“艾德乔啊。”亚伯罕轻叹道，“这老家伙当初说的这么好听，一转头，还是背弃了最初的理想，准备重回陛下的麾下了吗？”

奇兰心中一震，从顺着亚伯罕目光望去的方向，转头看向亚伯罕本人。

他难道是夺取了自己昔年的那枚卵？

如此说来，这些年窥伺在加图索周边的不是长老会，而是他？

！

这个言灵最大的特性就是不受控，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被动言灵，奇兰花了很久才渐渐掌握这个言灵，但很多时候依旧会不受控地看到未来的光景。

……

亚伯罕没有搭理他，死死盯着远方，感受着那不断鼓荡在天地间，纵横肆虐的气息。

他同样心怀悸动地望向远方，眼前突然出现无数散乱而灰白的画面……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似乎就是这片冰天雪地中唯一的色彩。

“有一位伟大的存在苏醒了，这世间又要陷入动乱了。”

头顶黑压压的夜云汹涌着、撕裂着、翻滚着，仿若活物般流淌簇拥。

奇兰目光微动，转身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低声道：“亚伯罕先生，说实话，你们待人处世的态度超乎了我的预计，你们远没有历史中记录的残暴与嗜杀，你们与其说是龙族，更像是人类。”

“你完全不了解我们，不要轻易给我们下定论。”亚伯罕淡淡道，“对于我们来说，人类只是一种和我们很相似的生物，至少相较于这颗星球上其他物种来说是这样的。

这几千年里我们都和人类相处一堂，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久都会生出感情，何况是和我们很像的生物？”

无形的波动从远方浩浩荡荡横扫过世界，常人感应不到，可每一个体内流淌着龙血的生物，都能清晰感应到那来自于远方的呼唤。

“却好像唯独没有改变祂在我们心中的分量。”

看着亚伯罕笑容满面地点头，奇兰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不，是你们口中的尼德霍格。”男人幽幽道，“他归来了，弗里西斯也不远了。

弗里西斯不会让自己比他晚上太多，因为那将意味着死亡。”

“没有。”奇兰道，“我是从港口上岸的。”

奇兰谨慎道：“亚伯罕先生，您到底预见了什么？”

“很遗憾，我们仍没有找到。”亚伯罕顿道，“至少，不会是那元素海。

回归正题，你来找我，是有东西给我，还是有什么东西要带给我？”

但时至今日，那条著名的法斯特河，已经只剩下横穿过整座城市的河道，隐没在街道之下。

而血脉强大的混血种以及龙族，也都在极力压制心底的悸动。

“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走在前方的男人忽然停步，转头看去，沉默良久，在身后男人的催促下缓缓道：

如果站在极高处俯视这片土地，那么将看到乌洛波洛斯与庞贝、奥丁在向着一处方向移动，他们必将于这片土地的一点交叉。

感应到那面对整座世界的宣告，乌洛波洛斯双眸微眯，不愧是龙族真正意义上的君主，这份实力与扑面而来的威严，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

尽管她一次次上调对那两位实力的预估，却好像还是低估了他们。

自己果然还是得先找到“太子”才行。

不然，将连参加接下来的祭典的资格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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