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噬进去。

白衣白裙的少女渐渐显现，缓缓朝着白骨祭坛行去。

她呆呆看着楼船穿透风暴雨雪，后方炸开道道大浪，心神都因为惊惧而变得一片空白。

即便比不过成名已久的大宗师，也不应该被直接打死，连逃都无法逃掉。

紧接着暴雨从天而降，将珞水两岸完全笼罩在内，噼里啪啦拍打冲刷出不知多少泥沙。

“甚至完全无法感应到它的气息！”

咔嚓一声脆响，区綬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小人原本是红莲使麾下外务长老，奉了日散人的命令捉拿叛逃的红莲圣女绮珺，不想冒犯了先生天颜，心中深感不安……”

如此折腾来折腾去，倒是让我们两个凑成一对，合盖了一床锦被。”

卫韬有些出神看着那朵火焰莲花，根本没听他在说些什么。

“到底是她自己在天人交感，成就宗师，还是有其他人和她同船而行？

黑暗有如实质，就像是不带一丝杂色的黑色天鹅绒，光滑而又细腻。

“小朋友倒是牙尖嘴利，想要以此乱了老夫的清明，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

区长老一动不动，怔怔看着数步外的那道身影。

但就在下一刻。

轰！

随着卫韬声音落下。

就在此时，漫天飞舞的风雪毫无征兆一滞。

区长老连拜几拜，又从衣内取出一座通体赤红，仿佛火焰静静燃烧的莲花，双手高高托举着献了上来。

他右手握紧成拳，却又将拇指翘起凸出，朝着还未开始下沉的乌篷船按压下来。

一个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身体还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波澜不生的心湖陡然炸开一道大浪。

这是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子。

“你是谁？”

女子眼波流转，压低声音问道，“长老，属下听说青莲左使闻衍出事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是担心打草惊蛇，绮珺圣女会趁着我们与无极宫交锋时逃走；

咔嚓！

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卷起雪花重新统治了整个天地。

“恩！

？”

就只剩下了一道虚幻到不像样子的苍老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前方。

天色渐渐变暗，时间来到黄昏。

区长老眉头皱起，语气疑惑，“老夫也有些想不明白，青莲左使连同诸多教中精锐，为什么会尽数折损在了定玄山内。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白骨祭坛的变化。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见到的也都是好东西，让我心甚慰之。”

状态栏内，金币数量变成了二十二。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你的天赋资质，为我生平仅见，就算是我的关门弟子洗月道子，也是远远不如。”

说到此处，他忽然露出莫名笑容，“风洳太上选择了她，她又选择了我，可谓是因果相连，交织缠绕，一饮一啄，由彼及己。

仿佛迎面而来的并不是等待捕捉的猎物，就是一头狰狞可怖，择人欲噬的妖魔。

一拳落下，区綬心中却是猛地一跳。

“毕竟老夫已经开始触碰到阴极阳生的真意，区区一个正在成就的阴极宗师，只要他敢来插手此事，那就是不将自己的性命当成回事，非要在大好的日子寻死。”

心中刹那间闪过不知多少念头，区綬已经来不及有其他任何反应。

两人立于船尾船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区长老表情纠结犹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得出来。

卫韬想了一下，“一百分的卷子，我做出来了八百多分，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区綬心神一片惊惧的空白。

“不，不对，前方天黑如盖，雷声隆隆，雪雨交加，大浪涌动的景象，怕是龙王相邀雷公电母同行，而且他们还都坐在那艘楼船之中。”

“哦？

倒是有点儿意思。”

如果这就是风洳所说的玄武真意，真灵不朽，那么不免会让他感到失望。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感悟了前辈所展示的意境，那晚辈也不好藏私，只有献丑让前辈点评一下，我对于龟蛇意境的理解又有几分谬误之处。”

稍远一些地方，白骨祭坛终于开始了最后的倾塌。

所有黑暗尽皆退去，山间花海消失无踪。

不过让我感到好奇的是，风洳长老从死后到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形式，幽玄诡丝所寄托的真灵，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区长老瞑目思索，“不过最后逃出来的那名教徒，一直在说定玄山变成了魔窟，里面藏有吃人的魔物。

刹那间便打破了区长老的清明，整个人都不由自主陷入到呆滞之中。

眼神充满疑惑，还带着极度的沉凝。

“又生出了新的变化。”

几艘乌篷小船隐于暗处静静等待。

他刚刚抬起一只脚，却猛地僵在那里，仿若变成了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区长老眯起眼睛，眸子最深处熠熠生辉，泛起朦胧梦幻的光芒。

他精气神意凝为一体，深入探查仔细感知。

终于，他缓缓伏低身体，在船板上跪了下来。

卫韬就在此时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欣喜满足的笑容，目光汇聚一处，落在了那朵幽幽红火上面。

旁边的丰腴女子暗暗松了口气，“长老，我们是在这里等他们过来，还是直接杀出去将他们拦住？”

空中如漆如墨的笼盖也消失无踪。

“你……”

“只要能杀了你，别说让我跪下磕几个头，说几句恭敬逢迎的软话，哪怕是再低贱的事情我都能全盘接受，甚至甘之如饴。

老者没有回应，身形不断扭曲，明灭不定。

“我是孙洗月所选中的人。”

就在此时。

带着冰冷空寂的死意，以及吞噬一切生机的恐怖，将那道虚幻身影猛然笼罩在内。

二是我们对于船上的具体情况还未查明，不知道里面除了邢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宗师之上的高手坐镇。”

宫苑口中所说的牢笼，里面封镇的竟然是一个人？

“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他慢慢将脚放下，然后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某个位置。

直接就要弃船离开。

以闻衍的修为境界，尤其是在上次返回往生之地闭关突破后，已经是实打实的阳极层次。

只有不断的被黑暗侵蚀包裹，不停地向下坠落，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断炸开的水浪不知何时已然停歇。

区长老艰难低头，便看到了自己的下属，已然是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不知道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或许在现实中只是短短的一瞬。

卫韬思索所听到的内容，一边随口说着，“这么形容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在那个淫雨霏霏的夜晚，她身边也就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根本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小人区綬，愿为先生门下走狗。”

与此同时，端坐于白骨祭坛之上的少女一点点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如果有其他的话，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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