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五十三节 衣锦还乡(1/3)

第三章乱世降临第五十三节衣锦还乡

如果春天是艳红,那秋天就是流金。

我和妻子走在这秋天的田野上,妻子乘车,我则骑马,跟随在车的左右。

管亥带着来迎接的士兵作为前导,缓缓的走在队伍的前方,200名前禁军士卒追随在我的左右,身后,是妻子娘家陪嫁的600家丁。

我们这一行人,拖着长长的队列,懒洋洋的走在刚刚整修完毕的大路上。

也许是初秋吧,清晨的太阳火辣辣的抛洒着它的热情,枝头,疲惫不堪的知了有气无力的在我们头顶上喘息,路边,溪流泛着片片的磷光,一闪一闪的,尤如黄金的碎片,散落在浮动的时空之中。

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恋爱的季节,是且歌且舞的季节。

那落叶的静美,是秋的翩翩舞姿,让我不由放轻了马蹄。

我的杯中满溢了爱情,我的心中充满了喜乐,且在这无边的秋色里,率性地慢慢游荡吧。

路边的柿子树东一棵西一棵,由澄红到金黄,星星点点,到也是满眼秋色里最靓丽的一笔。

高大的白杨、槐树、桃树、李树、杏树,还有不知名的树木错错落落,深蓝浓紫,浅黄赭红,呈现着色彩斑斓的景致。

不远处,一簇白杨在阳光的照耀下傲然地挺立着。

它们承载着阳光的厚爱,在秋风里嬉笑着,微风吹来,白杨宽厚的拍着巴掌,欢迎着我们。

偶尔绿叶翻起,背面的白毫闪着点点光亮,成了一个个跳动的光点。

一片殷红的火焰从遥远的天际缓缓向我们逼近。

随着我们的脚步,我们走进了一棵棵类似于椿树的小树林,那树木象枫叶一样早早地就羞红了脸。

锯齿般叶子的整齐地排列成两行,这完美的叶片在秋阳下像透明清澈在述说着秋的低语。

在清脆的马蹄声中,我侧耳倾听着树上的蝉鸣,心中一阵阵爱怜翻涌,我没有停下马蹄,直接从马上把头拱进了黄莺行驶的车中:“你知道枝头上的蝉在说什么吗?”不等她回复,我自顾自的说:“它在说‘知否知否,绿肥红瘦’。

不过,你看这秋天的色彩多么丰富,一层层,一片片,浓淡相宜,增一份则多,减一份则少,如果非要说那个颜色肥瘦,岂不辜负了这层峦叠翠?”

说着,我仔细端详黄莺那娇嫩的脸庞,痛惜地说:“人说红颜易老,这红色或可比喻美女。

一路走来,一路风尘,你瘦了。

窗外秋意正盎然,你可放开心怀,启窗看看沿途的风景。”

黄莺闻言,乖巧的点点头,我顺势缩回了头,带着淡淡的微笑,注视着侍女小秋打起了车帘。

马蹄声声,车轮粼粼,一个青年,鲜衣怒马,陪伴着红颜丽人,在浓浓的秋意里,驾车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颇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

这一刻,我希望它永久留存。

“相公,那是什么?”黄莺清脆的话语打断了我的遐思。

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路边一队队带着手镣的民壮,正在整修着道路。

民壮周围,数十个全副铠甲的士兵骑在马上,遥遥的监视着他们。

阳光洒在骑士们身上,那暗沉的铁甲闪动着幽幽的金属蓝光,直立的枪尖上,一跳一跳的活跃着死神的微笑。

“哦,是囚徒。

前段时间乐安民乱,我们平定叛乱后,俘获了这些参与叛乱的民壮,罚他们整修道路、修理河床,以此赎罪。

现在马上进入枯水季节,他们整修完道路后,将开始开挖河床。

明年,等河道修理完善后,我们将进入一个大丰收的季节。”我温柔向黄莺解释着。

马车缓缓的驶近了,黄莺皱了皱眉头,怜悯地看着这些形容槁枯,面色苍凉,衣衫褴褛的囚徒。

前导的管亥放缓了步伐,为了防止意外,一队士兵上前隔开了囚徒,也隔开了大家的视线。

黄莺只好闷闷不乐的把头缩回了车里,我们的车马在这严密的保护中,缓缓驶近了囚徒的队列。

世家出身的黄莺居然不忍见囚徒的狼狈,这让我很惊讶。

这个时代中,叛乱者的待遇只有一个——就是斩首。

我没杀这些人已经法外容情了。

还有,这时代中还存留着部分奴隶制色彩,所谓家丁,用另一个词表述就是家奴,难道,家奴的待遇要好过囚徒?

黄莺的不忍,是女孩子心肠太软的原因,还是我到了这个世界,心肠变得太硬?

