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厉害吗？”

傅温为难，但还是道，“属下就是看着公子方才，一直，一直.”

魏游是他的人，贺雷则是之前父亲身边得力的人手。

这丑态令公子笑了一声。

彼时的他，更不会想象得到今日的公子。

但这场这边，朝廷也退了兵，况且有了沈家军的大小将领们，秦慎终于不是孤军奋战的人了，放心将兵马交给他们就好。

秦恬说没事，“有一点热，但没什么大事，用冷水泡一泡就好。”

“说，到底在看什么。”

议事散场之后，秦慎就去了趟公主府。

秦慎无言，但也不放心地一路寻了过去，果真在城中一家酒楼里找到了她。

可是，这是一种怎样的喜欢呢？

而这次，他好像也很喜欢他们之间这样的状态。

他嗓音压低下来。

“要知道，只这一月，公主已五次遇刺了。”

他似乎还乐于见到她这般，笑着同她告辞，往军中忙去了。

“今日孙先生他们商议了祭孔一事，要公主亲自前去.”

但她不知怎么，还想跟秦大公子也道歉。

只不过，她到底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呢？

秦恬随便胡思乱想了一阵，就早早睡下了，明日还要启程返回兖州。

他跟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公子有什么事情，能开心这么长时间。

她对这位传闻中的秦大公子又敬又怕，谁想自己难得干一点偷事，竟然就被秦大公子撞见了个正着。

这话说得众人都看了过去。

“先生们，缘何不想想兖州下辖的一处宝地？”

秦慎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都自己竟然笑了半路。

傅温是实话实说。

小姑娘心里掠过一个虚影般的念头，隐约猜测他对李大哥的前后态度变化，是为哪般。

两人风一样地闪了出去。

秦慎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他走了，秦恬反倒不气了，抿着嘴，嘴角止不住勾了勾。

这是逐渐打开士林阶层一个相当不错的办法，只不过秦慎想到今日连番刺杀公主的人，心下不免添了些许不安。

秦恬呛了一口。

秦慎的马停了下来，他没有留意。

“好了？”半晌，他问。

大哥一眼看过来，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责备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傅温小声，“就是公子一直在笑，从公主府出来，公子脸上就挂着笑意，这半路跑马也完全没有消下去，属下就，有点好奇而已”

这饭局可是李维珍好不容易等来的，她可不能就这么毁了，于是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急急忙忙地道。

傅温却见公子不笑了，半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若有一日众人不再信了，哪怕她是真的，也成了冒名顶替的假公主。

“正是，正是！

孔庙就在眼前，缘何不去尊孔祭孔来拉拢士林？”

但虚影就是虚影，一晃而过的工夫，他就另外开了口将虚影吹飞了。

这主意着实点醒了孙文敬，但何老先生却笑了一声。

尤其今次面对朝廷的突然强攻，他们更是证明了沈家军从前可不是浪得虚名。

可见世间之事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令多少人相信。

秦慎看了小姑娘一眼。

连这种眼神的变化，她也都习惯了，和善笑着同众人示意，在一派顺遂之中结束了祭孔。

魏家真的会消失得这么干净？

“可是曲阜？”

秦恬：？

他要是总在她后面，还能安慰她一下。

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

孙文敬问他，“你说的是哪一处？”

她这么说，李纯珍见秦大公子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等下面的人端了盆凉水进来，亲自攥着她的手放进了冷水里。

但话音落地，就见公子神色不快地看了他一眼。

可见真真假假并不重要。

孙文敬不禁叹了一句，“难道我们也像朝廷那般举办科举？

拉拢士林中人？

肃正军可没有这样的精力。”

她有些不想去祭孔了，孔夫子应该并不想看到她这种后进的学生吧？

可她刚这么一想，就听见那位提出问题的大哥道了一句。

白琛就在前线，沈潇也赶了过去，但朝廷这一进攻只是开始，接着又有大军从多方压境，秦慎不得不离开了此地，赶赴了战场。

此番几个紧要的城池都由沈潇等岳家军将领来守，城池虽遭遇强攻，但朝廷朝廷久攻不下也只能退兵。

“一直怎么？”

沈潇倒没有李维珍明白的这么快，但问到秦恬为何会在此地，看见她闪烁的目光，听到她支吾的口气之后，也反应了过来。

朝廷对于肃正军祭孔的反应如此大，略略有些超出众人的预计，但也更能看得出来，他们走到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哪怕她这个公主是假的，众人都相信她是真的，那么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真公主。

他只道，“我当然是算不上，但今次要去祭孔的公主殿下，不知道在孔夫子眼中，能排第几？”

*

祭孔这日，是张道长亲自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而且在公主住进猎风山房之前，他都是甚少见到公子露出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

她好像下意识觉得自己烫到的不是好友恬恬，而是这位大公子.

只不过这边一闹腾，隔壁单独请客的沈大小姐和被请她大哥，也闻声找了过来。

她脸色一红，秦恬就忍不住想笑，可她要是笑了，沈潇就更加窘迫了。

秦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他都拐着弯笑话她，是吧？

但事实是，他就算是领兵作战的武人，也曾是鹤鸣书院周山长的得意门生，可见学业不会差，自是没有继续走读书一途罢了。

“没事了，没事了，”秦恬想到方才他差点把人家李大哥的大事搅合了，不免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哥怎么突然了来了？

我们差点坏了事.”

朝廷攻不下肃正军的城池，大闹一番也算是对于祭孔之事有所反应，不日就退了兵，另行计议。

晚间的时候孙文敬已经让人将公主祭孔的前后传了出去，为了让读书人也好，老百姓也罢，更加认可肃正军，还编了“鱼腹中书”类似的传言，道肃正军奉上先太子遗物在孔夫子牌位前，彼时天上闪过一道金光，牌位骤然一亮，光芒耀眼。

秦慎没有问她，只是顺着她的话道。

所以，李维珍同沈潇有今日的进展，她是乐于见到的？

秦恬不在，他问了一句。

这话说完，连傅温都紧张了起来。

“不会吧？

刺杀的人真的会算得这么准吗？

那我们眼下.？”

秦慎翻身上马。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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