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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夫_第五案 深山屠戮(3/7)

几股绳索相交着,夹杂在她的长发里,看不真切绳结。

我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尸体,发现尸体全身僵硬,现在应该是尸僵最硬的时候。

室内的血迹因为量少,所以没有什么连续性,也没办法利用血迹的走向和方向来对凶手的行动轨迹进行推断。

在尸体的周围可以看见一些滴落状和擦拭状的血迹,此外,周围环境的线索就断了。

我们穿过客厅的门,走到卢桂花家的后院,后院没有后门,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线索。

“另外一个现场怎么去?”我走出现场,换了副手套和鞋套。

为了不对现场造成交叉污染,在勘查两个关联现场的时候,我们会换掉一些容易把证据转移的隔离装备。

“跟我来。”棉北县公安局的仇法医说。

占理想家和占魁家只有一墙之隔,位于占魁家的西面。

占理想家的房屋因为没有前院和后院,房子显得比占魁家的房屋单薄得多。

推开占理想家的大门,悬吊在房屋中央梁上的占理想的尸体赫然映入眼帘,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因为开门导致空气的流动,占理想的尸体在半空中晃了一晃,转过来一点儿,露出他苍白的面孔和吐出口外的鲜红的舌头。

林涛打了个踉跄,问:“这,这尸体的脸怎么这么白啊。”

“哦。”我说,“与掐

扼颈部或者勒死不同,缢死的尸体因为自身重量较重,所以绳索施加在颈部的力量也很大,这样的力量就可以导致颈部的动静脉同时被压闭,头颅的供血就停止了,所以会显得比较白。

如果施加于颈部的力量不够大,只压闭了位于浅层的颈静脉,而没有压闭深层的颈动脉,那么血液还会往颅面部流,但回流受阻,这时候尸体的面部就会显得比较青紫。

从某种程度上看,这具尸体死于缢死而不是勒死的可能性大一些。”

缢死一般都是自杀,极少见到他杀缢死。

因为能把对方缢死必须具备很多条件,比如被害人处于昏迷状态。

不然,他缢会遭到被害人的反抗,从而形成相应的约束伤和抵抗伤。

如果用“套白狼”的办法缢死他人,死者的背后也会出现相应的受力损伤。

尤其像占理想这种人高马大、体形魁梧的人,想要在其清醒状态下,用缢死的手段来杀他,几乎不可能。

我的意思也很清楚,如果一个下午,同时死了四个人,即便其他三个人是他杀,只要其中一个人是自杀,那么因为几个人死亡的关联度很高,也可以提示案件为自产自销的可能性很大。

占理想家的客厅很整齐,不像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单身汉居住的地方,说明这是个挺讲究的男人。

占理想尸体的下方,有一个倒伏的凳子,林涛带着技术员正在固定凳子面上的足迹。

客厅里有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方桌上放着一个用铁罐白酒包装盒自制的烟灰缸。

烟灰缸里有七八枚烟蒂。

在大宝和林涛对客厅进行搜索的时候,我仔细观察着这些烟蒂。

“客厅里没啥,一切正常。”大宝忍着寒冷说道,透过口罩的声音瓮声瓮气,还有些颤抖。

我点点头,指着烟灰缸对身后的仇法医说:“全部提取吧。”

我们顺着勘查踏板,穿过了客厅,又通过房屋虚掩着的后门,走到了占理想家的屋后。

屋后是一片水泥地面,估计是占理想用作晒茶叶的场所。

水泥地面周围没有围墙,和后面的灌木丛相接。

灌木丛的另一侧有一条小路,自占理想家屋后绕出,穿过两家屋间的空隙,笔直地通往两家屋前的大道。

水泥地面上躺着两具小孩的尸体,因为屋外几乎没有光线,勘查灯照射到的尸体看不真切。

但是可以看到两个小孩的颈部都有绳索,周围都没血迹。

两个孩子多半是被勒死的。

水泥地面的西侧,有一个沙堆,沙堆的一角有两个玩具塑料铲和一个小塑料桶。

通过这几个物件,基本可以断定案发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在占理想的屋后玩沙。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得到自己会突然遭受侵害。

我走到两个小孩的尸体一侧,用勘查灯照射了一下尸体的面孔。

大一些的小孩是个女孩,满脸灰尘,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脸颊两侧有两条清晰的泪痕。

