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在那之前的之前，得先安顿好家里。

“现在他走了呀！”带鱼说。

并没有什么气门芯子。

“37.8……摄氏度，这量得对不对啊？

算发烧还是没发烧啊？”肖尧把体温计举在日光灯下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

“那怎么好意思啊，”肖尧推辞道：“而且你们又不知道我家在哪。”

“谁要哭了？”沈婕把脸转向墙壁的一边。

“我知道。”肖尧的语气又加重了一番。

“噔噔蹬蹬。”校园广播里又传出了这悦耳的电子铃音。

肖尧猝不及防，手机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若不是肖尧已经具备了骑士的敏捷，非得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不可。

“下午刚吃过。”

刚一踏进去，就听到在黑暗中，手机振动的声响。

然后他看到自己手里的数学试卷已经被填得密密麻麻，连最后一大题下面都写满了。

原本该是气门芯子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空洞。

肖尧迷迷糊糊地跟着她，眼看着少女的脚掌往前垫起，露出沾染着白沙的足弓，然后离地，在低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重新落在白沙里。

“脱光？”肖尧一怔。

之所以用“本”来形容报纸，是因为那是钉在一起的旧《小众网络报》，在她的身边，还堆着几本旧的《电脑商业报》和《网路游戏秘笈》。

“没错！

尧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的？”带鱼说。

终于，少女没了声音。

“行，我马上回来。”肖尧放下电话，推着车就往家里走。

“嗐，”肖尧停下脚步道：“你们不是要去游戏机厅吗，我提前交卷了，赶着回家就没等你们——你俩今天怎么都骑上脚踏车了？”

又大又空的，空洞。

“我知道。”肖尧说。

肖尧再次倒空了自己，跟随着白衣少女的脚步，在白色的沙滩上又转了一圈。

“都是兄弟，说这什么话。”带鱼道。

牛逼啊，肖尧兴奋地想。

郁璐颖不愧是学霸，连数学考试最后一题都能做得出。

“反正呢，小说我虽然也很少看，但总比诗好看一点吧？”沈婕继续说道：“后来我就在想，看你喜欢的小说，还不如先看你写的，更能了解你这个人吧？”

“你干嘛？”少女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心中闪过一丝着恼。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忘咄咄逼人地进攻？

“别动。”病中的少女敌不过肖尧的力气，他改扶沈婕的两边额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像，没什么烧？”

还真是不怎么令人意外啊，肖尧想。

“老婆……”肖尧感动地握住了她比平常更热的右手。

妈的……

“你吃东西没有？”

一股血气冲上了天灵盖，使得肖尧的理智放弃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把未来交给了本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先动了起来，直直地朝王明扑了过去。

“册那，尧哥，这你就看不起我和龙哥了，”带鱼大笑道：“我和龙哥下手那绝对是，让他浑身疼散了架，但是人又一点屁事都没有。”

吃完午餐后，他准备回自己教室睡一会，进门的时候却有个家伙从后面撞了他一下，硬从旁边挤了进去。

“……”沈婕没说话。

“喂？

戴哥。”肖尧压低了声音，接起了电话。

“气门芯子被王明拔了。”肖尧恨恨地说。

“行，”沈婕沙哑又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你自己注意安全，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的床臭，”沈婕虚弱地笑了一下，原本清亮的声音现在变得跟周迅一样：“咳咳咳，睡不着，报纸还我。”

“嗯嗯~”沈婕从鼻腔里发出表否定的声音：“她这周都有强化训练，你不要怪她。”

沈婕伸手拿回了手里的《小众网络报》，眼睛继续看着：“也不一定，咳咳咳，估计跟我老在外面出一身汗回来脱光了吹空调也有关系，咳咳咳。”

沈婕瞪了他一眼，用左手拉开自己的领口，右手伸进去，忽然想到什么，又侧身转向里面，等把体温计拿出来，这才转回来，交给了肖尧。

“你家的体温计，咳咳，你问我？

咳咳。”

“不过说真的，你早就该和他算算账了尧哥。”

“笔名叫有酒乐逍遥的，是你吧？”沈婕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天韵今天早上跟我说的。”

“什么好戏呀？”肖尧换了一边耳朵，继续用手捂着嘴。

沈婕轻笑了一声，肖尧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笑。

“既然是男子汉，就该为了谁变得更坚强，咬紧牙关，坚守到底……”

多好的纸啊，就这么给糟蹋了。

其实平心而论，肖尧还挺喜欢物理的，毕竟他是个科幻迷。

什么弦理论十一维度空间啦，量子力学测不准薛定谔的猫啦，理论物理大一统啦，他全都喜欢，虽然狗屁不懂但总能说的头头是道。

“好了，你赶紧先闭上眼睛睡一觉，我看着你。”肖尧再次把沈婕手里的报纸拿走，扶着她躺下：“你今天怎么看起我的游戏报纸来了，怎么，玩《血统II》上瘾啦？”

“我知道，”肖尧说：“前面右拐，然后左拐，戴哥，咱聊点别的呗。”

啊，赞，郁璐颖的急救技能似乎起作用了。

？

“车……”肖尧犯了难。

“他人没事儿吧？”肖尧问。

肖尧朝家里跑去。

冲满了三个热水瓶，又在凉水玻璃壶里注满了水晾着，肖尧这才回到沈天韵那边的房间。

王明不屑地“切”了一声，大喇剌地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这客气什么，你赶紧上来吧。”带鱼一口答应道：“你车怎么办？”

肖尧伸出双手，扶着沈婕的肩膀，把脸凑了过去。

“我知道了。”肖尧点头道。

肖尧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沈天韵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戴宇。

他把眼睛眯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大脑放空，让灵魂神游在自己的躯壳以外。

“哪能？”王明挑了挑眉：“看卵？”

“你有病啊，跟个鬼一样站在这里，为什么不开灯？”短发的绿衣漂亮少女率先发难道。

“哈？”肖尧有点懵。

“小舅舅！

体温计有没有！

感冒药退烧药有没有！”肖尧看到救星，颇为欣喜。

整个世界都由这蓝白二色组成，还有前方不远不近处的少女。

肖尧今天来的比较晚，因此自行车停靠在马路的一头。

ZZZzzz……

姚老师现在又在何方？

跪在家里的十字架前做祷告吗？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肖尧的手机又嗡嗡地振动起来。

“没问题。”肖尧点头道。

“肖尧”两个字，他习惯性地雕琢了一下，把这两个字打磨得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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