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丁仁的脑中就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超市大火。

那时候他正在街头便衣巡逻，追踪洛克·达尔。

在接到线索通知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随后他就看到了那场超市大火。

哀嚎声穿透了墙壁，他站在街道边就能听见。

那次，超市正在举办活动，室内有着很多人，他是第一个时间到的。

虽然说已经抱了火警，但是等消防员赶到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买了瓶矿泉水，淋湿了衣服，捂住口鼻就冲了进去。

当他进入超市内部，翻过倒塌的货柜后，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景象。

他看到一个人，他的半边身子都燃起了火光，痛苦的向着他嚎叫着。

虽然是嚎哭，但是却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

眼泪被高温蒸发，声音也因为烟尘堵住了喉咙，变的干哑。

“就是替换人格的东西。”凯恩说道：“现在信号已经被我屏蔽了，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头晕的现象没有了？”

丁仁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当年他搞学校都给我干蒙了，我以为这小子是要系统化的从小培育黑帮，里面可能全都是神经毒剂。”丁仁笑着说道：“我带着人围了学校好几次，发现他真的是在为了街区搞学校，而且教授真的内容时，我都不会了。”

“这段信号很特别，我现有的力量做不到追踪。”丁仁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最近的《城市安全法案》审议通过，渊墟警局解构重组，我们的技术设备都在停用……”

“凯恩，我没在网络上布控。”

“你有什么事求本大爷啊？”凯恩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在美女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懒洋洋的看着丁仁。

“……电梯故障……”

“……”

“这个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沐从怀中掏出了枪，对着显示屏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不配合，别怪我们不客气，要想抓到你，我们有的是办法。”

“……”丁仁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沉默。

“是啊，我曾经在他开的学校里教计算机，工资不高，但当时还挺开心的。”凯恩笑着说道：“可惜……被达尔帮搞惨了。”

“收发讯号？”丁仁的眉头瞬间皱紧。

电梯显示屏中还是那几个字：“……电梯故障……”

“记住，你欠我个人情。”凯恩舔了舔自己的猫，随后说道：“把你要查的信号分享给我，我看看怎么个事。”

下了车后，面前是一栋撑起钢铁苍穹的摩天大楼。

“你知不知道，为了追查你这一个信号，我亏多少？

算法公司那一单，停一天可是要付几万违约金的啊！”凯恩瞥了丁仁一眼：“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把我的档案抹了。”

不一会，一位抱着猫的金发美女从机箱缝隙中走了出来，来到二人的面前，上下打量着。

“你是说，魔洞军工找过他？”

“老实说，我挺支持你的，当初骇进虹光电子……”

“数据是离散的，我从街道附近的家用局域网，自动售卖机，摄像头闪存，交通指挥灯中拆出了这些不属于它们的字符串，随后拼成了一小段意义不明的程序……我想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丁仁看着凯恩的竖瞳：“你先帮我们清理了，出了事情我担着。”

凯恩继续抱怨道：“电力局那帮孙子，缺钱他们是真的停啊，你要是敢该电表，他们敢一个区的断电，就为了插你这一家，冲锋枪往脸上一怼，都快赶上税务局了。”

听着这些，丁仁随口问道：“你租借算力了？”

密密麻麻的超算连成排，覆盖了整个732层，这让丁仁有种走进CPU内部的感觉……全是电路。

他一路来到超市的后门，在那里，他见到了洛克·达尔。

“……”

“是啊。”丁仁叹了口气。

说完，凯恩伸出爪子，指了指墙角中堆的几个大木箱子，说道：“螺丝，把那几个箱子也拆开，告诉大K，这超算得等几天再借。”

芯片制作厂商，是拖警方的关系找的……

他揉了揉眼睛，问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多少钱。”

“凯恩，我是来找你合作的，如果你成功帮了我，你之前犯的事我可以销账。”

“你别提那档子事，年少轻狂，啥也不懂，搞得我现在都成只猫了，艹。”

他混在人群中，怀中抱着一个一脸烟尘的女孩，和丁仁隔着一条街对视。

看着显示屏中的红字，丁仁脸色一黑：“凯恩，我们要真的想抓你，就不会来这点人了！”

显示屏显示完这几个字后，电梯便如同坐火箭一般向上运行。

“……电梯故障……”

“好了，那些程序都下线，我分析一下这个信号。”凯恩伸出猫爪，在半空中晃了晃，随后一块硕大的全息投影屏幕闪现在半空中。

“好。”

“……电梯故障……”

“小林，不要冲动，咱们是来求人办事的。”丁仁拍了拍林沐的肩膀，随后继续说道：“警局重组为城市安全公司后，能购买安保服务的只有那些公司，到时候，我们要交接档案……”

“尼玛！

你除了这四个字，别的不会打了？”林沐砸了砸显示屏，一脸怒色的说道：“丁局，咱干脆直接冲上去……”

“师傅，我已经给过了。”林沐的眼睛充满血丝，显然他的状态也不怎么好。

丁仁点了点头。

“你自己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别跟我说什么警察的职业操守，现在警局都卖了，你拿什么保障？

你保障个屁啊！”凯恩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几个屏蔽的程序。”

“多谢。”

丁仁皱紧眉头，仔细思索起来。

“你们黑客现在都玩的这么花吗？”丁仁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电梯故障……”

就算这样会打草惊蛇，导致扑空，但总好过现在这个情况。

超市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焦尸，他费尽全力也没有救出来一个，看着满地的尸体，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那时候的洛克·达尔还不是女人的模样，是一个干瘦的带着眼睛的文弱青年，文质彬彬的气质中带着一丝阴狠。

丁仁猛地想起一周前发生的事情，城市建筑坍塌。

凯恩眯起了猫眼：“仔细说说。”

“还是少画这种烂饼吧，你们要是能把负债率降低十个百分点，社会治安都能提高一大截。”凯恩冷哼一声，随后让美女机器人带着他向机房深处走去。

“魔洞军工？”

早知道如此，为什么要来隐秘跟踪呢？

走进了如同足球场一般的一楼大厅，略过一楼那些小吃摊，他们直奔电梯，在显示屏中输入了七百三十二层。

“诶~听说那个威廉·达尔死了，死的好啊。”凯恩说道：“听说大K这次租借算力，就是为了那个杀死威廉的人，大K搭上这么一位强者，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开学校。”

“丁局，到了。”

这是台摩天大楼的专用特快电梯，时速最高可达144公里，732层楼的高度，一分钟多一点便到了，速度如同坐高铁。

“滚！

你瞎啊，我才是凯恩！”美女怀中的小猫伸了下爪子，对着丁仁说道：“这个美女机器人，是我做的一个垫子。”

“希望你能尽快查到，这意味着你能拯救更多的人。”

当他找到瓶灭火器喷灭孩童身上的火焰后，原地只留下了半截焦炭。

丁仁挑了挑眉毛，看着美女问道：“凯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你男人当够了？”

丁仁和林沐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后，双方的眼睛都变的凌厉起来。

虽然洛克·达尔不是档案中的模样，但是丁仁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大K？”听到这个名字，丁仁眉头动了动，问道：“你认识大K？”

凯恩操作一会后，对着丁仁说道：“我写了个算法程序，已经开始自动分析了，大概几分钟后就会有结果，要么我算法方向错了，要么就是数据解算成功。”

丁仁睁开了眼，看着身旁的林沐，恍惚了片刻后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干什么。

“……把我的档案销掉，我帮你做，事先说明，无论成不成，你都要履行诺言……”

“有意思。”凯恩转了转眼珠，分析了一遍信号特征后说道：“看来我得出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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