“她是经历了多大的惊恐啊。”陈诗羽叹了口气,说。

“她叫占丽丽,六岁半还不到,还没上学。”仇法医说,“小小孩叫占为武,不到两岁。”

我掉转勘查灯的光束照射到了占为武的面孔,青紫而稚嫩。

两个孩子的舌尖都顶在牙齿齿列之间,这更加印证了我对他们系被勒死的判断。

小男孩长长的睫毛下,没有泪痕,像睡着了一样。

我简单地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颈部的绳索后,问林涛:“你们痕迹检验部门,到现在为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林涛说:“没有。

三个现场感觉都很简单干净,而且农村的土房子,地面也没有什么好的条件。

第一现场地面的血痕周围,仿佛可以看到血足迹,但是看不到花纹,没有鉴定价值。

我们准备等天亮了,光线好一些的时候,再仔细看看。”

我点点头,又问彭科长说:“尸体可以运走了吗?

现场简单,留给林涛他们进行吧,我们要赶紧去检验尸体。”

彭科长看看我,说:“棉北是土葬区,没有殡仪馆。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尸体运到市里的殡仪馆进行检验。

第二是就地检验。”

此时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样的白色。

勘查了近两个小时,我们刚爬上山来的热乎劲儿已经全部散去。

我们一个个瑟瑟发抖,想到一会儿要露天解剖,都显得有些畏难。

我说:“去市里,有多远?”

彭科长说:“两个半小时山路,然后半个小时高速。”

“那还好。”我说,“尸体怎么运?”

“是啊,还是要去解剖室检验,不然很多重要物证都容易丧失。

公安部也要求了,除非情非得已,必须在解剖室内进行解剖。”大宝给自己找理由。

“其实我觉得吧,反正是自产自销,我们能确定占理想是自缢的,其他人是他缢的不就行了?”仇法医说。

他已经习惯在这种通宵、寒冷的情况下检验尸体,不愿意千里迢迢地跑去市里。

“尸体怎么运?”我又问了一遍。

彭科长说:“我们来的时候,带了运尸车。”

“好。”我点头,开始张罗着大伙儿铺平四个裹尸袋,逐个把尸体装进去。

使用裹尸袋绝不仅仅是为了掩盖死者,尊重死者。

这个干净的袋子可以把尸体身上、手上的所有物证完整地保留下来,不至于在运送尸体的时候造成物证的流失。

卢桂花和占理想的尸体,都是用绳索固定在窗栏或房梁上的,所以必须剪开才能将他们的尸体和固定的物体分离开来。

绳结是重要的物证,所以我们必须避开绳结来剪断绳索。

剪开缢吊的绳索后,卢桂花的尸体被我们轻轻地仰面放在地上。

此时她的上臂仍然上举着,膝盖微曲,像一具僵尸一样。

我觉得“僵尸姿态”的传说,是可以用法医学来解释的。

很多人说看到从水里捞上来的尸体,就是像僵尸那样平举着双手,显得阴森恐怖。

其实原理是这样的:尸体在死亡后,会出现肌肉松弛的状况,尸体的双臂也就自然下垂。

如果这个时候,尸体是俯卧向前的,比如卢桂花这样上身俯卧悬空,或者俯卧浮在水面的尸体,手臂就会和上身垂直。

保持这种状态的尸体,一旦发生尸僵,就会把这种双臂平举的姿势保存下来,像是电视中的僵尸一样。

我们决定破坏她的尸僵,这样才方便装进尸袋,可是尸僵异常坚硬,尸体就像是想抓住前面的人一样,平举着双手,不愿放下。

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尸体上臂的尸僵破坏了一些,勉强装进尸袋,拉起拉链。

即便是这样,尸袋的中央还是高高隆起,看起来怪怪的。

占理想的尸体则更伤脑筋,这个一米八几、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吊在房梁之上,还真不太容易放下来。

大宝爬上了人字梯,在反复确认后,剪断了绳索。

下面的几个特警穿着隔离服把尸体稳稳地扶住,然后尸体就这样直挺挺地被装进了尸袋。

“尸僵是最硬的时候,一般在死后十七八个小时,现在是五点半。”我说,“运走尸体前,你们测一下尸体的温度,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两点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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