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死寂无声，仿佛里面空无一人。

然后再进入往生之地，将所有青莲教徒送入黄泉地府，让他们为老师之死陪葬。”

“定玄山还是那座定玄山，只是不知道居于山中的人，和当年又有多少不同。”

有如一缕微风，若有似无扫过他的身体。

她不时在某个地方停下，静静注视着远处的雪景，目光中流露出回忆缅怀的神色。

卫韬语气平静，不含一丝感情，“所以说，你不是北荒武者，而是吃里扒外的教门中人。”

从第一缕微风起始，短短三个呼吸时间，褚檐心中已然升起滔天大浪。

自进入石厅后，罗青隽第一次从云虹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她后面一片暗红的墙壁，嗅闻着挥之不去的腥甜气息。

定玄山变得愈发死气沉沉。

罗青隽低低叹息一声，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远处那座矗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山门。

褚檐叩首行礼，膝行来到近处才直起身体，不需要任何犹豫，直接坐在了车夫的位置。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后就变成了天书，左思右想都弄不透其中的关窍。

罗青隽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

和此人比起来，他这么多年的苦修，似乎全部变成了一个笑话。

甚至到了现在，还保留着“定玄家长”的身份认同。

一片半圆形的东西高高飞起，连着披散乱舞的黑发，打着旋落在地上。

但是。

“发现灵明宝玉（破损），是否对其进行补全。”

褚檐面色惨淡，犹在苦苦支撑。

罗青隽环视着异常熟悉的环境，继续沿着脚下的石路缓步而行。

刹那间便已经越过数座大殿，又穿过松柏环绕的狭窄山路，来到平日里极少有人出入的定玄后山之中。

面孔尽数被兜帽完全遮挡，连眼睛都没有露在外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之处。

咔嚓！

她几乎占据了小半个石厅，躯体表面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孔洞，还有无数各种颜色的丝线，就像是密集毛发一般在肉皮内外进进出出。

兜帽笼罩下，罗青隽左半边脸上浮现出落寞表情，沉默许久后才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宫师妹死在了何人手中？”

“罗师伯准备给老师报仇吗，还真的是让弟子为之感动涕零的姐妹情谊。”

直至在定玄主殿前的广场停下脚步，这种疑惑已然达到了顶峰。

云虹眨动秋水般涟漪的眼睛，连带着肉山表面裂开道道伤口，刹那间在无数孔洞间又增加了一双双各不相同的眼眸，随之一起眨动。

忽然，车厢内传来一道讶然声音。

“难道是孙洗月来过，屠灭了我定玄满门！

？”

整个定玄山都静悄悄的。

慢到令人发指，恨不能一脚踩死。

她停顿一下，面容陡然变得扭曲疯狂，再开口时声音也嗡嗡作响。

“一息一变，三息三变。”

整个人就此没了声息。

罗师伯如果有心的话，现在就可以杀到齐玄两州，将宁玄真和齐太全尽皆打死，屠灭他们的徒子徒孙。

拉车的骏马不时喷出一个响鼻，拖动车轮轧过路面，嘎吱嘎吱无休无止。

还在一点点笼罩盖压过来。

但是，即便是商凝妃，从开始修行灵明九变，到达到第三变的层次，也用了将近两年时间。

“是啊，罗师伯或许还不知道，老师已经不在世间，不知何时何地撒手人寰。

忽然，柔和光芒亮起。

“至于后面的第九变。”

在他的感知之中，眼前并不是一个人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在缓缓靠近。

罗青隽眯起仅存的左眼，再将目光投注到云虹身上。

但落在褚檐耳中却犹如雷鸣，震得他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剧烈颤抖。

纵然是在重重深山之内，所有的一切也都被一片白茫茫所覆盖笼罩。

“你是，宫师妹的弟子云虹！

？”

里面仿佛隐藏着一头吞噬生命的妖魔。

一人一兔，相隔数步。

在他眼中，前方的黑暗似乎活了过来。

光暗瞬间转换。

到了这个时候，对于修行者的考验才真正到来，能不能破开玄感晋入宗师，除了天赋资质、心性毅力外，还有着看脸赌运气的成分，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

好东西就是要物尽其用。

忽然黑暗如潮水般涌动。

“我们就是定玄派，定玄派就是我们。”

将整个车厢尽皆映亮。

悄无声息间，她的身影渐渐变淡，仿若融入到漫天风雪之中。

忽然，她猛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身前的定玄殿，朝着被茫茫风雪笼罩的后山看去。

卫韬从车厢内走出，“为了表示感谢，我才亲手送你一程，没有让你顶上三姓家奴的恶名，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至少要等他将它的利用价值榨干，用无可用之后，再让它发挥最后的光和热，填补到状态栏的金库之中。

荒辰可是阴极阳生境界的大宗师，而且还是受到北荒梵天眷顾，灵意环绕周身的宗师，就算是宁玄真来了，也不一定能在远离青麟山的地方取他性命。

再被呼啸的北风一吹，如坠冰窖般的透心冰凉。

罗青隽微微皱眉，很快拐过一道弯，再穿过半掩的一扇金属大门。

说到此处，云虹努力伸长脖颈，一双眼睛死死盯在了罗青隽的身上。

坐在后面那位呢，听声音最多也就是和荒辰年纪相仿。

紧接着，一行新的字迹出现。

寒风掠过荒野，大雪随之起舞。

“偌大一个山门，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明山的同门也是命运多舛，三十年前与青莲妖教火并一场，还没有真正恢复元气，结果又被北荒皇子踹破山门闯入进去，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保住灵明山的福地。”

带着几分恍然欣喜之意。

“灵明九变，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应该是灵明三变。”

地面有些奇怪的粘稠，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息，就算是寒风呼啸也无法将之吹散消失。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盘踞在空地上的那个人。

那道生机也变得愈发浓烈，但混乱的感觉也随之变得更加严重，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无数诡丝交织纠缠，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爆发的边缘。

“道主，我对不起你啊。”

所有弟子门人尽皆消失无踪，就只有她这个“死而复生”的派主在故地重游。

“你们？”

“那几个前去接应的侍从，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

那人包裹在一袭黑色长袍之内。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完整的灵明九变，当真是出乎预料的收获。”

和那张清纯美丽的少女面孔隔空相望。

罗青隽再次深深吸气，又慢慢呼出。

“就好比让我现在去转修元一道归元功，虽然同为教门全真内练法，但内里根本脉路并不相同，我纵然将灵明九变修行到了玄感层次，想要将归元功入门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褚檐的身体却瞬间绷紧。

咕咚！

以这座殿前广场为中心，朝着四周建筑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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