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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夫_第五案 深山屠戮(2/7)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深信不疑。

韩亮以六七十码的速度,又驾车行驶了两个半小时的山路,经过了几个村民住户集中区,在翻过了不知几座大山后,我们终于看见了远方的星星点点。

这是一个小山坳,里面有一个小村落,只有二十几户人家。

毕竟是在山里,所以,这二十几户人家也不聚集在一起,而是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山坳的四周。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发现眼前的山路越来越窄、越来越窄,最后在停放着一堆警车的一个空地上停了下来。

我们跳下车,审视着眼前的几栋两层建筑,都开着灯,门口三三两两地站着警察。

“连现场保护措施都没做?”我见几栋房屋都没有拉起警戒带。

彭大伟说:“这还没到呢。

往上,车子就开不进去了,得爬山。

三点多了,咱们吃碗面再走吧,山里好冷。”

说完,他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警服,然后从一栋房屋的门口前的纸箱里拿出了几桶方便面。

这栋房屋是当地百姓支持公安机关的工作,给我们做临时专案指挥部的。

“先看看现场再说吧。”我转身欲走,却看见大宝吞着口水没有挪步。

确实,熬到现在,肚子真有些饿了。

“周围的村民都很支持我们。”彭大伟说,“方便面都是他们家的存货,还一直张罗着烧水泡茶,都是山里新采的野茶。”

“吃点儿面吧,有劲儿干活。”我说,“茶就算了,山里老百姓的主要收入就是茶叶。

我看这么多警车,至少来了一百多名警察吧?

你们这样,得把老百姓一年的收成都吃喝完了。”

彭大伟说:“我们知道,我们是付钱的。

县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大案子,全县特警、刑警、派出所民警出动了不少,加起来怕是真有一百人。”

棉北县位处山区,全县只有二十万人口,每年的尸体检验量虽然有一百具,但是命案却只有一两起。

而且这些命案多半都是伤害致死案件,很快告破。

对于这种一次死亡四人,现场状况不明了的案件,确实是极为罕见的。

“说得也是。”大宝先往嘴里塞了一根火腿肠,说,“绝对不会有什么人到交通如此不便利的地方来抢劫杀人,我看多半就是寻仇杀人,或者,自产自销?”

“嗯。”彭大伟说,“我们之前问了县里的法医,他们说看现场,就是一个自产自销的现场。

只是我们觉得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好和你们汇报。”

“啊?

自产自销啊?”大宝费劲儿地吞下火腿肠,说,“那我们这样熬夜多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我说,“四条人命啊,即便是自产自销,我们也得这样熬。

彭科长,我们吃泡面的时间也很宝贵,不如你找个了解情况的派出所民警给我们介绍介绍?”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一杠一星的年轻警察缩着脖子走进指挥部。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省厅的同志,他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四具尸体还没有动,但初步看,可以确定是住在凹山村第一组的两户人家。

占魁的老婆卢桂花,死了。

另外还有个死者,是占魁的邻居,叫占理想,这是个单身汉。

还有占魁的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一岁半,都死了。”

两个幼小的孩子死亡,当然不可能是自杀,我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隐痛,说:“那是谁报案的?”

民警说:“占魁报的案,占魁今天下午在山里采茶,然后去隔壁组的一户人家打牌。”

“等等,这个信息可以印证吗?”我问。

民警被我打断后,吞了口唾沫,说:“你是说占魁吗?

他一个人采完茶叶,六点多去隔壁组打牌,打牌的人都可以证明的。”

我点点头,示意民警继续说。

民警说:“晚上八点多,占魁回到家里后,发现自己的妻子在家里客厅,吊在窗户栏上,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于是他就在四周寻找,在隔壁邻居占理想家后门外,发现两个孩子都仰卧在地上死了。

于是他就报案了。

我们派出所到这里开车要二十分钟,然后还要爬十几分钟山路。

所以我们确定警情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我们在外围搜索的时候,进了占理想家,发现占理想在自家客厅上吊死亡了。”

“上吊?”我一边搅着桶面,一边问。

民警点点头,说:“挺吓人的,吐着老长的舌头,我们刚进门时都吓了一跳。

后来调查时,附近有村民反映说,占魁一般在外地打工,只有在采茶的季节才回来。

卢桂花和占理想可能有私情。

所以我们的分析是占理想纠缠卢桂花未果,一气之下杀死了卢桂花等三人,然后自杀了。”

“你们判断是自产自销?”我吹着烫手的桶面。

民警说:“肯定是的,我们这里没啥命案的。”

2

吃完泡面,我们有了力气,开始在泥泞的山中小路上行走。

因为生活缺乏规律,平时也没时间锻炼,所以等我爬到位于半山腰的现场后,已经觉得双腿发软,全身无力了。

现场已经被特警围得水泄不通。

死亡四人,共有两个现场。

这两栋房屋是并排而建的,看起来都是祖上留下来的陈年老宅。

两栋房屋已经用警戒带和外界隔开,警戒带外,每一米都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因为穿着防弹衣,他们并不像那些在警戒带内的现场勘查员一样,冻得嘴唇青紫。

警戒带外最东侧靠近山体的地方,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哭泣声。

“山里的村民住得都比较散。”彭科长指指点点,给我介绍着方位,“他们这里一个村子得分十几个聚集区。

我们刚才停车的地方是一个聚集区,现场又是另一个。

现场是村子的第一组,这个组是按以前的生产队演变过来的,因为位于村子的最高点,所以是第一组。

这一组总共才四户人家,十个人。

这回一下死了四个。”

“调查那剩下的六个人了吗?”我问,“没有人目击过程?”

彭大伟看了看身旁的民警。

这位民警从山上被叫回指挥部介绍情况,此刻又和我们一同回到山上,这样折返一次,丝毫也没有看出他的疲倦。

山区民警的体能确实比我们好了不止一点点。

民警说:“剩下六个,一个是报案人占魁,现在正在那边哭呢。

还有三个男人外出打工,没有回来。

另外是一个在家带小孩、干农活的妇女和她两岁半的孩子。

这对平时在家的妇孺,住得比较远,说昨天下午和晚上都在家看电视,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

我点点头,打开勘查箱,拿出鞋套,往累得哆哆嗦嗦的脚上套。

爬山的时候,我真想把这个超重的箱子给扔了。

东侧的房屋是占魁家的房屋,从大门走进院子后,可以看到院子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箩筐,箩筐里还有未烘焙的新鲜茶叶。

穿过院落,就进了门洞大开的客厅,客厅的地面上已经由先期抵达的现场勘查员铺好了勘查踏板,但依然看得清地面上的斑斑血迹。

死者卢桂花的脖子上系着一根塑料绳,吊在客厅窗户的下沿窗栏上。

尸体上半身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下半身半跪在地面上,双手下垂。

尸体的头发有部分血染,其缢吊的部位下方,有一小块血泊,可见她的头部有开放性损伤。

死者穿着一件薄外套,敞怀,里面穿着一件紫红色的棉毛衫,下身的外裤很正常。

“山里的昼夜温差巨大,别看现在只有一两度,但这个季节,中午可以达到二十七八度。

而且山里的人都不怕冷,因此她才会穿得这么少。”彭科长走到尸体旁边,摸了摸死者下垂的衣角,说。

林涛蹲在勘查踏板上,观察着地面,说:“地上有些血迹,但是量很少,估计损伤不重。”

我和大宝走近尸体,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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