我骑在马上,陷入了沉思中。

黄莺清脆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沉思:“相公,你看?”黄莺在车中,透过人缝指着一名囚徒,两眼中充满了疑惑的神情。

我抬眼望去,只见囚徒中,有一人打扮显得格外突兀。

天气炎热,很多人已经脱下了上衣,光着膀子干活。

独这个人,竟然衣衫整齐,不慌不忙地一锹一锹的铲着土。

周围,许多囚徒们似乎对他有种自发的敬畏,常常抢着帮他把周围的土刨松。

我明白黄莺的意思,虽然法不容情,但新婚燕而,我不忍驳她的面子。

“停车”,我随即下令。

“子泰”,我扭头向田畴询问:“这些囚徒属于谁管,都是来自何处?”

田畴扫了一眼囚徒,毫不犹豫的回答:“此地临近叛贼刘布原来的领地,也就是现在的乐卫城,是军田屯垦范围,应该属于张世平管辖。

我们在乐安商议时,张世伯虽然没份参加,但他也到了乐卫城,以便主公随时召唤。

至于这些囚徒吗,本着囚徒就近就食的原则,他们应该是附近的刘布原手下。

主公若有疑问,可前行到乐卫城歇息,军法官田尚田不圭的总部就在乐卫城,他俩一定可以解答主公的疑问。”

真不错,田畴对治下的情况如数家珍,一点也没辜负他“三国四聪“之一的名声。

我瞥了一眼车中的妻子,心中暗暗有了计较:“把那个囚徒喊过来,我要问问他情况。

还有,叫监管队队长也过来。”

不一会,监管队队长带着那位衣衫整齐的囚徒,走近了我们的车马。

我扭头看看车内的黄莺,不知什么时候,黄莺已经放下了车帘,但我知道,她一定躲在车里,倾听着我们的讲话。

这辆马车来自出云,是郑浑专门为我制作的,马车前后均装有推拉窗,推拉窗上镶着琉璃,推开窗户,放下水帘,就可以和窗外交谈。

马车上还镶有城主的徽记——一只憨态可掬、手持盾剑的傻笑熊。

按照出云贵族徽记的标记法,只有成为一方守备,才可以在徽记上加上盾牌,只有曾担任主力进攻部队首领,才可以在徽记上加上宝剑,只有城主的嫡系——义子、亲子与高山尹东周毅,才可以使用熊的标记。

有熊有剑有盾,看到这徽记,监管队队长立刻在马上以最高礼致敬:“敬——礼——”,队长手握长枪,举手齐眉,行了个标准军礼。

随后,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持枪,枪尖斜垂及地,报名道:“城主治下公民、出云左骑第二旅尉官,青州乐安郡乐卫城守卫、第一监管队队长张涛,报名致敬。”

“礼——毕”,我在马上还以军礼,随即,温和指着那衣衫整齐的囚徒询问:“张涛,此人是谁?”

张涛垂首,恭敬的回答:“报告城主,此人是叛贼刘布次子刘淮,因参与叛乱,经军法处判决,罚服劳役五年。

目前正在第一监管队看守之下。”

明白了,怪不得这人看起来很有大家风度。

我目视着刘淮,冷冷地询问:“刘淮,你父一手发起叛乱,你兄长前后奔走联络他人。

如今他们俩已入黄土,以死抵偿了他们的罪行。

我没有夷灭你们九族,让你残喘于世上,服五年苦役以赎罪,你可知感恩?

你可知罪?”

刘淮立而不跪,拱手行礼说:“家父当日对明公所行之事,或有异议,但家父不该擅自攻击辽西军队,以至于蒙上叛乱的罪名。

当日我曾也劝过家父,若是家父向龚使君上书抗辩,那会有今日。

然,既有今日,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成王败寇,古今同理。

什么罪与不罪,提有何益,罪与罚,全凭明公一言已决。”

我大声赞叹:“不错,你说出了一个简单真理——为政者行事,不见得全合民意。

但百姓自有申诉的权力,若依法申辩,事尚有可为。

若举兵叛乱,只有家破人亡的结局。

自我主政青州以来,反复加强的就是百姓申诉的途径:乡老参与地方之治(设立乡老院);刑审专归有司处置(司法独立);督邮巡视地方,不干涉地方之政,但有所闻必闻风上奏(监察独立)。

如你父不反,岂无申辩的机会?

看看现在的政局,想想你父当初的行为,你还不知罪吗?”

刘淮沉默半晌,低下头,俯首回答:“依今日明公之政观之,我父当初确实行事鲁莽。

然,子不言父过,我本人愿向明公服罪,但我绝不能替父认罪。”

我立刻驳斥说:“我岂是让你向我服罪,我是让你向律法服罪。

这人世间有三样事,人们必须敬畏:一个是我们头顶上的神灵;另一个是人心中的道德律;最后一个,就是世间的律法。

你所触犯的,是律法,不是我刘备。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